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营销2.0》傻熊噗哩

9、单独相处

　　方丌含到喉咙里的万字血泪控诉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哎，你去哪？搞什么？”看见方丌抱着资料袋往外冲，悦余手快一把揪住他。“你认识崔于民的车子吗？”

　　“黑色劳斯莱斯魅影。”方丌点点头说。

　　悦余望了一眼前方。机场门口车水马龙，放眼过去黑色的车子起码有七八辆，还有正在陆续开过来的黑色车子。

　　方丌顺着他的动作放眼望去，明白了他的意思。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一辆一辆的去排查。

　　急中生智，方丌掏出手机找出崔于民的电话号码，把手机递到悦余面前说：“快，打这个号码！一直打一直打，不要停！如果他接通你就挂断，重复再打！”

　　说完他抱着资料袋下车，跑到机场门口的雕像旁，站到台阶上往路边张望。

　　顺着各种电话铃声，方丌很快找到了黑色的劳斯莱斯魅影。车外站着一个胖子在接电话，果然是崔于民，一个西装熨贴的年轻男人拉着个行李箱正从车后座下来。

　　“哎！这人什么毛病？电话接通了他就挂，挂了又再打过来。”崔于民抱怨着。

　　“崔董！”方丌跑到他面前打招呼。

　　崔于民看看手机，看看他，瞬间明白了。“哦——！你小子，行啊！”说着还竖起手指头指着他。

　　“见不到您我心里不踏实。”方丌陪笑说，“从刘哥那儿，我知道我们有一些误会。我想当面跟您……”

　　崔于民冲他摆摆手，说：“行了，刚才老刘已经打电话跟我说过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他似乎不想多费时间。

　　“我就耽误您两句话的时间。”既然见到了人，方丌不打算轻易放弃。

　　“这种事两句话哪说得清。”崔于民摇摇头，脸颊的腮帮肉直抖。

　　“这位就是刚才刘哥打电话来说，从茶庄追到机场来的那个是吧？”站在崔于民旁边的年轻人插话说。

　　崔于民点头：“嗯，可不就是他。”

　　“竟然追得上，挺厉害的。”年轻人笑着说。“看来诚意还行。”

　　“不耽误时间，我们先进去。回头我再和他谈。”崔于民还是选择先进机场。

　　“这样吧，我也不耽误你谈正事儿，不用送了！我自己进去。今天中午那个项目你们要是谈定了，跟我说一声。钱好说，我只有一个小要求，女班长的角色给杭心程。”年轻人说着拖着行李箱要走。

　　崔于民看看方丌又看看他，点头说：“好吧！既然你都开口提了，我哪还好意思拒绝？”

　　“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年轻人笑笑拖着行李箱独自往机场里走。

　　崔于民转头看着方丌说：“你听到了。游公子也有兴趣，这回是你遇上贵人了。”

　　“游公子？是游盛国际的那个游公子？”方丌惊讶，难怪他觉得那个年轻男人有点眼熟，原先还以为是崔于民公司的员工。不过从两人的对话里他预感这事要成。

　　“对，你要是敢学赵飞动歪脑子，先掂量掂量游盛的能量。”他回头坐进他的车子里，招手示意方丌跟上车。

　　游盛国际全称“游盛国际多媒体集团”，是正在投建的“光通讯全息网络”的股东之一。未来娱乐信息业的新帝国。

　　惹上游盛，就算现在跑得了，一年后光网建成每个人都是实名在线，那就是砧板上的肉。怎么死，都是游盛说了算。

　　方丌不由自主打个冷颤，坐进车里说：“崔董说笑了，我是正经求合作的。还想以后发财赚大钱呢！”

　　悦余开着法拉利缓缓跟在劳斯莱斯后面离开机场。

　　崔于民的公司里有一批新签的鲜嫩艺人，方丌从这点下手。这本书内容好，拍校园情景剧成本小周期短，用来给新人刷实绩很合适。

　　中午看到这本书内容的时候，崔于民心里就有了初步的想法，和方丌两人算得上是意见一致。价钱方面谈妥后，这事儿就算这么成了。方丌开出了一个极低的价格，条件是把五爱传媒加进出品方里。

　　从崔于民的公司出来，方丌硬逼着悦余把车子开去4S店检修。

　　在4S店贵宾室里，只剩他们两人。方丌从里面把玻璃门扣起来。

　　为防悦余开车的时候又发疯，他把话憋了一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总跟踪我？”方丌站在悦余面前质问。虽然下午悦余及时跟到茶庄替他解了围，但他无法不在意自己被跟踪这件事情。

　　悦余坐在沙发里抖着二郎腿，慵懒地抬起眼皮看他。那一副好像审讯犯人的模样，把悦余逗笑了。

　　“没办法！谁让你那么天真，总是被人骗？”他说。“做个打杂的职员，你可以发一天薪水我做一天工。但现在我投入了精力和时间成本，就得提防你又被人骗。我可不想像李魏他们那样到头来白忙一场。”他坦诚自己的跟踪行为，并且理直气壮。

　　“哼！”方丌冷哼一声，但也没话反驳。

　　“我知道你想把那本轻小说先立项来证明你的眼光不差。但今天的事实也证明，没有我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现在公司里就我们两个，你要是肯坦诚点，我也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悦余端起茶杯慢慢品尝，这家4S店提供的茶喝起来感觉还挺贵的。

　　这回方丌可算看清楚了从那一双带着些微瑕疵的眉眼里读出了嘲讽。

　　悦余拿着遥控器在玩电视，一脸漫不经心，就好像今天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方丌忽然意识到这个这个人很难搞，现在就像上了贼船骑虎难下。

　　不能炒掉，他的宝贝疙瘩还在这个人的手里！就他今天开车的这种手法真不知自己的宝贝疙瘩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家伙和自己的宝贝疙瘩单独相处了！方丌暗暗决定。

　　维修工来敲门说，经过仔细检查，车子问题不大，做了小调整。方丌本来还想借着车子的事发作，这下也跟着熄火。

　　既然车子没事就可以开出4S店，不等悦余发话，方丌独自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副驾座里。

　　悦余耸耸肩，上了车子一边挂安全带一边问：“去哪儿？”

　　“你去哪儿？”方丌反问他。

　　“下班了当然是要回家。”

　　“行，就去你家。”方丌说。

　　“去我家？”悦余笑了，扭头看着他。

　　方丌看也不看他，盯着车子前方冷笑：“你不是喜欢跟嘛！让你有头有尾安心到家。”

　　“哈哈！”悦余笑了两声，启动车子开出4S店。

　　令方丌万万没想到的是，悦余把车子开到了他曾经想买下一套的豪华公寓社区——光谷一号。

　　这个小区刚开盘的时候，方丌揣着一千万出门。结果路上被车子勾了魂，把钱拿去买了法拉利。最后他在隔了一条街的一个盘买下现在住的房子。从地图上看两个小区是一条路的两端，但实际上相距四、五公里。

　　地下停车场里仿佛豪车车展。悦余把车子停进一个空车位，方丌才稍稍安心，好歹不是露天停放。

　　两人下了车，各站一边，方丌隔着车顶问：“这车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能停吗？”悦余一脸好笑地反问。

　　“那原来停这位置的车子呢？”方丌查户口似的。

　　“搬上楼了。”

　　方丌惊呆，以为自己听错：“搬上楼？”

　　“自行车搬上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方丌一脸呆滞：“你买个车位就放自行车？”

　　“又没规定停车位不许放自行车。”悦余觉得理所当然。

　　“呵呵！”方丌干干的笑着点点头。六百万买辆二手车只是为了气人，几十万买个车位用来放自行车，豪门的金钱观他不懂，也懂不了。也许等到他自己变成豪门的那天会懂吧？

　　见方丌还站着，悦余问他：“你是不是打算还跟着到我家里？”

　　“老板到你家楼下，也不请上去喝杯茶，你小子有问题。”方丌好像揪住了对方的小辫子。

　　悦余点点头：“是有问题，我家没有茶。有可乐你喝吗？”

　　“喝！”方丌刚说完，好像看见悦余右眼红光一闪，仿佛被气到了似的。此时一辆车子从方丌后面经过，大概是被车子的灯光闪到了。没气到他真可惜，方丌心里暗暗不爽。

　　看来他真的是来上门查户口的。悦余心想。

　　一路跟着悦余上到五楼 看着他刷脸打开智能电子门锁，方丌说：“原来你真的有家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谁没有家？”悦余把门推开，“进来吧！再验证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我家？”

　　“不用了，我知道你住在这儿也就放心了！”他说着转身往电梯走。笑话，等下见到对方妈妈要怎么说？这就是经常被吐槽的蠢老板？方丌才不想自找尴尬。他只要确定悦余是真的住在这个小区，不用担心车子被狗尿轮胎上就够了。

　　“喂！”悦余喊了他一声。

　　“干嘛？”他回头看。

　　“别忘了明天早上有人来面试，总裁自己迟到就难看了。”

　　“我没忘！”方丌气呼呼的关上电梯门。

　　关上房门，悦余换上家居鞋。

　　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瞄了一眼展示柜上的白色U型枕，他转身走到阳台支在围栏上。喝了一口可乐，点起烟，接着掏出电话。

　　“喂？妈妈，是我。今天蠢老板差点搞砸，现在事情和我料想的发展一模一样。他的心理防线极高，不好套话。所以还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事，目前只能继续接近观察。他这人傻疯傻疯的，还挺有趣，日子不算无聊吧！如果实在有必要，就……”

　　他冷冷地望向楼下，把最后一句话含在可乐里，看着方丌的背影走出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