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的科举路》MM豆

10、第 10 章

　　是个小女娃这事就好办多了，小孩子之间就用小孩子的办法来解决好了，不外乎就是比谁吵架厉害罢了。
　　若是用成人的思维来对待，反倒不美。

　　樊凡道：“小丫头，你不要诬赖好人，你看见我偷花了吗？凭什么说我是小贼？”
　　小女娃本就是富贵人家惯养的孩子，一个乡下的不知哪里跑来的小矮个居然敢喊她小丫头。
　　小丫头不是家里丫鬟们的称谓吗？连爹爹都不敢喊她丫头。

　　小女娃十分生气，一口咬定樊凡就是偷花贼，说道：“你就是偷花的小贼，你要是不偷花，为什么挎着篮子站在我家的花田里？”
　　樊凡把空篮子倒扣在地上，道：“篮子里什么都没有！你说这是你家的花田就是你家的呀？谁能证明？你喊它它会应你吗？”
　　小女娃挑挑眉毛，神气道：“刘管家，你出来告诉这个小贼，这里是不是我的花田！”

　　一个中年男子从众仆人中出来，穿的虽不绸缎，却也是棉布，可见这一家“财力雄厚”的程度。
　　“小友，这的确是……”
　　刘管家刚开口，就被樊凡开口打断，道：“这位老管家，我有名有姓，我姓樊，你可以叫我樊少爷。”
　　“呸，穿得这么穷酸还敢称少爷，你不仅是小贼，你还不要脸！刘管家，不许叫他少爷。”小女娃揶揄道。

　　没有自家小姐的指示，刘管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毕竟小姐的脾气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也就这样胆大的野小子敢跟自家小姐斗嘴。

　　樊凡指着刘管家，朝小女娃挑衅道：“他说了也不算，官老爷说了才能证明这是你的花田。”
　　小女娃一听，得意极了，心想小贼一定想不到自己爹爹就是当大官的，准备吓唬吓唬他，说道：“我爹爹就是当官的，能抓人的那种大官，你怕了吧！”

　　本以为那小贼会被吓得跪地求饶，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是你家的又怎么样？你挂有牌子说不许人进来吗？蝴蝶能进来，鸟儿能进来，兔子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樊凡旁击侧敲，已经基本搞清楚，原来这个小女娃是个官二代，身世不凡，而且是家缠万贯，花钱不眨眼那种。

　　此时，他也隐隐担忧，自己若是得罪了这小女娃，其背后的家族，动动手指头，恐怕都不是自己所能抵御的罢?
　　可樊凡转念一想，自己眼下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孩子与孩子间，理应先用孩子的思维来说话做事，不然，岂不是容易让人发现“成人心”的秘密?
　　于是斗胆继续。

　　小女娃看了一眼周围，果然并没有挂有牌子，当即就跺脚生气，回头下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挂牌子！”
　　“小姐，牌子上写什么？”刘管家请示道。
　　小女娃沉思片刻，道：“就写‘蝴蝶小鸟和兔子可以入内，小贼不得入内’。”
　　得了命令，一群花仆低着头赶紧散开去干活，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小姐不开心，倒大霉。

　　小女娃当然不会就这样认输，对樊凡道：“蝴蝶会飞，你会飞吗？”
　　樊凡看仆人们都走开了，就剩小女娃在这斗嘴，当下反驳道：“我自然不会飞，我若是会飞，那便是神仙了……神仙岂会理你这样烦人的凡人。”
　　小女娃更恼了，骂道：“小流氓，登徒子！”阿娘都说她是小仙女，这个穷小子竟敢说她烦人。

　　既然这片花圃是有主的，还被人家截拦了，樊凡岂还能摘?与小丫头拌几句嘴，也不过是逗着玩罢了，于是，提起空菜篮，准备转身走，道：“小丫头，大爷我不想跟你玩了，我娘叫我回家吃饭咯。”
　　至于花瓣，另外再想办法罢。

　　居然敢第二次叫她小丫头，她明明是官家的大小姐。
　　根本没把本小姐放在眼里，还想回吃饭，不仅是个小贼，还是个饭桶。
　　嗯，不要脸的小贼加饭桶兼登徒子。

　　小女娃看到樊凡已经转身离开，就更生气了，愤怒喊道：“小贼你给我站住，不许你再叫我小丫头，你要叫我小姐！”
　　樊凡没有理会她，头也没转，只抛下一句：“我又不是你家仆人，自然不叫你小姐，小丫头！”
　　小女娃气得直跺脚，这个小贼嘴也太硬了。

　　“你不是想摘花吗？小贼！”小女娃又对着樊凡的背影喊道，“你喊我小姐，我就让你摘，随便摘。”
　　本就是随便一说，可令小女娃目瞪口呆的是，樊凡竟然停下了脚步，立马转身刺溜刺溜地跑过来，毫不拖泥带水地喊了三声“小姐你宽容大量，小姐你乐善好施，小姐你得体大方”，然后一脸奸笑的跑进花田里，小胖爪子一抓一朵，两个小胖爪子交替挥舞，不停地往菜篮子里放。
　　就像一只偷吃的小耗子，一刻不停。
　　小女娃愣住了，觉得好像哪里不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樊凡已经摘了小半蓝了。

　　“你快住手，这是我种的花花！”
　　“是你自己说的，叫你小姐就可以随便摘，出尔反尔额头是会长大包的！”
　　吓得小女娃赶紧摸摸自己的额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樊凡就是这样的“俊杰”，不就是叫声“小姐”吗，跟没钱比起来算什么！
　　没一会，一小片区域的红玫瑰就被樊凡扫荡一空，他的菜篮子也装得满满的。

　　“走咯，大小姐，谢谢你的花哦。”樊凡满载而归。
　　小女娃被气得直跺脚，摘了她的花还敢说她是小丫头，家里可没人敢对他这样，气冲冲道：“小贼，饭桶，你给我等着！”
　　幸好，小女娃是个活泼的性子，只是恼了一会，后来玩蝴蝶玩得起兴了，渐渐也就把不愉快给忘却了。

　　……
　　……

　　小胖子吭哧吭哧地把满蓝的鲜花提回家，本想低调一些，不料还是被眼尖的大伯母看到了。
　　“凡哥儿，你提的啥呢？”黄氏问道。
　　“是花，漂亮的花。”既然躲不过，樊凡只好干脆答道。
　　黄氏一看，还真是一篮子花，来了恶趣味，招呼屋里的三婶，大声道：“老三家的，你快出来看看，真是新鲜事，凡哥儿想学姑娘家，竟然去采花！”
　　三婶出来，看到樊凡抱着一篮子花，并未觉得什么，小孩子家贪玩罢了。
　　黄氏却不依不饶，蹭过去凑冯氏耳根，贱兹兹地说道：“你看凡哥儿长得白白净净的，这么小年纪就去采花，长大后……不会是个兔哥儿吧，那可丢老樊家脸哦……”
　　兔哥儿，那可是形容勾栏楼里，供特殊癖好者玩乐的男子，专用的名词。
　　黄氏竟说樊凡是兔哥儿。

　　冯氏哑然，她想不到黄氏心肠有这么歹毒，竟在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凡哥儿名声还要不要了。
　　当下也是忿忿然，呛了一句：“大嫂，话可不能乱说，凡哥儿不过是个孩子……有这心思，不如管管你家玉莲，如今天天都往高庄那边蹭，可真是贴脸了。”
　　这算是冯氏说得最硬气的一番话了，樊凡颇为感激，在心里记了一笔。
　　关于大姐玉莲的事，后边再论。
　　黄氏吃了瘪，尤其是被平日里服服帖帖的冯氏呛了一口气，自然不爽，当即就开启了泼妇骂街的模式。
　　樊凡不加理会，趁着俩人吵架这个空档，他看到家里的粮仓子正好开着门，偷偷摸摸从侧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