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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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戏了!
殿上诸人顿时颜色各异，好似打翻了颜料瓶一般。
太子只吃惊了片刻便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思伍站在太子之下，原本冰冷的表情现在更是好似快要结了冰一般。使节团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诸大臣中不知有多少人嘴角正噙着冷笑。
永乐怒火上涌，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穆德揉碎了捏扁了再踩上几脚丢进深渊用土掩埋%￥%%￥*%#……
呼一口气，永乐出奇的冷静了下来。这个穆德也就是占占口头便宜，孛尔斤部和她有杀父弑母之仇，稍微有点眼色的就不可能把他俩凑成对。别说她不可能答应，就是真答应了，这个穆德也不怕自己半夜谋杀亲夫？
弯起眼笑得明媚，永乐掩嘴轻笑：“三王子说笑了，前车之鉴犹在，本宫怎敢重蹈覆辙？本宫尚不想同额娘一般，求一青冢也不可得。”
最后一句语气很轻，却讽刺意味浓重。
永乐知道，这一次自己所能取得的战果也就只有这样了，和书之事皇帝必是要拖着的，他需要一个借口才能出兵。这个借口永乐已经为他找好了，这才将是她给孛尔斤鄂罗的重重一击，现在，只不过是她给孛尔斤鄂罗的战书罢了，将永乐对那人的仇恨昭告天下。当日长宁公主确是死在孛尔斤部手下，孛尔斤部理亏，永乐掐着这一点不放，站在了一个制高点上，赢了先手。怕这个三王子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永乐转头直视皇帝，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或许审时度势是每个帝王的本能，皇帝几乎在一瞬间就领会了永乐的意思。哈哈一笑引起大家的注意，皇帝笑得极为高兴，招手让永乐上来。
永乐眉角跳了跳，顺服的听从皇帝的旨意，感觉着那投射在自己身上几乎要将后背烧穿的视线，站到了御座左侧——那是执笔女官的位子！听着皇帝对她的封赏，是个人就明白，他很喜欢她今天的表现。
没有人反对，皇帝的意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反对。宣宁一早就在御书房帮忙了（虽然有很长时间都只是在帮倒忙），永乐时常出入东宫辅助太子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封永乐一个执笔女官只是让她的行动更加名正言顺而已，反对难道会有什么效果？
站在御座左侧，永乐看不清阶下诸人的表情，这让永乐觉得有些不习惯。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这种感觉不太好。但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恭敬的俯首，永乐突然觉得，权利，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永乐代替皇帝说出了不满，双方没有扯破面皮，尚有回旋余地，看起来皇帝和那个穆德也都还算满意。皇帝宣布当晚设宴为使节洗尘，然后就叫诸人散了。永乐也想走，她一点都不想和皇帝单独在一起说话，哪怕这个人是她的舅舅。可惜，皇帝的话快了一步：
“这个你和你舅母斟酌着办吧。”说着递过一张礼单。
永乐先是惊讶，然后了然。接过礼单，开首赫然便是四位格格的姓名。收好单子，向皇帝行了一礼，永乐倒退着离开。虽然不想和皇帝接触，但日后就是皇帝的执笔女官了，职权大了很多，可以名正言顺参与朝政，这也算是有得有失了吧。
没有回后宫，永乐从太极殿转出来就直接往外走，思伍离开前给了她一个眼神，现在大约在宫门口等着她吧？永乐不想让他等太久。疾步快走，裙摆被折腾的好似波浪一般。好在不在后宫，不然叫教习嬷嬷看见了，又该是一顿好说。
“嗤喇！”
一时心急，只往那小道上走，走得太快，裙摆居然叫路边的荆棘勾住了。她身边没有跟人，只有自己动手，可是转身不便，就是解不开，永乐抿住唇，额上见汗，几乎要硬扯了。
“我来吧。”
温和的声音响起，永乐一惊。
穆德？看他身边一个侍从都没有，永乐警惕的看着他。
穆德无奈一笑，也不解释什么，半跪下身子专心的帮永乐把勾在荆棘上的裙角解开。看着他蹲下身专注的模样，永乐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滋味，一时之间只能愣愣的看着那人。
“好了。”穆德笑得柔和，永乐抿紧唇，怔然的表情霎时转为锐利：“王子怎么会在这里？”
穆德无辜的摊手：“小王迷路了。”
撒谎！那么多人跟着也能迷路？除非是故意的！永乐磨牙。突然发现，离开了太极殿，对眼前这个完全不似草原男子的家伙，自己心中竟不是全然的恨意，更多的是棋逢对手的跃跃欲试。蓦然升上一股警惕，冷了眼，永乐草草行个礼：“本宫尚有要事，失陪了。”说完在穆德带了愕然的目光中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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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永乐并没有什么见到穆德的机会。他是来参加太子冠礼的，一时之间也不会走，只在长安诸大臣的宴请之间度日。大家都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也没有什么人会没有眼色的同时请两人出席。平阳郡主也曾邀请过他，并不是刻意，只是穆德身份在那里，有些时候不邀请会很失礼。永乐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流传甚广，闺阁之间尤甚，但凡妻子儿女曾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家，待穆德都只有勉强合乎待客之道的程度，像平阳郡主那种女眷居多的聚会，穆德几乎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然而穆德却没有一丝的不耐怨愤，他不像草原出身的勇士，倒像长安染着书卷气的柔和少年郎，任何时候都是带着得体温和的笑意。他优雅的谈吐和不凡的见闻博得了不少人家的青眼，那些闺阁小姐们也被打动，只觉长宁帝姬之死是孛尔斤鄂罗的错，和眼前的少年郎没有关系，他却要承受这么多无稽的责难，叫人心生同情。
这样的说法一日胜似一日，那些摇曳着身姿轻摆团扇的少女们将她们单纯而浅薄的心思口口相传。到了最后，她们倒觉得将仇恨迁怒到无辜少年身上的永乐未免有些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