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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遗产 ...

  •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骗我。。。。”陆言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财产清单,想起这些年过的日子。永远都是最旧的衣服,就连要一根铅笔都要看脸色,他活的那么小心翼翼,活的卑微懦弱,上了大学累死累活的打工赚钱,吃一顿咖喱猪排饭都觉得奢侈,一块钱都想掰成两半花。

      而如今,他看着手里那张纸,感觉从脚底涌上一阵彻底的寒冷。

      他唯一的亲人们,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原来是在这样算计着他,从他五岁起。

      “阿言的托管人,这么多年的确没有出现。因为他没有想到,你们会这样对待他,没想到你们会愚蠢的以为陆家这么多的资产无人打理。”茶泽的手覆上陆言的手背,轻轻用力握了握,又掏出一张纸,递给陆言。

      陆言无力的扫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茶泽。“你?你是。。。。我的托管人?”

      “不然咧。”茶泽翻了个白眼:“放心,这几年海投的基金翻了两三倍,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呢?”茶泽挑一挑眉毛,猛地站起身盯着胡国勤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脸:“两条路给你。第一,把剩余存款和相关房产证书钥匙吐出来,我查过了,存款五十八万,至于房子你根本没有处置权。第二条很简单,咱们法院见,我保证你们输的连平房都住不起。”茶泽手里拿着那张纸晃来晃去,裂开嘴露出明晃晃的白牙,笑的很开心。

      当胡国勤哆哆嗦嗦的在监护人名栏签下字后,不甘心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我说话,还是用您比较恰当。”茶泽把纸收进公文包,搭着陆言的肩膀起身:“而且。。。。”两人走到门口,茶泽回头笑嘻嘻的晃了晃头:“我根本,就不是人。”话音未落,屋子里仿佛地震一般,所有的桌椅柜子摇晃着砸在地上,一片狼藉。茶泽一把搂过陆言,再不回头多看一眼,摔门而出。

      “在想什么?”回程的火车,陆言呆呆看着手里的纸,一言不发。

      “。。。。”陆言沉默了很久,微微抬起头:“阿泽,我想知道我的事情。我的父母,我的身世,还有。。。。你的。”

      茶泽并没有惊讶,点点头:“你会知道。我们回去稍微休整一下,就去你的老家。”

      “我的老家?”陆言有些惊讶,五岁以前他和父母住在离这里很远的永宁市,在浅浅的记忆中他的幼年时期很普通,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你就没有想过,回去你曾经住的地方看看?”茶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陆言楞了一下,他一直以为那个房子被卖掉或者拆掉了,根本没有想过还存在的可能。

      “阿泽你的意思。。。我们要去永宁?”

      茶泽点点头:“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里,或许。。。让你亲眼看看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南城,两个人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把所有的财产处理完毕。并不是麻烦,而是数量太庞大。看着自己的名字下面那一笔吓人的数字,陆言嘴角抽搐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说过,你不是穷人,这就是你该过的日子。”茶泽美滋滋的晃着银行卡,眼睛嗖嗖的往外冒贼光:“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去置办点儿行头。再睡你那张破床垫子,我就要掉毛了。”

      茶泽拉着陆言足足逛到八点半才打道回府,若非陆言是个男的,他都怀疑茶泽在替他置办嫁妆。买完的东西茶泽让商家直接邮寄到宿舍,还趾高气昂的跟陆言吩咐,要学着做一个大爷。

      虽然迷雾重重,但不用过穷人的日子总归是开心的。陆言平生第一次痛痛快快的体会到了购物的快感,虽然习惯性心疼钱,却也是满心欢喜。两个人打着车回了宿舍,刚刚好赶在落锁前流进校门。

      从校门到宿舍楼大概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因为放假的原因只有路灯的微光,所有的楼都黑着灯。两人走了一会儿,步子越迈越慢,最后双双停下了脚步。

      太安静了,哪怕是没有学生,却连蝉鸣也不闻。黑漆漆的夜空只能隐约透过朦胧的月光,把一条路映的更加阴森恐怖。

      “阿泽。。。。”陆言不由自主的缩到茶泽身后,感觉周围的空气无比寒冷。茶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微迷,缓缓在四周环顾,然后定格在了东南边的墙角处。

      “不错不错,不愧是九尾族的继承者。看来你们猫妖,是要兴旺起来了。”一个瘦高的黑色身影从暗处慢慢踱着步子,走到路灯下,轻轻拍掌。男人的脸苍白无色,漆黑长发垂到肩上,遮挡住半张脸。

      男人的五官有些酷似欧洲人,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子,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有一条血色的光斑。饶是看惯了茶泽那张美男子的脸,陆言还是被这人大大的惊艳到了。

      “杜兰,这样的出场方式,你是和老鼠学的吗。”茶泽口气轻松,轻轻向右挪了一步,将陆言挡在自己身后。

      “我的老朋友,你的嘴还是这么毒。看来流影那一爪子,应该抓在你的脸上。”杜兰一手插在风衣兜里,斜倚在路灯上。

      茶泽轻笑:“吸血鬼和狐妖搅和在一起,你们那些长老知道了,也不把你晒成蝙蝠干。你们吸血鬼这几年,还真是少规矩。”

      “行了,我没空和你浪费时间。”杜兰仍然是一副闲适的样子,细长的眉眼说不出的妖娆:“把你后面那个小家伙交给我,我保证,不让他掉一根汗毛。”

      “你知道,这是句废话。”茶泽虽然没什么变化,陆言明显感觉身前的人浑身僵硬,两只手暗暗握成了拳。

      “以前是,现在。。。或许不是。”杜兰轻笑:“看来你后面那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你现在是三十年一次的换尾期。哎呦我的茶泽,你还真是忠诚的紧。”

      “让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胡说八道,杜索究竟在忙着干什么?你哥哥,实在是该分心管管你,而不是把那个人类金屋藏娇。”茶泽话音未落,杜兰已经脸色一沉,一声冷笑:“茶泽,自负也得有个头啊。”

      陆言还没来得及眨眼,这个人就被茶泽回手一推飞进来旁边的草垛子里。耳边只听凛冽的风声,夹杂着茶泽低声的吼叫。他挣扎着从草丛里爬起来,就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自己两米前的地方打的昏天黑地。

      那个叫杜兰的下手极快且狠,细长的指甲仿佛一把钢刀刀刀往茶泽的要害招呼,茶泽飞也似的在半空中跳来跳去,寻隙狠狠一爪子挥过去,再利落的弹开。

      陆言看的干着急,却也不敢贸然上去添乱,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一来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过是分秒的功夫,两个人已经缠斗着滚到墙角处,陆言伸着脖子紧张的盯着茶泽,却见杜兰猛然一个转身直朝着自己的脸扑了过来,一对尖牙在路灯下明晃晃的闪着森冷的光芒。

      “阿言,闪开!”茶泽的惊叫声划破夜空,陆言却觉得四肢僵硬大脑里一片空白,电光石火之间,茶泽猛地飞奔过来一把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原地一个翻滚落到一边。

      然而,杜兰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刀狞笑着冲了过来,茶泽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银光贯穿了自己的腹部。

      杜兰那张惨白的脸因为兴奋微微泛红,但只一瞬,陆言感觉茶泽的手几乎是擦着自己的鼻尖飞过,一把挠在杜兰的脖子上,登时皮开肉绽。

      杜兰惨叫一声,捂着脖子连连后退,脸色迅速变成了可怕的紫绿色。他满目憎恶的看了茶泽一眼,脚尖一点翻过墙消失在了眼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茶泽抱着陆言的手无力的瘫软在一旁。“阿泽!”陆言将茶泽扶在怀里,惊慌的看着腹部的血窟窿,绝望的大喊。

      “别喊。。。还。。。死不了。。。。”茶泽断断续续,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只是。。。利器。。。。。慢。。。慢。。。。恢复。。。。”话没有说完,茶泽慢慢变回猫的样子,脑袋无力的垂在一边。

      “阿泽。。。。。”陆言跪在冰冷的地上,将额头抵在茶泽身上,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无用。只能废物的躲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刀捅进茶泽的身体,只能跪在地上流眼泪。

      这二十多年活的稀里糊涂,如今,更是一无是处。陆言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不值一提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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