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制作人》林不欢

6、太帅了

　　第六章

　　李然迎着众人的目光，找了个位子坐下。
　　杨小涛很坦然的坐在了他旁边。

　　“你来干什么？这件事儿和你又没关系。”张晓军朝杨小涛道。
　　“我是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怎么和我没关系？”杨小涛道：“再说了，你口口声声拉偏架，我要是不来，谁主持公道？”

　　张晓军被撅的挺没面子，又明显说不过他，很明智的闭了嘴。
　　杨小涛则抱着李然的腿架在了旁边的一把空椅子上，生怕别人看不见李然腿上的绷带似的。

　　这时白明浩恰好进来，看到李然的腿吓了一跳，忙道：“你腿怎么了……伤得这么重？去医院了吗？缝针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李然一脸尴尬的想把腿拿下来，杨小涛却抱着不放。
　　“这血都没止住，你确定没事？”白明浩看着渗血的绷带是真有点担心了。

　　好在这时陆寻进来了，他看到李然的腿之后也吓了一跳，但瞥见李然和杨小涛的脸色便明白了两人在搞鬼，于是开口朝白明浩道：“先说事儿吧，忙着呢。”

　　白明浩看了一眼李然，确认他脸色不是很差，这才放心。

　　“张晓军，说一下今天的事情。”陆寻这话说的很随意，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张晓军不由有些紧张，便事无巨细的将今天的事儿复述了一遍。

　　“李然为什么打刘溢？”陆寻问道
　　张晓军一怔，开口道：“我……不知道。”

　　“你没有了解任何细节，就把我和韩莹叫到了现场？”陆寻追问道。
　　张晓军又是一怔，心虚的点了点头。

　　“你想让我和韩莹帮你调解组里人员的矛盾？”陆寻又道：“那我要制片组干嘛？”
　　“不是……”张晓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尴尬。

　　陆寻面色很难看，这导致整间屋子的气场都异常紧张。李然仿佛又感受到了第一次面试时，被陆寻追问到哑口无言的尴尬，顿觉陆寻的气场太强大了，简直是怼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刘溢，李然为什么打你？”陆寻将炮火对准了刘溢。
　　“他洗澡的时候，我没敲门进去了，他就生气了。”刘溢道。

　　“还有吗？”陆寻又问。
　　“他可能还气我用了他的剃须刀。”刘溢又道。

　　“刘溢你要点脸，你自己说说那是什么剃须刀？”杨小涛插嘴道。
　　“是……铱金蓝宝类款剃须刀……刀片是蓝宝石的。”刘溢道。

　　陆寻看向李然：“他说的属实吗？”
　　李然想了想：“基本属实。”

　　“你的腿是什么回事？”陆寻又问。
　　杨小涛刚想插嘴，李然突然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肚子，一手死命的捂住了杨小涛的嘴，开口道：“我的腿是自己磕的，不是打架弄伤的，和别人没关系。”

　　杨小涛力气没李然大，直接伸舌头舔了李然的掌心一下，李然吓了一跳忙松开了他。杨小涛气急败坏的道：“那么讨厌呢，不让人家说话！”

　　“闭嘴。”李然小声呵斥道。
　　若是换成旁人，杨小涛撒泼也就罢了，现在问话的可是陆寻哎。

　　陆寻目光在杨小涛身上停留了片刻，李然忙松开了揽着杨小涛的那只手。

　　“制片主任把控一下，把事情处理好，明天在组里出一份正式的通告。”陆寻起身道：“最后再说一次，如果谁分内的事情做不好，就滚蛋，我没那么闲，大事儿小事儿都找我的话，我要剧组做什么？我一个人全包不是更省钱？”

　　陆寻太帅了！李然心中暗道。
　　终于知道什么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了！

　　“陆老师息怒，这是我们制片部门的问题，我检讨。”制片主任忙道。
　　陆寻闻言没再说什么，起身径直走了，白明浩拍了拍制片主任的肩膀，也走了。

　　韩莹大概是觉得，自己再留下来有点不合适，干脆也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制片主任和张晓军，以及打架二人组和吃瓜群众杨小涛。

　　事情的发展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陆寻三言两语的就转移了矛盾，几乎把打架的事情弱化到了毫不重要的地步。但他同时也抓住了这次事件中存在的核心问题——他们的制片组平不了事儿还挑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李然总觉得这件事情的处理上，陆寻有意在护着他。虽然陆寻全程都没怎么看他一眼，也没有正面维护过他，可事情到了最后，他这个动手打人的人，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责难，反倒成了受害者。

　　另一边，白明浩一路上跟着陆寻，表情也有点尴尬，他毕竟是制片组的头儿。
　　而且陆寻一般都是在现场才会发火，像今天这样没开机就发飙，实属罕见。

　　“陆老师，然然刚进组就惹出这么大麻烦，我给您配个不是。”白明浩道。
　　陆寻脚步一顿，开口道：“你刚才在会上一句话都没听？什么叫李然惹出来的麻烦？”

　　“啊？”白明浩一愣。
　　“要不你再去听一下后半场吧。”陆寻道：“顺便告诉李然，我住的套房空着一间卧室，让他搬过来住。”

　　陆寻说罢刷卡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白明浩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会议室里，制片主任三言两语的就把两人打架的事情平了。
　　刘溢未经允许用人家东西，视为/偷，未经允许看人家洗澡，视为性/骚/扰。

　　但是念在李然已经把人打了一顿，最后责令刘溢赔偿李然一个新的同款剃须刀，并且写一封道歉信给李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李然也知道这事儿闹太大对谁都不好，可能还会影响剧组的名声，所以他也没故意抓着不放。至于剃须刀，他已经送给杨小涛了，所以也没让刘溢赔偿。

　　但这件事对李然而言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他不用继续和刘溢这个奇葩住一个房间了。
　　门外头白明浩正准备来传话呢，恰好听到了李然和杨小涛“同居”的消息。

　　“这……这就完了？”杨小涛搀着李然的胳膊，一脸意犹未尽，他准备了一肚子戏码还没来得及唱，不免有些遗憾。

　　李然试图甩开他的抱胳膊大法，无果，最后终于妥协了，任由他那么挽着自己的胳膊。白明浩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背影照片，发给了李穆林，配文是：【你弟弟和我们的助理导演同居了，我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恭喜你。】

　　片刻后，李慕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然然的腿怎么了？进组第一天就工伤？
　　白明浩这才想起来照片里的李然腿上打着绷带呢，然而悔之晚矣。

　　得知李然搬到了杨小涛的屋里，陆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现在只不过是李然的上司而已，对李然的私生活没有任何指手画脚的资格。

　　第二天，导演组的工作开始大力推进。
　　当天就有二十多个参赛选手住进了酒店。

　　和选手初步沟通属于打杂的工作范围，自然是落到了杨小涛的身上。陆寻还在犹豫给选手分组的顺序，想要结合选手的特点来分组，所以便派了李然去和选手碰一面。

　　这么一来，李然和杨小涛又栓到了一块。

　　“咱们初定的一共有三十二名选手，现在来了二十八，还差四个。”杨小涛拿着选手名单朝李然道：“有几个特点比较突出的，我帮你做了标记，你可以重点留意一下。”

　　李然拿着名单看了一眼，对杨小涛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工作起来还挺利索的。随后李然找选手统筹沟通了一下，让对方安排一下，午饭过后每七个一组到会议室见他，这样一来他既能标记各个选手的特长，又能顺便判断一下选手们在镜头前的表现力。

　　午饭的时候，李然还特意找选手统筹确认了一下，对方保证把每一个人都通知到了。于是午饭后李然便去了会议室，可他一直等到近三点钟，最后去的人加起来却只有十三个，剩下的十五个人既没有出现，也没有说明原因。

　　“你知道剩下的人为什么没来吗？”曲溪朝最后来的那个女人问道。
　　这女人是个画师，从气质到打扮都很有艺术家的气质，脾气则更像。

　　女画师开口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然闻言只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便收拾了一下，按照表格上标记的选手房间号，去了酒店西侧的客房楼。选手们和工作人员虽然住在一家酒店，却分了东西两区，这样可以避免互相打扰。

　　到了西区客房，李然上了三楼，一出电梯就听到了十分嘈杂的声音。他沿着走廊朝尽头走去，便听到嬉闹声和交谈声越来越大，最后他停在了一间开着门的客房门口。

　　原本并不大的客房内，挤满了选手。
　　而被选手围在中间的人，正朝选手们说着拍摄的注意事项。

　　李然一看那背影，当即心里有些上火。明知道他约了选手，还特意挑这个时间来聊天，明摆了就是跟他过不去，而这个组里最跟他过不去的人，大概是非韩莹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