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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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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边城,其实是在草原与王朝之间的天堑渊涧关的庇护下产生的边境城市,包括了渊涧关前后的大片土地。由于战争的缘故,渊涧关已经禁止平民出入,但是走小路的话,还是有法子可以通过的。军营所在的地方距离关内城镇还有一段距离,因此永乐才无法去边城找兰珠。
永乐和兰珠相约的地方距军营不远,但也和璎珞牵了马出来,一方面是为了省些脚力,一方面却是为着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传讯。她是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旁人的,尤其是像兰珠这样为了永乐母女失去母亲又失去自由十年之久的人,无论儿时有多么的亲近和忠诚,经过时光的残酷磨砺,又还能剩下什么?所以永乐矛盾着,一方面对兰珠极好,另一方面却要随时预备着兰珠的背叛。当然,永乐此时未必就想得这样通透,不过是一贯谨慎使然。
让璎珞牵马在林子外候着,永乐自己施施然进去。兰珠早已等在那儿了,身旁却还有个男人。永乐一眼瞅过去不由瞪圆了眼睛:“吴大哥?”
永乐原以为跟在兰珠身边的应当是她的丈夫,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当初暗中助她盗出兵力分布图的吴恪!
吴恪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见到永乐笑笑,习惯性的稳了稳夹在右眼上的镜片,没有如当日结义时所说的一样称永乐为小九,只是顺服行礼道:“能在此地见到公主也是意外之喜了。”
尽管有所预料,吴恪生疏的语气还是让永乐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其实两人都隐有默契,当初的杯酒结义,更多的是永乐的一时冲动和一厢情愿。
兰珠看不出那两人间的暗流,自顾自笑嘻嘻的给永乐行礼:“殿下!我原说不来打扰殿下的,这个人非要来,那我正好跟着来看看殿下。这些日子我们都很好,听说殿下要来战场,我家老爷抓了个王子要我送给殿下祭旗呐。”
永乐一惊,难以置信道:“王子?”那个王子?一个个王子的名字在永乐心里飞快闪过。
吴恪扶扶眼镜,把树后的马牵出来,永乐这才看到马背上缚了一个人,吴恪动手把他放下来,永乐吃惊的认出来,竟然是当初扬言要娶她的三王子孛尔斤穆德!
孛尔斤穆德被缚了手脚,掩了口,一身狼狈,但看向永乐的眼神还是那么平静无波,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功夫。
“当初公主肯高抬贵手,放我等离开,又为小五找到家人,我等始终是感激的。”吴恪轻声道。
永乐很想反问‘你这是在报恩么’,但终究忍住了。无论如何,吴恪肯为当初她的举手之劳做这么多事情,可见他的骄傲到了什么地步,看似最稳重,其实最自尊。又是重情义的,她也不必探问那么多了,以后有缘分还是会再见的。
现下永乐疑惑的是,穆德被抓来了这里,那么一直暗中跟着穆德的朱璃呢?正思索间,正正看到地上的穆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笑得永乐霎时毛骨悚然,一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油然而起。不,不是错觉!背后沁出一层汗来,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很不好,林中一定有埋伏,说不定自己已经在包围圈内了!
永乐毫不犹豫抬起胳膊弹出机簧朝天放出一响箭,这是她和璎珞早就商量好的信号,听到响箭声璎珞会即刻骑马回营求援。
永乐的举动似乎惹怒了埋伏者,几声轻轻嗖声,兰珠和吴恪都是一声闷哼,胸前背后是几枝犹在颤动的箭羽,登时昏死在地上。永乐看得分明,箭头上都刷了黑漆,不会反光,最是利于埋伏。
永乐咬牙,来不及察看两人生死,冲着弓箭来处便是几弩箭。她的□□也是特制,小巧便于携带,威力却不必寻常□□弱。叫永乐心沉的是,自己的弩箭怕是没有一个射中了目标。
她这才想起教她弓箭的师傅嘱咐自己的弓箭手一箭射出即刻遁走的原则,不由暗责自己心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危急甚过当初猎场搏虎,心慌难以自抑。尤其埋伏者们都不露面,永乐压力更大,只觉数股煞气已经对准了自己,一时竟然不敢妄动。
永乐不动,埋伏者们却要动了。此处离军营算不上远,自然是早早下手为妙。轻微的摩擦声起,数个大汉慢慢显出身形,成包围之势将永乐困在中间,猛地发力急速接近,想是对永乐手中弩箭有所忌惮。
永乐紧抿了唇,心知今日只怕难以幸免。看这些人的架势,似是要将自己活捉了去,永乐怎么肯让他们如愿。初到边关未立一功,便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让自己情何以堪!兰珠和吴恪被自己连累,生死不知,永乐心中苦涩,咬牙暗下决心,尽力周旋,争取时间,只盼璎珞没有被这些人发现踪迹,及时救援。
若论近战,永乐是无论如何比不过这些彪形大汉的,但是正道不同可以走诡道。一时弩箭频射,准头如何不说,每箭射出必然爆出白烟,显是永乐在箭头上做了手脚。可惜永乐身上药品不过是强效迷药而已,伤不得人,只要对方屏住呼吸就可以避过。对方大意之下折了几个人,但很快反应过来,动作愈快,显是要速战速决。
说来话长,其实这些动作也不过几个弹指间的事情而已,永乐心神极耗,额上早已见了冷汗。
这种情况下□□已是无用,索性扔了,抽出腰间短刀来。永乐其实心中没底,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正警戒间,只觉右肩一痛,手上短刀随之落地。反射下回头看去,却是那穆德不知何时脱开束缚,两个宽颧高鼻的草原人护在他身后。永乐看过来时,穆德手中长弓弓弦犹在颤动。
见永乐回身看他,他也凝视永乐,目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