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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挂了电话,二梨昏头昏脑地裹着被子维持着惊醒的姿势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她不经意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
????
凌晨四点???
靠!
她马上低头翻看手机通讯记录,确认到刚刚给傅奚拨出去的电话不是她的幻觉,手一抖把手机给甩了出去,结果砸到了自己的头。
她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心里呐喊:祝二梨你都干了些什么,大半夜的你敢吵醒神仙?
二梨默默地哀嚎了几声,掀开被子转身踩在了地上。
啊,没有浮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她下床拉开窗帘,窗外一片漆黑,对面的大楼黝黑地一盏灯都没有。打开窗户,一阵冷风直直的扑过来打在她脸上。
她拖着身体去洗手池鞠了捧冷水胡乱拍了拍脸,这时门铃就响了。
二梨随手拿起一件法兰绒家居服披上,又用手抓了两下头发,就跑去开了门。
傅奚站在门口,他双目炯炯,披着件浅咖色风衣,还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样子。
“啊……抱歉啊……”二梨侧身让他进了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歉,“我当时没注意时间,打扰你了。”
“没关系。”傅奚进屋自然地打开鞋柜换上了拖鞋,他环视了一圈屋子,目光又落到了二梨脸上,“看来你的状态已经没有电话里那么糟糕了,你的自我修复能力提高了。”
回忆起自己在电话里鬼哭狼嚎的样子,二梨望天。
见二梨情绪稳定,状态良好,傅奚走到餐桌旁拉开一条椅子,转头看着二梨,示意她坐。
两人都坐好后,傅奚打开了桌灯。
要开始训话了!二梨双手文静地交叉在桌面上,悄悄挺了挺背,一个乖乖的坐姿。
“梦到什么了?”
和第一次见面不同,第一次见面二梨抱着一种看病的心态,她坐在椅子上,傅奚隔着一张办公桌看着她,二梨觉得两人是观察和被观察的关系。
而此刻两人坐在凌晨四点的二梨家的餐桌旁,傅奚的手指依旧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不同的是二梨的手就距离他的手指一拳的距离。傅奚的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她,餐厅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二梨连他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他的眼神,二梨瞧着觉得特别的……慈爱。
医患距离拉近了!二梨想。
“我这次又梦到了周凯死……案发的那天。”二梨开始认真陈述,“我还是第三人视角,我看到那天他采风完就去淋浴间洗澡,我在浴室外面听到他洗了四分钟澡,洗完之后就发生了爆炸。”
“你说你听清了,是听清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肯定他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之前我梦到过案发的前一天,周凯也去洗澡,他刚进淋浴间的时候说了一句:‘谁把这玩意放浴室里啊?’,然后我刚刚梦到案发当天,他又说:‘这玩意怎么还在浴室里啊……’,我突然想到,那天在警局陈警官说,爆炸是因为洁厕灵被踢翻撒到生锈的水管上,产生的氢气被卫生熏香点燃——”
二梨双手抓紧用力按着桌面,她说到激动处身体往上一提,差点就要站起来:“可是,放在浴室里的卫生熏香,淋了水哪还有火星啊?浴室灯又坏了,周凯一进去就能看到有个冒着红光的卫生熏香,他要么就把熏香用脚踢翻了,要么就用水把它浇熄了,那个火星怎么可能是卫生熏香产生的?”
“他一定是被人谋杀的,卫生熏香只是障眼法。”二梨笃定地做完了推理。
傅奚听她落下了最后一个字,他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二梨看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她一把抓住了傅奚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是吹风机?”
她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周凯说那个吹风机坏了,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傅奚眉眼含笑,赞许道:“真聪明。”
二梨喜滋滋地和他对视了一会,突然反应了过来,小脸一下就拉了下去:“你早就知道了?”
傅奚笑而不语。
二梨便肯定了,她一下子泄了气,不由得有点沮丧。
“警察还在调查这个案子。”傅奚开始解释,“你说的吹风机也拿去检验了,虽然说案发现场经过了爆炸,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吹风机也被炸碎成好几块,警察找了很久。但是只要做过都会留下痕迹,检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见二梨无精打采的样子,补充道:“都要感谢你,因为你的怀疑所以这个案子没有早早以意外定案。”
哪有,二梨在心里嘟囔,明明是因为你,你这个神仙。
二梨垂着毛茸茸的脑袋,还在安抚自己失落的情绪,安慰自己不打紧毕竟仙凡有别,到处乱飘的眼神就被一处地方定住了。
她的手搭在傅奚的手上!!!!!
他们什么时候握起手了?????
二梨偷偷抬起眼皮,瞥了眼傅奚并无异样的神色,或许他没发现吧……
二梨巧妙地缩回手,若无其事地双手捋着头发,朝傅奚嘿嘿笑了一声。
笑完,她打了个哈欠。
在梦醒之后,高度的精神紧张在把事情一吐为快后,终于松懈了下来,困意便再次占领了大脑的高地。
“你该继续休息。”傅奚皱了下眉,“现在距离警局还有周先生工作室上班还有很长时间,即时一会开车过去还有很多时间空余,你先补个觉。”
他站起身,不容抗拒地拉起二梨,把她推到卧室门口。
他站在门口看着二梨关了窗,乖乖躺下自己盖好了被子,他关了卧室灯,给她带上了门,留下一句:“你放心休息,到时候我会叫你。”
等二梨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从窗帘缝里挤了进来,骑在她脸上。
她洗漱完毕推门出去,看到傅奚还坐在餐厅里,他双手交握靠在额前,像一尊宁静而高贵、肃穆而温雅的古希腊菲狄亚斯的雕像。
感受到她这边的动静,傅奚站了起来,朝她挑眉道:“醒了?”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又自然地走向厨房:“吃点东西我们就出发吧。”
二梨听话地坐好,她扯着脖子往厨房里看去,只见傅奚拉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两个饭碗,正拿着大汤勺从燃气灶上还温着火的小奶锅里舀着东西往饭碗里盛。
见他转身端着碗朝她走了过来,二梨连忙缩回脖子,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
傅奚把两个饭碗放在桌垫上,还伸手把二梨面前那个碗里的小汤匙调整了一下方向。
二梨低下头,看到一碗黄橙橙的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你熬夜了,喝点粥养胃。”傅奚解释,然后他又转身走向厨房,拿了个小糖罐走了回来坐下。
“要不要加点糖?”他朝二梨摇了摇手上的小糖罐。
见二梨摇了摇头,他便给自己加了点。
二梨满足地吃完了这碗香喷喷的小米粥,她回屋换了个衣服的功夫,再出来傅奚已经把厨房和餐桌都收拾好了。
他披上了外衣,手里拿着车钥匙,站在门边等着二梨出发。
二梨:……好吧来不及解释了我上车。
两人驱车到了临市,先是到了周凯的单位。
案子已经发生了好几天,现场该勘察的都已经勘察完毕,警戒线都撤了。这一层的办公区已经重新开放,甚至又开始正常上下班了,只剩下案发的间浴室还封锁着。
“毕竟,也不能总让人家误工嘛……”还守在现场的小警察这样解释。
想到自己的老板,二梨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万恶的资本家。
小警察领着两人朝案发的那片工区走了过去,走过走廊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个人。
没有穿玫红色衣服的刘玫,她看到二梨和傅奚,表情也十分惊讶。但她只惊讶了一瞬,便管理了表情,迎了上去。
“祝小姐,傅教授。”她分别和他们两人打了招呼,眼神又看向二梨,“祝小姐又来我们这边,是来收拾周凯的东西的吗?”
二梨:?
二梨感觉她的目光似乎带着点敌意,但她马上想起梦境中刘玫和周凯甜蜜约会的样子,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好像有点敌意也很正常,她马上释然了。
她朝刘玫友善地笑了一下,摆摆手:“不是不是,那些东西你收着就好了。”
刘玫有些疑惑地抬起眉毛,她看了眼二梨,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二梨没太把这段放在心上,她有些急切地跟着傅奚,先是走到了周凯的工位上。
“这边都仔细检查过,而且和其他同事都确认过了,都是死者平时工作的材料,没有问题。”小警察在一边介绍道。
二梨瞥了几眼,确实都是周凯的那些无聊的画稿。
然后又走到还封锁着的浴室门口,小警察又介绍道:“这里面因为爆炸损害太严重了,有价值的可以分析成分的东西都采样运回局里了,正在调查。”
二梨又瞥了几眼,确实黑乎乎的,比上次来看更破了。
见傅奚和小警察交谈了起来,二梨有些无聊地挪着步子,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周凯工位旁边。
她垂着头看着桌面上一副还未完成的、也永远完不成了的线稿。
这幅戛然而止的线稿,就像线稿的主人,有些事情明明一直有序进行着,突然只能废然而返。
她静静地站在桌旁。
“祝小姐。”突然旁边响起有人叫她名字的声音。
二梨抬起头,看到刘玫有些犹豫的脸。
“祝小姐,其实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关于周凯的。”
“原本上次就想和你说,可是人都死了,我想想要不算了。结果今天你又来了,我想着要不还是告诉你……”刘玫神神秘秘吞吞吐吐的,勾起了二梨的好奇心。
她连忙追问刘玫:“什么事情呀?哪方面的?”
“可能和他的死有关。”刘玫也蹙着眉,她突然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地凑到二梨耳边问,“那个每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是个教授?还和警察合作过?周凯的死真的不是意外吗?”
二梨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和她说道:“肯定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
看刘玫突然白了的脸,二梨心里咯噔一下,想到刘玫和周凯现在亲密的关系,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心地安慰她道:“刘小姐,你要节哀顺变啊……”
见刘玫朝她摆了摆手,二梨忍不住又问:“刚刚你说的事情是什么呀……”
她还没问完,刘玫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刘玫朝她打了个手势,接起了电话。
她听了会电话,嗯嗯了两声,又朝二梨说道:“不好意思祝小姐,老板有急事要叫我,你稍等我一会,我晚点来找你。”
二梨理解地点了点头,看着刘玫风风火火地夹着文件走了。
这个事情也先和傅奚说一声吧,二梨看着还在浴室门口和小警察交谈的傅奚,朝他走了过去。
二梨:哥,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
傅奚:你看我脸上绒毛干什么,是我的英俊不够你看了吗?
傅教授照镜子.gif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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