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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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正常打通了，但响了很多声也一直没有人接。
傅奚点了下重播，还是没有人接。
他低头盯着屏幕，眉头慢慢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他拔腿往外走，边走边又拨了几次，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似乎一声比一声长，但久久都没有被接听的声音。
王警官看他突然要走，有些不明就里，忙跟上他问：“怎么了傅教授，您要去哪？”
傅奚被他叫住，转头看王警官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嘴唇抿称了一条直线，用非常快的语速请求道：“麻烦你帮忙查一下，现在祝小姐人在哪，还在不在那边公司里。”
他瞥了眼王警官抱着的报告，又补充道：“顺便查一下那个叫刘玫的员工，查下她刚刚做了什么，现在人在哪。”
王警官本就非常信服他，再加上他此刻表情沉得有些可怕，立刻点了头就跑出去找人调查去了。
这事不难，现在的公司到处都有监控，王警官很快就跑回来向傅奚报告：“傅教授，祝小姐现在不在那边公司，监控显示她刚刚开着刘玫的车离开了。”
傅奚感觉心又往下沉了许多，他强撑着镇静接着问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之前祝小姐和刘玫在公司里交谈了一段时间，然后刘玫给了祝小姐她的车钥匙，然后陪祝小姐下楼开走了她的车，送走了祝小姐。”王警官按照刚刚查监控的同事的调查结果朝傅奚转述道。
傅奚按了按急跳的眉心，追问道：“再之前呢？”
“再之前？”王警官不太明白，他迷茫地复述了一遍傅奚的问题。
傅奚耐着内心的急躁解释道：“之前我和二梨一起到那边画室的时候遇到了刘玫，我在案发现场查看的时候，注意到刘玫曾经主动接触过二梨。然后刘玫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和二梨说要她和我一起来警局看结果，她说刘玫找她有事情，还要等等刘玫，我想知道刘玫消失的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王警官懂了，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直接掏出手机，当着傅奚的面拨通了调查监控的同事的电话，打开免提，把傅奚的问题向他转述了一遍。
话筒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随后传来清晰的男声：“刘玫先是上楼到了她领导办公室，但她没有进去，绕到了另一边搭了另一部电梯，下到了地库。地库那里是监控死角，一刻钟后刘玫才再出现在写字楼正门前的监控里，她搭了电梯回到画室那一层，然后去找了祝小姐……”
傅奚感觉心仿佛被人揪紧了一下，血液朝大脑一下涌了上去，四肢的血管全部凝滞了。
不会的，一定还来得及。他心想。
他颤抖着手再一次按了下重播，依然没有人接。
他闭上了眼睛。
“傅……傅教授……”王警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现在该怎么办。”
“二梨开车去了哪里？”
电话里的那个人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他的声音也十分焦急：“那座写字楼门前那条街最近在更换绿植，路边堆了好多树，挡住了一些监控，只能看到祝小姐开车走了，看不到她从哪拐的弯……”
傅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异常冷静地开始分析：“刘玫不会预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她是临时起意，一刻钟的时间并不够她做太复杂的装置。”
关键是——
二梨为什么不接电话？她开车会去哪里？
现在一条一条路查监控肯定是来不及了……
傅奚低下头，手机屏幕里是满屏的未能拨通的电话记录，他盯着看了一会，果断摁灭了屏幕，拨开了迷雾：“她的手机可能被刘玫拿走了，她联系不到我，所以很有可能会开车来警局。”
“好的，我知道了！”王警官恍然大悟，他边往外跑边拨通电话，“马上查一下刘玫公司到警局所有路线的监控，以最快的时间一定要找到祝小姐！另一支分队赶快去画室那边，先不要惊动刘玫，控制住她。”
傅奚静默地站在屋子里，他曾面对过无数的病人，也曾受警局邀请给许多嫌疑人做过精神诊断，但这次是他不可以有容错率，唯一一次必须百分百准确的一次判断。
他甩了甩头，想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阴霾暂时驱散开，无意中看到了被王警官随手扔在桌上，散开的分析报告。
“卫生熏香……”傅奚眯着眼，念了出来。
他脑海里忍不住响起了祝二梨的声音——
“——只是障眼法啦！”她的声音清脆，眼睛弯弯的，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他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
他疾步走了出去，碰到走廊里的小警察，他伸手抓住小警察，哑着嗓子问他：“快告诉我，从案发的画室出发，有没有哪条路，不会到警局，又人烟稀少车流量小，最好是临江、盘山、或者是其他比较难走的？”
小警察被他发红的眼睛吓了一下，他认真想了想说：“这……附近没有山也没有山路，从那边公司出发，确实有一条滨江大道……”
傅奚放开了他，他大步流星走出了警察局，上了自己的车子，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朝那条滨江大道冲了过去。
障眼法——
从浴室氢气爆炸案里可见，这确实是凶手惯用的手法。
不需要再深入调查，这个凶手显而易见就是在监控里行迹诡异的刘玫。
二梨之所以相信她是因为她以为刘玫同周凯有着超一般同事的关系，她的梦境画面不会有假，或许是他们对那个梦境表达的意思解读有误，他们并不是亲密约会，而是……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分析这个，傅奚锤了一下方向盘。
虽然刘玫似乎很了解化学药品，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实在不够刘玫对汽车做出什么有超强杀伤力的装置，这个时间能完成的、能对驱车者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最有可能就是破坏汽车的刹车装置。而如果要致死，车流量过大的街道反而容易使失控的汽车得到缓冲，而如果是滨江大道的话……
无法停下的汽车，会冲到哪里去？
傅奚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第一次非常虔诚地祈祷道，希望他的推理是错的，希望王警官他们能在来警局的路上找到毫发无损的祝二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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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梨握着方向盘，她的脸色煞白，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拉了一下手刹，还是毫无反应。
这辆车真的毫无办法停下来，而且还越开越快。
为什么会这样？
从她开上这条滨江大道开始，车子越来越少，现在她周围一辆别的车都没有，即使她打起了双闪，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尝试着打了一下方向盘，发现车头只是稍微倾斜了一些，她现在能对这辆车做的控制，真的微乎其微。
如果……如果还这样下去，她就会连人带车，从前方不远的拐弯处冲到河里去！
不可以，不可以坐以待毙。
二梨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她反复地用力地向右打着方向盘，控制着车子一点一点朝柏油马路外挪了过去。在她不断地努力下，车头终于擦到了公路护栏，带出了一串火花。
二梨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重心，适应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颠簸，继续用力打着方向盘。车头和护栏的摩擦，和已经有半个车轮已经离开光滑的柏油马路正碾着粗糙的砂砾，这些摩擦带来的阻力确实使失控的汽车减慢了一些速度。
可是，以这个减速的速度和前方要到弯道的距离来看，这一切似乎还是来不太及的……
二梨有些绝望地看着前方，努力挤出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微笑。
冲下去而已，要是被人发现得早，还是可以抢救的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着，准备接受要掉进河里的命运，甚至还憋了一口气时——
从弯道另一侧突然冲过来一辆车，还没等二梨看清车的颜色，它完全没有调转方向，径直朝二梨这边开了过来。
二梨迷迷糊糊地想，这年头刹车失灵的车子这么多吗？
她听到一声极刺耳的急刹声，然后眼睁睁地看到自己坐着的车从侧面撞上了对方的车头，随之而来是撞击带来的巨大冲力。
汽车安全气囊蹦了出来扑到二梨脸上，她脑子一片嗡嗡作响，栽倒在方向盘上。迷迷糊糊之间，她感受到一段滑行后，身下的车竟然停了下来。在另一辆车的格挡下，自己竟然摆脱了掉下河的命运。
那这样也算幸运极了……她想。
然后她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拍她的车窗，接着车门被人扯开了，有一双手把她从轻微扭曲的驾驶室中扶了出去。
“祝二梨！”
“二梨，醒醒！”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她清醒了些，脚不由自主地开始配合架着自己的这个人朝前走着。
等她完全醒来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人放着靠在一块岩石上，对方正捋着她散开的碎发。
她瞪大眼睛顺着他抚摸自己侧脸的手，看到他血迹斑斑的衣袖，再看到他还在滴血的侧脸，他额头被磕伤了一块，但是无损他的英俊。
“别怕，已经没事了。”傅奚温柔地笑着。
二梨呆呆地看了他两秒，突然扑到了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好怕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傅奚怔了一下，便也伸手揽住了她，另一只手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呜……”
“真没事了。”
“呜呜呜……”
【正文完】
尾声
好热啊——
二梨嘟囔着翻了个身。
感受到她的动作，身后的人拉了下她的手臂，又给她掖了掖薄毯。
更热了……半梦半醒间，二梨闭着眼睛伸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等一下——
？？？
她的床上为什么有别人？？？
她又做梦了？？？
这个认知吓得二梨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有一只手正搭着她的手臂，横亘在她眼前。
整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她哆嗦了一下。
那只手又动了起来，它本来和二梨手臂紧紧贴在一起，现在缓缓地向上移动着，肌肤与肌肤之间摩挲着，滑腻地辗转着。
那手指停留在她的胸口，给她拉了拉毯子。
“还冷吗？”身后响起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
二梨又惊又羞地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醒了？”可是身后的人还是发觉了她的异样，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停在她胸口的手指有些恶劣地勾了一下。
“傅……傅奚？”二梨忍不住了，她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你怎么啦？”傅奚和她咬着耳朵，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又做什么奇怪了梦了吗？”
他的手指顺着薄毯不安分地朝下摸索了下去，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停留了会，又顺着腰肢往上撩着。
二梨隔着薄毯一把抓住了这只放肆的手。
“怎么了嘛？”傅奚听话地被她抓着，另一只被她枕着的手臂动了动，轻柔地抚上了她的嘴唇，“别咬你自己。”
“你……你打我一巴掌。”二梨有些语不成调。
傅奚沉默了一会，又凑得更近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你做了什么梦，说给我听听？”
二梨努力地管理着自己的表情，她做了什么梦？她梦见梦里的傅奚要她和他说她在梦里做的梦。
好家伙，还很哲学。
求人不如求己，二梨咬咬牙，松开傅奚，开始用力拧自己的大腿。
感受到那只手又开始乱动，二梨闭上眼睛，在心里大喊：快给我醒过来啊！！！
等她再睁开眼睛，眼前是家里的天花板，阳光透过窗纱，在室内照进了些暧昧的柔光。
她总算是醒了，得救了！
二梨大脑一片空白，放空着自己在床上继续躺着。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她打了个激灵，想假装没听到。门铃响了一会就停下来了，在她以为门外的人走了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
二梨叹了口气，踩着拖鞋朝门口走去。
傅奚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外，整个人显得阳光又清爽，见到二梨眯着眼笑了起来，随口问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二梨一看到他脸立马就烧了起来，开门的手微微颤抖。
“你怎么出汗了，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傅奚关心地问道。
是很奇怪啊超级奇怪啊，她现在想关门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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