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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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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真界中,为斩断情缘,证明自己的“道”,有一种证道方式,名为“杀妻证道”。
周子越修的就是这种道。
他站在九重镇购置的房屋院子处,看前方不远处他跟宁安的孩子一身脏兮兮的扑在地上,眼观八方瞅着草丛中的点点萤火,突然感叹道,要是宁安也在就好了。
他们一家三口,平平淡淡过日子。
拯救苍生,呵。
他遵循道义走的路换回了什么?天下百姓的爱戴?道友之间的仰慕?天界仙友们的敬畏?
百年,千年之后谁还记得这些个破事。
谁还记得他拯救了苍生,谁还记得他为天界人间浴血奋战怒将狂傲的魔界击退几万里。
[崇道上神杀妻证道。]
[杀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口口声声说为我们造福,呸!伪君子!]
[他倒是有脸?!]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啊…
他温柔体贴的妻子扬着浅淡的笑容对他说:“子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我…我想救苍生…”
“嗯,可以,你会成功的。”她倚着床边看着他温柔的说。
[子越,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可是啊…你是我的软助啊…]
一步错,步步错。
既然都错的这么离谱了。
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一无所有的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脸上微凉,眉眼如宁安几分相似的孩子抓着萤火小心翼翼双手合住捧着过来他面前,兴奋的过来炫耀:“爹!你看!”
“爹你怎么哭了?”
“没有,爹看你抓到了,开心”
我抱住他。
“思宁,爹好想回家。”
“那我们找到娘亲时候,跟娘亲一起回家。”
“恩。”
可惜,周庄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周庄了。
慕宁安也不是以前的慕宁安了。
他骗了她。
又害了她。
又骗了她。
又害了她。
周子越…顾玺说的没错啊…你可…真有能耐啊…
<
商乾五年天象异常多变,初秋,周庄内却满屋子透着寒冬的温度。
周子越在爹不喜,天不爱的情况下出生了。
名字来源,他知道,不受宠的娘亲在他年少时候天天念叨。
子越,子越,希望自己的儿子优秀过其他人。
周子越固执的想,日后自己不优秀打母亲脸了怎么办?
嗯,日后他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真疼。
刺骨寒风钻心那样般疼。
优秀的丧心病狂。
周庄有十三个孩子,他排行老五,庶子,没有灵脉的他,家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他也不碍事,被周家放养的周子越带着小侍出去街上买书。
先生交代背的书背完了,功课也早就写好了。
他是出来买书的,家中的书库已经满足不了自己需求,不如自己出来买点更高层次一些的书。
没有灵脉,学习天资再怎么卓越,周家也是不重视。
毕竟周家为修真世家。
去先生推荐的书屋时碰到了经常碰到的戏码,恶霸强占女子吧。
就因为会碰到这种事,所以他才不想出来。
没有灵力=麻瓜。
麻瓜=凡人。
没有身强体壮的凡人=废物。
他就是那种废物。
他想救,也救不了啊…
拼尽九牛二虎之力救了吧,恶霸肯定会找上周家,然后,一个不受宠没有灵力的庶子而已…
他肯定会被他爹给打死。
他娘就他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
不了不了,还是狠下心路过好了。
心脏处随着女子不要不要哭泣的声音越发闷的慌。
你怎么就…这么弱啊?
辣鸡周子越!
他双手握拳,停下来,后面跟着的小侍吓到,他摆了摆表情,恶狠狠的样子,回头叮嘱小侍:“你少爷要英雄救美了啊!千万别跟我娘说,不然,不然,少爷我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侍没回答,倒是旁边看戏的女子听见他说的话笑出了声,怀疑看了他全身:“就你这个小胳膊小腿想救人?”
怎怎么了???不行啊??????
他还没反驳,女子抽出剑:“我替你去救人,你要请我吃饭”丢下一句话就飞过去了。
真*冤大头周子越愣了,没一会,她就提了那个被强迫的女子回来,朝她指了指他:“你的救命恩人。”
周子越:“……”
被救命的女子感激谢了好久他,后面怕恶霸带人过来,连忙走了,留下他跟那个救人的女子大眼瞪小眼。(已经忽略小侍)
她朝他伸出手:“说好了,要请我吃饭。”
他观察了一下他对面的女子,光一把纹路高深的剑都不会穷到哪里去,何况这人穿的还比他姐姐们都好!
碰瓷的????
周子越握拳,在嘴边咳了咳,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小姐,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且我身为男子请小姐吃饭,这样会不会对小姐的声誉不太好?”
女子:“所以你要反悔?”她将手中的剑用拇指顶开了一丝,露出了一小段白净刺眼的剑体。
周子越:“……”
他请她吃饭,花光了他存了一个月的银子。
第二个月,凑齐了银两再次出来买书的他,小心翼翼绕远路,终于不会碰到恶霸抢占女子的戏码,买好书,回家的时候路过酒楼却又再一次碰到她。
她认出了自己,朝自己举起手中的酒瓶:“喝酒吗?”
酒鬼。
他摇头,回家。
第三次,依旧是酒楼。
第四次,他没忍住好奇心进了去,她心情很好的请他喝酒。
他得知了她的名字,慕宁安。
不会喝酒,喝一杯就倒的他回到家被母亲骂了好久。
还罚他跪祠堂。
那天膝盖真疼,第二天膝盖肿了,他最喜爱先生的课都没去成。
母亲罚了他禁闭,不准他出去,可是他不知怎么了,没事的时候就想起她醉酒迷人的样子,每日心情烦躁。
他请教先生。
先生反而笑他,高深莫测的说:子越,你长大了。
先生喜爱打哑迷,他喜欢破解先生的谜语,这次,无论他怎么解读,都只能解读出一种意思,自己长大了。
这也是种称赞吧?他跟先生道了谢,先生却摇头,恨铁不成钢直言说子越你这个榆木脑袋。
我连忙回复:学生愚钝,请先生明示。
先生说:子越,先生给你放半天假,你出去请那位姑娘吃一顿饭。
我:先生,母亲不准我出去…
先生笑:我同你母亲说,你母亲会同意的。
我:为何再请她吃一顿饭呢?
先生拍了拍我肩膀:子越,天机不可泄露。
我走去经常碰到她的那家酒楼,走的途中还在思索为什么。
等走到酒楼门口,看到她的身影,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她听见我在叫她,转过身子来,依旧举起酒瓶,眉眼弯弯,含着笑意看我。
“子越,你喝酒吗?”
“喝。”
她喝酒,我喝茶水。
她酒醉会一直聊她认识的某个人。
说那个人顽固,说那个人清冷,一会说那个人坏,又一会说那个人对她好得不得了。
那个人,她叫她阿玺。
他曾经一度以为,顾玺是不存在的人。
因为她一直活在宁安口中叙述的故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