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篇》指尖蝶舞

5、第一个敌手

　　太后亲热的将相思抱在怀中，一脸的心疼，乖孙、宝贝儿叫个不停，着实让相思有些不习惯。糕点吃食流水介传上来，都是相思从来没见过的精细。

　　正当相思笑着应付老人的好意时，洪嬷嬷突来通传：“娘娘，宝媛娘娘来请安了。”

　　相思小心看去，太后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皇后垂下眼帘，看不清表情。

　　（这位宝媛娘娘是二皇子的生母，现在又有了身孕。她出身草原，恰好是孛尔斤部的格格。如果不是你额娘的事，她晋升妃位十拿九稳。）

　　自进京以来，镜无鸾话就不多，但每次说话都意在提醒。相思习惯性的抿了抿唇，看向门口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丝冰冷。

　　一个丽人叫内侍扶着进来，相思仔细打量，只觉这女子倒是意外的一派端庄，不是想象中的艳丽。没有什么华丽的服饰，素色的袍子绣了几朵淡雅的小花，粉色的批帛给她添了几分柔美，比之皇后的严谨正装，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很是舒服。身材没有走形，看起来怀孕也没有多久。

　　“臣妾恭请太后圣安，恭请皇后圣安。”

　　“圣躬安。不是说了你有了身孕就不用来请安了么。”

　　宝媛娘娘马上红了眼圈，眼神投到相思身上。

　　“臣妾是来请罪的。想必这位就是郡主娘娘了吧，这一身打扮，倒让臣妾想起了在草原的时候。臣妾不过是个卑微女子，朝政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懂，也不敢妄想向太后皇上求情宽恕臣妾的家人，只有尽自己的一份力，给郡主娘娘道个歉。”说罢就准备给相思跪下行礼。

　　洪嬷嬷赶紧过去把她给搀起来，这要真让她跪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太后已经气得直发抖了。“你是什么身份，是二殿下的母妃！怎么能，怎么能……”皇后赶紧过去给太后顺气。

　　那边宝媛娘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冲着太后就跪下了：“臣妾知错了，臣妾方才只是见到郡主娘娘一时情急，思虑不周，请太后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否则，否则臣妾就真的是罪无可恕了！”

　　“妹妹请起吧，万一伤着龙裔就不好了。”皇后温温柔柔一句话，倒把局面平息下来。

　　相思乖巧的给太后顺着气，对着坐在椅上轻轻拭泪的宝媛娘娘道：“宝媛娘娘言重了，相思与娘娘同是草原出身的格格，娘娘也算是相思的长辈，怎么能够说给相思道歉呢。

　　娘娘既然已经进了宫，也就成了皇帝舅舅的人，自然不用为孛尔斤部的人道什么歉。一码归一码，相思既不会迁怒到娘娘的身上，也不会放过害死我额娘的人。”

　　说着又滴出泪来，叫太后心疼的抱在怀里。

　　皇后惊讶的看了相思一眼，冲着太后笑道：“郡主果然是个懂事的。”

　　正在拭泪的宝媛娘娘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毕竟是孛尔斤部的女儿，嫁入宫中虽然是荣耀，但不能为父母尽孝一直是臣妾心中的遗憾。如今父母做了错事，臣妾不敢求情，只求太后皇后收回臣妾的牒子，让臣妾同父母一同领罪吧。”

　　相思冷眼看着她的表演，心下却有些佩服。这位宝媛娘娘明显是个有心气儿的，宝媛的品阶在宫中不过比奴婢们高过一节，论身份也就是个通房丫头，连皇帝的小妾都算不上，可她就敢说什么‘嫁入宫中’，自称臣妾，看来皇帝对她确实极为宠幸。若不是出身草原，只怕早就封妃了吧。

　　她毕竟是皇子的母亲，又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了龙裔，所谓自请发配，不过是有恃无恐的威胁，哪怕这威胁会让她之后在这宫中无立足之地，她也要尽力保全族人。可惜，佩服归佩服，敌人还是敌人。

　　太后沉默片刻，道：“你啊，也不用想得太多，安心养胎就是，皇帝自有决断。回去好好歇着吧。”

　　宝媛无语行礼退下。

　　相思看着她离开，抬头对太后问道：“宝媛娘娘的意思是，相思不能为额娘报仇了么？额娘，还有哲阚姐姐，他们都死得那么惨……”晶莹的泪珠从相思小小的脸上滑落。

　　太后哼了一声，拿起帕子给相思拭泪：“相思放心，外祖母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此时外面又有通传：“皇上求见，还带着太子、宣宁公主还有二殿下。”

　　太后点点头：“赶紧让进来啊。”然后笑着对相思道：“来，外祖母给你介绍你的几个哥哥姐姐。”

　　相思点点头，从太后怀中出来，先给皇帝见了礼，然后一双眼滴溜溜的直往皇帝身后三个孩子身上瞅。小太子倒是对着相思点点头，一派小大人的儒雅，二殿下冲着相思腼腆的笑，唯有宣宁公主也骨碌着眼珠子，古灵精怪的样子，用一副很有兴趣的眼神打量着相思。

　　“这就是宣城姐姐的女儿？长的倒是很像姐姐，美人胚子一个。”提到宣城，也就是长宁公主之前的封号时，皇帝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

　　皇帝和小太子一样，都继承了瑞风王朝帝王儒雅的风度，联想到镜无鸾说的王朝乃是农民起义出身，相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皇后笑着迎下来：“来，本宫给郡主介绍一下，这是你太子哥哥，比你大五岁；这是宣宁公主，只比你大半年；这是二殿下，比你小半年。

　　这是相思，你们姑姑长宁公主的女儿，以后就住在宫里了，你们可不能欺负她。”

　　相思含笑一一见过，这可都是她未来的盟友呢。

　　宣宁最先耐不住跑过来，揪起相思的一根发辫晃晃：“你这一身衣服真好看，辫子上还有铃铛，给我几个好不好？”

　　相思进宫之前是打扮过的，把一头长发细细梳成一把小辫，辫尾缀上一缕白裘和一个小小的铃铛，走起路来丁零当啷悦耳极了。身上穿的是草原上格格们最普通的样式，只是在宣宁看来，实在是新奇好看得不得了。

　　“回头等我卸下来，你想拿几个都行。”相思瞧着宣宁活泼可人的样子，也很是喜欢。

　　宣宁眼睛一亮，扭头冲皇后道：“母后，我和相思妹妹住一块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