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场戏 ...
-
第二天，《秦淮》正式开拍。
“阿雨，”淮茉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个命苦的儿子，天可怜见，为什么这么多事情偏偏就落在了她的儿子身上，“听娘的话，你就放弃吧，”
阳光从镂空木窗照进房间里精致昂贵的檀木床，一只手虚弱的垂在床边，淮上雨已经绝食两天了。
之前逃家也试过，自杀也试过，没有成功不说，还生病了，病情反复缠绵，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好过，偏偏淮上雨还绝食抗议，拒不吃药。
“大夫下午来的时候说过了，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太虚弱了，”淮茉眼睛通红，拿起绣花手帕擦了擦眼角，“听娘一句劝，你就别跟你爹犟着了。在这么下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娘到底该怎么办？”
淮上雨却不说话，面色苍白，始终闭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秦家那个小子吗？”淮茉哭的妆都花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们两个认识，这个小子就是个祸害。”。
淮上雨终于开口了，两日未进半滴水的嗓子沙哑：“娘，秦予景到底是哪点不好，为什么你们都要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吗？不是你让我和他好好相处的吗？你们是不是非得要逼我死才不会阻止？”
“我……”淮茉止住了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她纵然可以编出无数个阻止两人在一起的理由，可是，淮上雨根本不会相信。
“你总不能告诉我其实我和秦予景是兄妹吧？”淮上雨勾唇，笑得十分讽刺。
淮茉灵机一动：“其实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吗？”
淮上雨的话让淮茉沉默了下来，无言以对。
“告诉我，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淮上雨这么说着，另一侧的手却是紧紧握成拳，看着淮茉有些犹豫，赶紧趁热打铁，“如果你真的能说出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就离开秦予景。”
淮上雨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知道自己娘亲心疼自己，但是为了达到目的，他不得不用苦肉计骗她，只要找到两人不能在一起的根源，再想办法解决了就是。
“你真的能保证不去找秦予景吗？”淮茉已经在考虑是否要说出真相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病死，但是她还是需要淮上雨的保证，这样会让她稍稍安心一点。
“我保证。”淮上雨这么说着，心里却默默说道，娘，对不起，骗了您。
淮茉深吸一口气，张张口又闭上，反复几次后，才终于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告知淮上雨：“其实，阿雨你……是一个男子。”
“什么……男子？”淮上雨猛地抬头，死死的盯住了淮茉，“不是你说女孩子就该这般受宠，女孩子就该矜持有礼，女孩子就不该在陌生男子面前显露半点衣衫，女子也和男子没有半点不同……”
淮上雨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身上，难以置信，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他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颤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娘，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嗯，肯定是骗他的。居然连这么荒唐的话都说得出来。
“雨儿，是我们的错，不该限制你接触女孩子，现在让你依旧分不清男女，”淮茉深深叹了口气，“你确实是男子……”
“我没有骗你，”一旦将话说开了，淮茉也就不再犹豫，一字一句，清晰地、坚定地说了出来，“阿雨，你就是一个男子。你一直不觉得奇怪吗？你爹这么古板的人，能够同意你天天如此胡闹？一点都没有规矩，不像个大家闺秀。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一点疑问吗？”
淮上雨面色惨白，他心里的确有过疑问，但是从来没有多想，只当自己随了爹的身高，家里长辈纵容他而已，但他还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你到现在才选择告诉我？”
淮茉心里难过，却还是缓缓说出了当年的故事：“你出生那年，家里来了一个远游的道士，他说若你以男子身份长大的话，未来必定众叛亲离，穷困潦倒一生，不得终老。你是我们淮家唯一的嫡子，不容有失，所以……”
“所以你们就将我以女子身份养育长大？”淮上雨双眼通红，捂住脸，心里密密麻麻蔓延开来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崩溃，“不，我不信！我怎么会是男子？”
淮茉心疼的想要抱住淮上雨，但是儿子长大，毕竟男女有别，她只是站在床边，暗自垂泪：“你爹他时常让你和秦予景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日后终将要继承我们淮家，和秦家的少家主打好关系，这对于你的未来更加有利。而且跟男子在一起，也对你的性格有好处……”
淮茉还想说什么，却被淮上雨打断：“所以你们就这样，把我当成了一个工具，为了淮家的利益，让我和秦予景当朋友，不是吗？”
淮茉难以置信，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居然是这么想的，从小就很听话的阿雨怎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还是打击太大了吗？
“阿雨……”她还欲在说。
“出去。”淮上雨冷漠的视线生生刺痛了淮茉的心，但是多说无益，终究要让他一个人面对现实，“你，再好好想想。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吃的。”
淮茉离开后没多久，房门再次敲响，推开，是小厮：“少爷，您的饭菜和药来了。夫人说让您早点喝药，保重身体。”
淮上雨一动不动。
小厮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桌上除了饭菜和药，上面还有几本书。
淮上雨走到桌边，把书翻开看，都是关于性别的观念。
“碰——”书被甩飞出去撞倒了花瓶，齐齐摔在地上。
淮上雨安静的吃了几口饭，乖乖的喝药，眼里却从此没有了神采。
“CUT——”
叶遇君喊卡的声音和场记打板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完全入戏了他们的心情跟随着主人公淮上雨的起伏不定。
所有人都想不到卫时离的发挥竟然如此出色，第一场戏直接来了个开门红，一个NG也没有，完全不像是一个时隔三年才重新接触拍戏的人该有的水准。
有几个感性的女性工作人员甚至已经红了眼眶。
“叶导，刚才你怎么一直不喊卡啊？”卫时离大着胆子抱怨道，叶遇君这个人不在拍戏状态的时候挺好相处的，“还好我反应快，继续演下去了。”
司暮朝看着自己写的剧本，的确，剧情应该从书摔落在地就应该喊卡了。
叶遇君跟卫时离想的一样，一点没有介意他的抱怨，反而因为开门红，心情特别好的揽着卫时离的肩，笑得乐呵呵：“时离啊，你真没有辜负小渚的一番心意，这可是他为你精挑细选的场景，完成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继续努力啊。”告状告状，搞事搞事！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叶遇君感应到了背后来自秦渚商像是要吃人的视线，识趣地把手放下来，搓了搓：“你继续准备下一场戏啊，我跟警官商量一下剧情。”
“小猪？警官？”卫时离好奇的看着叶遇君。
“就是秦影帝和暮朝，他的笔名太麻烦了，我们都叫他暮暮，就是死神小学生里的目暮警官，”叶遇君走向司暮朝，背对着卫时离招了招手，“在我的剧组都是这么叫人的，以后习惯就好了。”
卫时离表示非常理解，然后在心里默默的给秦渚商记上了一笔。
呵呵，精挑细选的一幕戏是吧。
他就说一般剧组怎么会刚开始就这么丧心病狂的拍摄这种重要戏份。
“阿离，”秦渚商向他走过来，毫不吝啬的开始夸夸夸模式，“你今天的表现很好，第一场戏就发挥的很出色。刚才叶导没喊卡，就是觉得你的表现很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表现。不过你后面的临场发挥，我觉得很不错，比原来的剧本要好得多了。”
“是吗？”卫时离像是一个受到前辈夸奖的小新人一样羞涩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可是我还是感觉剧本里有很多地方不太懂呢。二，师，兄。”
秦渚商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他感觉似乎自己耳朵不太好，听岔了，怎么会听到师兄前面有个二字？
卫时离吐了吐舌头，一派天真无邪：“叶导说在剧组里要习惯叫你小猪，没想到师兄竟然喜欢这样的称呼，所以自作主张的叫你二师兄了。”
秦渚商感觉自己快要保持不住脸上的笑了，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怎么会呢，阿离。不过叫二师兄生分了点，你以后还是叫我阿商吧，我朋、友都这么叫我的。”
心里何止一个mmp。
叶遇君，你给我等着！
“好的，二师兄，”卫时离乖乖应道，“我还有很多不会的，还需要二师兄你多多指教呢。”
皮这一下非常开心。
秦渚商也反应过来，小笨蛋在跟他闹着玩儿呢，不过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都是叶遇君那个臭小子把他给带坏了！
不过对方既然主动送上门来，秦渚商这个表面师兄弟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秦渚商故作犹豫的叹了口气，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果然卫时离上钩了：“有什么问题吗二师兄？”有话要说就赶紧说啊！别吞吞吐吐的这么墨迹。
“其实我感觉你的表演还有一些不足的地方，”秦·戏精本精·影帝终于说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要不今晚你来我房间，我跟你讲讲戏？”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一场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