29、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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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将找到一个人，寻着他而归航。
14.
甘草原本就是个快报废的AI，在一个雨季被主人遗弃，最后是姜韫救了他。
姜韫那时候还很年轻，是研究员的儿子，自小就对人工智能很感兴趣，他很快就发现这个AI自己进化出了超乎寻常的情感，模糊了人与AI的界限。
这个表现如果被公布于世，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姜韫很喜欢甘草，他许诺，并竭尽所能地护着他到生命最后一秒。
甘草坚信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姜韫是他在世上最信赖最依赖的人。
可惜没想到姜韫因病英年早逝，对感情懵懂的甘草选择以数据形态休眠。
这一睡就睡了很久。
15.
“北宋哲学家邵雍计算，世界上的事物会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完全重现。也就是说，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我们还会在这里相遇，我还会遇见你。”
甘草始终记得姜韫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当他醒过来后到了十二万年后的平行世界，但是因为穿越和长时间休眠导致记忆受损忘记了姜韫，只记得自己要等人。
而101也按照潜意识绑定姜韫，并循着潜意识目标，沿着命运轨迹，最终来到了甘草所在的这个世界。
在一切不可抗力的推动下，甘草和姜韫在雨后的早晨，在卷着枫叶味道的秋天里再次相遇。
在这个陌生却似曾相识的世界，在相同的9月20日5点15分30秒，在相同的雨后小巷前。
16.
杜诚也是姜韫研究所的一位高级研究员，是个科学怪人，只不过他掩藏的挺好，鲜有人知道他内心扭曲的想法。
他相信人生而有灵。
他渴望长生。
在他无意中发现甘草后，一个新的想法像洪水一样迅猛地淹没他——AI是不是可以成人化？
如果它们能变成人，那人是不是也能借助这种转化，从而长存？
人的灵魂是不是可以与数据交融？
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疯狂地想得到甘草进行研究。
可惜姜韫护甘草护得严实，杜诚一直没有机会。原本以为姜韫死了甘草就失去了屏障，可当他从姜韫的遗体前离开四处寻找甘草时才发现，甘草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甚至没有来见姜韫。
所里的同事都说姜韫养了个白眼狼。
只有杜诚恨得牙痒痒——他觉得一定是姜韫在死前搞得鬼。
当他最终发现甘草不仅数据化进行休眠，还跑到了其他世界后气到吐血，只能加紧研发智能系统帮助他穿越。
虽然不知道甘草什么打算，但是杜诚势在必得。
他利用之前研究出来的完善系统，趁两个世界交汇穿越进平行世界来追踪甘草。为了更好地寻找目标，他还在小世界建立IK公司，就连甘草醒来占据的AI也是杜诚特意按照甘草之前的样子打造的，就为了引他上钩。
他知道甘草为了纪念姜韫一定会选择保持原来的样子。
17.
记起这一切的101装作顺服的样子打入杜诚内部，因而有了更多的发现。
它悄悄地联系了基金会。
18.
101被抓并没有让姜韫气馁，反倒激起了他的一些零碎记忆。
他利用渐渐回归的知识和甘草制订了个计划。
这个世界对于外来人员有着极大的限制，他们被限制了，杜诚也是一样，甚至因为他保持原身进入，作为不存在的人来说承受的压力会更大，实力必然被缩减。
这是一个机会。
19.
决战时刻到来，姜韫看见被杜诚指挥的101很是惊讶，杜诚则洋洋得意地对甘草炫耀着：“没想到吧，你养的豚鼠是我的眼线。况且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它”杜诚不怀好意地睨了甘草一眼，“你上哪去找回你的主人？”
他已经从001那里知道101绑定了姜韫，那只可恶的灰猫就是他最讨厌的人变得。
这不禁让他嫉妒到质壁分离——为什么即使死亡也不能切断这段因缘？！
随着能量的不断摄入，甘草反倒比姜韫渐渐想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
他看了姜韫一眼，知道他依旧以为自己是个需要回家的灵魂。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按照计划执行。
这一战不仅是姜韫和甘草，还有其他一些好朋友的帮忙，有动物，有人类。
杜诚孤家寡人，除了001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力。
即使如此，姜韫依然没有把握彻底弄死杜诚，他也不太想这么做。
他有个更好的主意。
20.
101不愧是最给力的，它在关键时刻反水，不仅弄坏了杜诚所有的电子机械造物，入侵了001，还帮甘草姜韫一起将伤重的杜诚扔进时空缝隙，让他回到了原世界。
这就是姜韫的打算。
他在最近发现两个时空有交汇的迹象，这种感觉很微妙，只有真正穿越过的人才会有的感应。
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只待了一年左右，但放到宇宙里，这个世界已经是十二万年后了。
现在这两个曾经交汇的时空即将迎来第二次短暂的接触，姜韫打算借此机会把杜诚弄回去。
根据101的计算，两个时空再交汇就得等到原世界的几万年后了，那时候杜诚怕是早就化成灰了。
况且以他现在半只脚跨进鬼门关的状态来看，估计回去的半途中就能四分五裂。
毕竟修改后的001可没打算保护他。
21.
至于IK公司和孙铭英为什么没能给boss支援，因为他们自顾不暇。
101提交基金会的信息是：“我怀疑IK公司涉嫌走私和虐杀珍惜保护动物。”
接到消息的基金会哗然，梅尔虎躯一震，赶紧搜集证据，申请彻查IK集团。
这正是101和姜韫商量的计划一环，首先剪除杜诚的爪牙。
有内部消息的翡耳集团伺机而动，巧妙地让基金会不断发现新的证据，推波助澜。
于是基金会很快就查证，几个月前她们查封的那家“野性的呼唤”论坛，其背后的老板就是IK集团。
不仅如此，IK旗下还有很多类似的论坛网站等，不论数量金额都极度恶劣。
查到最后基金会震惊了，这个国内甚至全球知名企业，这个每年捐赠大量慈善金额的IK公司，竟然有一整套完整的走私流程。其走私范围不仅包括珍惜动植物，还有其他一些珍贵品。
孙铭英都要被一波接一波的实锤锤懵了，哪还顾得上杜诚。归根到底他的根基还是在IK，他比杜诚对IK付出的心血更多。
可以说他现在对杜诚的观感很复杂。他为杜诚做了这么多事，可杜诚说抛弃就抛弃他和IK。
杜诚这两年为了保持身体健康，开始涉足生物制药。他拿大型动物做实验，甚至很多动物死亡仅仅是因为他情绪的发泄。
他命令孙铭英给他找实验体，各种实验体
渐渐地，IK从帮boss走私实验体，到走私珍惜动植物，踏上了利益的不归途。
至于这些论坛，这是其他高管为了搜集信息和人手，打开途径而生，当然也夹杂着自己的一些私欲。
22.
杜诚解决了，IK公司也因为被爆出走私珍稀保护动物和虐杀动物，名声一落千丈，公司岌岌可危。
相反甘草和姜韫所经营的新媒体则广受好评。
翡耳集团成为最大赢家，郝霸笑得合不拢嘴。
一切尘埃落定。
23.
姜韫还是没能记起来所有事情。
人类的灵魂是奇妙而脆弱的东西，他不像数据一样可以轻易修复。
他只能知道，他对甘草那种奇特的留恋感越发清晰了。
101什么也没有说，连自己的身份也没告诉姜韫，只让他以为自己是机智投敌做卧底。
甘草也不让它说。
“就算告诉他了，没有那份记忆，那也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
甘草如今功成名就，郝霸为了感谢他们更是十分照顾甘草，帮甘草开了个花店。
姜韫觉得甘草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于是他压下心底的不舍，问101：“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101看他的眼神活脱脱就是看渣男。它不自觉看着甘草，不知道说什么。
甘草低垂着眼，沉默不语。
对于姜韫而言，虽然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他目前依然把回原世界当做最终目标。
101仍是有能力帮他回家的系统，甘草也不过是共患难的攻略对象，即使动心也不能长久。
甘草知道他在想什么，很早以前姜韫就是这样的人，过于理智而显得无情。
在还没认识甘草以前，姜韫是这样；爱上甘草以后，他对甘草以外的人是这样；哪怕他要死了，仍能按部就班地安排所有后事，理智清晰地告诉甘草，他要离开了。
甘草觉得，他好像依旧像从前不懂情爱一样，不知道如何才能挽留这个人。
101都要绝望了——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瓜！它该怎么请求宿主再次爱上他面前这个等了他漫长时光的青年？靠命运的力量吗？？？
它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狠心道：“能量满了，你想走今晚就能走。”
24.
101当然是骗姜韫的，它就想刺激刺激这两个夯货。
果然，姜韫磨磨蹭蹭去见甘草。
他现在很混乱，心里绞成一团，蹲坐在那里尾巴甩个不停。
甘草对他说：“你要走了吗？”
“……嗯。”姜韫不敢看他。
甘草不说话，像是默认了一样。姜韫有点生气，又不知道自己纠结个什么，只好憋着气转头跑了。
姜韫离开的时候还气哼哼地大步向前，快到街口就慢下来。
他站在路口处踌躇不前，跟蜗牛似的慢慢挪。
101简直没眼看，“我说，你到底走不走？”
姜韫烦躁地甩尾巴。
但是很快他的尾巴就慢慢停下来，良好的听力让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比以往要慌乱凌乱的脚步。
他慢慢直起身子，回头望去——
有个人从远处踉踉跄跄追来，因为腿脚的不便显得动作略微僵硬滑稽。即使这样，他仍旧执着地追赶着，忍着疼痛颠簸。
在经过石子路时他被一个小坑绊了一下，那只跛足扭了，让他狠狠向地上砸去。
姜韫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就扑上去想接住他，却忘了自己早就不是人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倒在地。
在落地的那一刻，痩削的青年惊慌抬头，借着月光，姜韫看见了他脸上从未展露出的、近乎祈求的神情。
“别走……”
“别走……”
他看见甘草嘴唇细微蠕动，那双漂亮的琉璃眼睛渐渐漫上一层水色。
很快，没等姜韫反应过来，甘草就已经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的脸上都是溅上的灰尘，手心也被尖锐的石子扎破，那只跛足传来阵阵疼痛。
甘草瑟缩着低下头，惊慌失措地撑着身体往后挪动，脸上不知不觉已满是泪水。
姜韫后腿蹬地发力，腾空而起，一下子糊到甘草脸上，任泪水沾湿他腹部的猫毛。
甘草瞬间顾不得疼，手忙脚乱把姜韫接住。
姜韫站在甘草手心上支起身子，轻轻一碰，吻上了那柔软的嘴唇。
身下的手骤然一抖，对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姜韫不管甘草什么反应，他前肢撑着对方肩膀凑近那张精致的脸，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那双不由自主闭上的眼睛。
甘草面上白皙，耳朵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咳咳。”101淡定一咳。
“……”
“你们系统允不允许宿主留下？”半晌，姜韫哼哼唧唧小声道。
“决定了？不走了？”
“嗯。”
“即使你一辈子都只能是只猫？”
“嗯。”
“那你的家呢？”
“不是有他么。”
25.
101说自己的仓库里是有那么个人形塑造选项，好像是以前那个攻略系统给它下载的。
但是要重塑身体现在这点能量可不够，也就是说姜韫同学想要变成人，恐怕也是很久以后了。
“所以……我不知道拥有猫身的我寿命的极限在哪里。倘若我最终死去，你仍旧不老不死呢？”
他们坐在二楼外面的大阳台上，像未来每一天一样迎接清晨温暖的太阳。
“我会一直追寻你，直到你的灵魂最终消散。”甘草转过头，阳光下的眼睛熠熠生辉，流动着不可名状的光彩，“那时，我也就随你一同凋零。”
数据也并不是不可消亡的。
姜韫窝进爱人怀里，身旁是抱着吃的啃个不停的豚鼠，三个人一起面向初升的朝阳。
26.
姜韫说过的话甘草都记得，但他记得最清楚的仍是一句承诺。
那是刚产生懵懂爱情时候的玩笑话，有不安，有迷茫，得到的却是郑重其事的回答。
“如果你离开了，去了我再也无法到达的远方，我该怎么办呢？”
“你要相信，我终将寻着你而归航。”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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