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宫》轻影

16、起步*离别

　　********************************第二十九章 起步*******************************
　　“小米”，莫洛淡淡一笑，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很快就镇定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平静，“今天玩得可好？”
　　“很好啊！”小米笑得有点诡异，“今天一直看你到处忙，都不好意思来打扰你。”她话锋一转，眼神飘向凝紫那边，“所以我就和太子殿下聊了会。”
　　“是吗？殿下向来很有女人缘。”莫洛这话不无讽刺。
　　凝若似笑非笑，完全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对她这个风流哥哥，还真是……看今天这个情形，她似乎是有点后悔那天对莫洛说的话。
　　“是啊”，小米的语气有些奇怪，“晓玥，你刚来，有些事还不了解。殿下他的女友可不止一两个。”
　　“小米——”凝若不高兴的打断她的话。
　　“凝若姐，哦不，殿下，我只是提醒晓玥而已，没别的意思。”小米眼里泛上一阵委屈，但莫洛还是隐约感觉到一丝少女的狡诈。
　　挑衅，还是示威？这个凝紫殿下真有那么好？
　　莫洛不由得笑出来，“谢谢你的提醒，小米。”
　　“晓玥”，凝若望着小米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没有下文。
　　“什么？”
　　“我要走了，回去！”
　　“那么快？”莫洛这才发现凝若注视的是远处的那片海，沙离国就在海的那边。
　　“快？我来了都有一个多月了。那边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嗯……还有，我有宝宝了。”凝若忽然羞涩起来。
　　“真的？”离别的伤感立即被迎接新生命的喜悦所取代，莫洛兴奋得放下餐具，小心翼翼地将手贴在凝若小腹上，“他有多大了？”
　　“三个月了吧。”凝若凑近莫洛轻声道。
　　两个女孩正说着私房话，忽觉边上一片阴影，抬头，竟然是凝紫。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凝若的脸刷地红了，“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没啊，我对女孩子们的私房话没兴趣。”凝紫说着将手搭在莫洛肩上，极其的自然和随意，“不过，我对当舅舅这件事很感兴趣。”
　　“啊？！”凝若连耳根都红上了，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估计凝紫又要被这个妹妹拍了。
　　莫洛此时才顾不上这兄妹俩玩笑，她正费劲得把凝紫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掉。许是刚才小米的一番话，突然想离凝紫这个家伙远一些。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凝紫的语气依旧是调侃。
　　“太子殿下，这里，这样……不太好吧。”虽是犹豫的调子，但话一出口，莫洛心里却沉静下来。今天的宴会激起了她对另一层面的事物的追求，从前的莫洛讨厌那些没有止息的公众社交，因为她仅仅是一个傀儡。可现在不一样，她是这场宴会的主要策划者，她喜欢这种成功的感觉。
　　这一刻的激动不关乎鲜花和荣耀，她要的是主宰并且成功的快感。莫洛感觉自己在感情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去享受去奋斗。

　　晚上的庆功宴，除了宁氏集团的众位大牌和其他负责人外，还邀请了在今年新年宴会的筹备工作中表现突出的一线服务人员。当然，这是莫洛的主意。让基层员工有代表性的享受到礼遇，会使他们有被重视的感觉，必将会带动整个企业的文化和工作效率。
　　宁简在晚上的宴会上只是简单的致辞，感谢大家的辛苦工作。毕竟是有了年纪的人，中午的一番忙碌已经让他略显倦容。例外的，萧柔柔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展示的机会让给了两个儿女，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是多么地疼爱。
　　莫洛尽情地享受此刻“众星捧月”的感觉，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宴会。但这次是靠自己的能力挣来的，不是其他人出于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施舍的。她几乎是完全地沉醉于内心的兴奋之中，没有觉察到琉玥因为自己的模特被关注而显露的欣慰以及水玥平静面容下的波澜。
　　临近尾声时，在边上坐了许久的宁简突然一挥手，侍者捧上一个衬着红色绒布的托盘。“各位，今天的宴会结束，明天我们又要投入新一年的工作中。借这个机会，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他说着顿了顿，示意莫洛到他身边。
　　莫洛一愣，却不知宁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也没有和自己知会过啊，难不成是和凝紫的婚事，这个……皇室那边还没对外公布，应该不大可能吧！
　　“下面我宣布，从明天开始，晓玥将担任宁氏集团公关部理事！”莫洛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大红烫金的聘书已经捧在了手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夹杂着或附和或真诚或嫉妒的笑容……
　　“呃，父亲……”莫洛张嘴想说点什么，被掌声淹没了。
　　宁简双手轻轻一压，掌声停下来，这看起来更像一场事先已经排演好的演出。“虽然晓玥现在还没有毕业，不过她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她在实际的工作中更好地学习、实践和成长。”
　　“接下来，我们有请宁氏集团新任公关部理事宁晓玥小姐来说几句，大家欢迎！”司仪观察宁简的眼色，恰到好处地说道。
　　“首先我想感谢我的父亲和各位前辈对我关心和信任。”尽管事出突然，但莫洛脸上的惊讶之色却只是一闪而过。她用目光缓缓地扫视台下，萧柔柔依然是欣慰而安逸，琉玥的面上依旧还定格在刚才的吃惊中，而水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让莫洛心里小小地波动了一下。她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不过我也想说一说自己的想法。现在我的年纪还小，回国时间也不多，更何况在经验方面，我也不能在座的各位前辈相比。如果一开始就从那么高的位子做起，恐怕难以服人，我也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影响宁氏的业绩。所以我想先退回这份聘书……我要和江陵学院普通的学生一样，自己创业，从基层开始积累经验。等将来我有足够的实力，我再来领取这份聘书。”
　　莫洛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完，只觉心中忽然明朗起来。她渴望今天的感觉，但她更希望这样的感觉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会场内因为莫洛的拒绝死寂一片，场面近乎尴尬。
　　“晓玥，你！”宁简艰难地突出几个字，但离话筒太远，下面的人没有听到。
　　听到宁简叫自己，莫洛下意识地一回头，目光略过台下时正好撞上萧柔柔责备的眼神。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莫洛僵在台上，不知该如何收场。

　　********************************第三十章 离别*********************************
　　“我支持晓玥！”水玥忽地站起来，健步走到台上。
　　莫洛微微侧身，让了个位子给水玥。
　　“父亲，既然晓玥有自己奋斗的决心，我们都应该支持才是。”宁简的脸色稍缓，水玥又将目光转向台下，“我想我们宁氏集团的诸位同仁，也应该有这样的开拓精神，用自己的能力赢取属于自己的一份荣耀！”
　　雷鸣般的掌声淹没了姐妹俩的致谢，萧柔柔也长长舒出一口气。

　　聘书风波过后，莫洛开始着手召集人员，筹备自己的公司。学校还未开学，但江陵的大二学生却早已投入了各自紧张的工作。学校的管理很宽松，只要保证按时到课，其余时间全部自由支配。当然，如果你有重要的业务，也可以花钱申请事后补课。在江陵，从讲师到教授，大家都只认为那是一份工作。上课，不过就是听者花钱购买了授课者的时间罢了。
　　凝若在宁氏集团新年宴会的第二天就踏上了回国的专机。沙离国王担心她们母子的安全，两国都没有大肆宣扬凝若回国的事，只是那边特别派了王室御医一路护送。因为时间紧迫，莫洛都没来得及和凝若告别。接到凝若的电话时，她已经在大洋彼岸的沙离了。
　　水玥在新年宴会的当晚就提出要出国继续工作，宁简苦留不住，也只好由她去了。萧柔柔对此倒也没说什么，琉玥还是孩子，只是莫洛只道是水玥是因那日聘书的事才提前回去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却又不知改说些什么。于是，水玥出国的日子就定在了三天后。
　　临走前晚，水玥突然找了几个朋友到郊外别墅开派对。自然，受邀的人里有凝紫、晓宛等人。莫洛虽然不知道平日里严肃的水玥为何突然要约了大家一起出去玩，不过这几天忙这工作，和同龄人一起放松一下还是挺开心的。

　　“新公司筹划地怎么样了？”莫洛正和几个女伴聊天，凝紫忽然靠了过来。
　　今天小米没有来，不过凝紫身边依旧不缺美女环绕，他刚过来，才和莫洛说着话的一个女孩就靠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旅行社而已，应该不会入皇家的眼吧？”莫洛瞥一眼靠过去的女孩，不无讽刺的说。自从那天新年宴会以后，莫洛就刻意地和凝紫保持距离，就算凝紫一天三个电话十条短信，她也只是礼节性地回应一二。一方面是因为最近确实是忙，另一方面，她心里似乎有些抵触和醋意。
　　“那可不一定”，凝紫并不理会那个女孩搭在他腰间的纤手，继续道，“你知道，我们皇室向来是支持有潜力有作为的贵族子弟……”
　　“那晓玥我可能要辜负殿下您的厚爱了。姐姐明天就要出国，今晚我可要抓紧时间和她多待会呢！”莫洛说完起身，礼貌得行礼走开。
　　“喂……”凝紫猛地站起来甩开快要缠到他身上的美女，三步两步追上去拉住莫洛的手腕，“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你！”莫洛被突然冲上来的凝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甩开他的手，“我……挺好的啊！”
　　“你在吃醋？”凝紫的眼里忽然溢出几丝笑意，莫洛忽然有种被看穿的窘迫感。
　　“吃醋？你的？才不呢！”莫洛不服气的瞪了凝紫一眼，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真是的，居然中了这家伙的圈套！
　　“好吧，你没有……”凝紫慵懒地拖了个长音，从桌上取了个取了杯子，熟练地为莫洛斟了水蜜桃味果酒递到她手里。
　　“怎么了，你们两个又孩子似的闹？”水玥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其他几个女孩见凝紫待莫洛这般，也早就散开了。
　　“姐，太子殿下说笑呢！”莫洛浅浅呷了一口凝紫刚送到她手中的粉红色果酒，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艳。
　　“那殿下应该不介意我们姐妹临别前说说悄悄话吧？”水玥轻笑。
　　莫洛从水玥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异样，却又猜不出她为何要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凝紫？眼前忽然闪现出在医院那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到的一幕，莫洛只觉得自己向来喜欢的果酒也甜腻地令人反胃。
　　“当然！”凝紫微微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容暧昧。
　　水玥赶紧拉着莫洛走开。

　　“姐——你这是做什么？”莫洛坐在布艺沙发上，赌气似地盯着水玥。
　　“告诉过你离他远一点，你就是不听。”
　　“为什么？因为他是你以前的男人，对吗？”
　　“晓玥，你！”水玥脸上的神采瞬间暗淡，“你还是不明白……罢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水玥的话让莫洛为自己刚才的鲁莽略有悔意，但想到凝紫和那么女孩有所牵扯，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姐妹俩各怀心事，于是沉默着相对而饮。
　　不多时，不胜酒力的莫洛便倚在水玥身边睡去了。

　　莫洛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近中午的时候，水玥早就登上了飞往国外的班机。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晓玥：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封信交给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水玥”
　　迫不及待地拿起信封，落款却是凝若的。凝若，给自己写信的居然是她？莫洛想着这些天总是电话短信不断，真想不明白这丫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费那么大劲写封信托人转交。
　　“晓玥：
　　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你拉进我们的世界。你单纯，天真，善良，又有你自己的想法。无论你的生身父母是谁，我都可以确定你不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孩子，你身上所拥有的品质正是我们这些人所缺少并且渴望的。
　　曾经，我以为哥哥能够遇到你将是一场幸福的邂逅，他会为了你而改变，你也会因为他而快乐。然而，直到我发现自己怀上了未来沙离国的王子，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不切实际。
　　我们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为了国家和某些团体的利益。或者说，我们只是一个象征的符号而已，人们只会在乎那个称谓的存在，已经它存在的方式，但很少有人会在意顶着那个称号的人究竟是谁。
　　所有的人，包括曾经的我，都只看到了王子和公主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对公众和镜头时的雍容华贵以及童话故事般模式化的幸福，却没有想象过长久的而平凡生活里的冷漠。阴冷而空旷的宫殿里，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出现平常人家的温馨祥和。
　　就像他爱我，更多的他爱的是我良济公主的头衔而非凝若这个人。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决定了他只能迎娶一个和他的位置相匹配的异国公主，他只能爱那个女人。因为，只有这样的婚姻才能换取他周围世界的安定并且得到最多人虚无却意义重大的祝福。
　　而我们，正是那些拥有华丽的称号却被剥夺了爱的权利的人……”

作者有话说

　　小影我终于实习回来了~~~今天争取把这章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