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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三 ...

  •   张景峰醒来时,墙上的钟正稳稳指向十点,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从一边抓过手机,开机,屏幕上跳出一溜的短信,是念恩的。

      哥,起床了没有,怎么不接我电话。

      哥,你去哪鬼混了,快回电话。

      哥,下午一点的飞机啊,小心我带了你的护照直接飞走。

      …………….

      忍无可忍了,张,景,峰,再不起床回我电话全特别行政区都知道油麻地警署的张sir昨晚失踪了。

      看来念恩是真的发飙了,张sir眯起眼睛。

      他一边想着,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旁边人的头发,短发是软软的,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刺手,软软的挠过他的手心,有点痒。

      他侧过头去看那人的脸,仍然睡着,长长睫毛覆在眼睛上,嗯,有点轻微的黑眼圈,鼻子挺直,嘴唇是早晨惯常有点憔悴的浅粉色。

      PC66336,钟立文,醒着的时候是脾气火爆的军装警察,睡着的时候智力年龄2—3岁。张sir心里冷静下判断。

      钟立文搂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紧,他的视线扫过床边摆着的一个大型毛熊公仔,那家伙身上的毛是顺下来的,显然平时抱住钟立文滚床单的是它。

      那公仔戴着警帽,看向他的眼睛里充满愤恨与鄙视。

      张景峰摸摸下巴。嗯,长的还真是眼熟啊。

      昨天晚上他在PTS门前遇见钟立文,那家伙正扒着训练场的铁丝网往里瞧,他恶意的想,如果现在从后边推一把,钟立文那张靓仔的脸上大概会印满了网花。

      张景峰伸出手时,钟立文忽然回了头,于是张景峰伸出去推他肩膀的手直接摸到了他脸上,钟立文的皮肤湿湿凉凉,再摸摸,光滑程度完全不像个平时被风吹日晒的小片儿警,张景峰想起自己已经开始长皱纹的脸,心中暗怒,该死的靓仔。

      钟立文转过身来,并没有抗议那只维持着诡异动作的手,只是举起手里提着的一口袋啤酒问,“峰哥,喝酒么?”

      钟立文说话的时候嘴里满是酒气,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平时的中气十足,倒是难得的有点软绵绵有点温柔的声音,他大概已经自己喝了半天,所以现在是那种将醉未醉,但也不甚清醒的时候。

      钟立文有点对不上焦距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张景峰,张景峰叹气,“喝。”

      他们俩就在铁丝网外的草地上坐下,天气很好,月光是干干净净的。钟立文的酒量显然不如混过□□做过卧底的张sir,何况他还先喝了不少,所以那装啤酒的口袋渐空的时候,钟立文开始揪住张sir,说胡话。

      从男人的约定讲到最后的银哨子,讲来讲去都是PTS 那27周,张景峰想自己这辈子的耐性有一半都耗在这了,所以当钟立文第四遍讲到银哨子和敬礼的故事时,他伸手拍了拍钟立文肩膀叫,“立文,回家了。”

      把一米八的钟立文运回去他家,再扔到床上,张sir差点自己也一起瘫到床上。可恶,他明明还很年轻…..

      脖子一紧,忽然被钟立文伸手搂住拉下,然后胡乱的吻上他的脸。

      张景峰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压住钟立文亲上去,到这时候还装柳下惠的,他妈的肯定不是男人。

      钟立文还没醒,醒了八成就先炸毛了,再摸摸他的头发,张sir抱着摸一下不亏,摸两下我还赚一下的心态继续。

      胳膊从枕头上绕过去的时候有点硌,张sir推推枕头,再推推,露出一个扁平盒子。他瞄了钟立文一眼,很好,还没醒。

      盒子里就两样东西,一张盒装VCD,一份报纸,光盘上的日期有点眼熟,似乎是X年前的昨天的日期,报纸也是同一时间,颜色已经泛黄,折到最外边的版面上登了大篇的文章,旁边是讣告,还附了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严肃的脸和细长的有点狡黠的眼,张sir对着那照片笑,老朋友,好久不见。

      身为油麻署军装警长,复原现场的基本能力还是有的。

      张sir好整以暇的瞪着钟立文的睡脸,脑子高速运转,应该怎么跟钟立文解释。

      对不起立文,我会负责的。

      大概钟立文会一拳招呼上去。

      那或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着办吧。

      感情被吃的不是他张sir。

      “峰哥你到底想说虾米?”

      “啊!…..立文你几时醒的?”

      “‘你看着办吧’的时候。”

      “..….”

      “那,都是男人,你喝醉酒想Madam了也不是你的错。”

      “………?”

      “但是拜托不要凑到我耳边,Winnie, Winnie一直叫,我现在还耳鸣的好嘛…”

      “我叫的不是Winnie好吧…….”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钟立文反射的拿过来,接听,“喂?哪位?”

      念恩的大嗓门响起,“下午一点的飞机啊,张sir,如果你不去机场我就带了你的护照你老婆的灵牌加你儿子直接走人。”啪的一声,挂断。

      钟立文撂下电话,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看着张景峰,两人对视,张景峰忽然就有点心虚,他想他上次做卧底的时候,那个社团的大佬最后拿着枪指着他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心虚过,玩了这么多年枪,到最后对着个菜鸟还会心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然后钟立文忽然就扔了电话往枕头上一躺闭上眼,把被子拉到下巴上,嘴里念着,“峰哥我再补会眠,你有事就先走。”

      张sir实在很想提醒钟立文,你是有点黑,可是耳朵是红的还是看的出来的…….

      张sir叹口气,抬起一只手放在钟立文的眼睛上,帮他挡住窗户射进来的日光。钟立文的睫毛在他手心挠挠,张sir不只手心有点痒。

      但是接下来是告别时间,该说的得说完了才行。

      张sir抓抓头,说,“立文啊,你那个脾气以后要改改,做警察的脾气那么冲迟早和我一样得罪人。”

      还有什么?

      “以后不要学我去做卧底,搞得在香港混不下去,要移民走人。”

      最后了吧。

      “你自己就是个警察,没事不要爱上警察,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离开你,或者你就离开他了。”

      张sir的手盖在钟立文的眼睛上,他看不见张景峰的表情,只知道张景峰的语气似乎是欢快的,是那种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的愉悦。

      张sir说完就披了外套开门出去了,钟立文坐起来只来得及看见他开门的背影,张sir从来都是潇洒的,不论是正面还是背影,不论做军装警长还是社团话事人。

      钟立文翻了几个身,补不成觉,只好顶了两个黑眼圈出门洗漱,开门就看见李柏翘瞪了两只熬夜过后通红的眼睛坐在沙发背上看着他。

      他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又回过神来,装做没看见,抬脚就往浴室走。李柏翘也不说话,从沙发上跳下来,幽灵一样跟在他身后,钟立文翻个白眼,进了浴室之后忽然一关门,险些撞到李柏翘的鼻子。

      李柏翘摸摸鼻子,想起刚才张sir出了钟立文的房门对他说,“我要走了,移民澳洲,墨尔本,回头立文醒了记得告诉他一声。”

      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看了他笑一笑,说,“不过——我走了,你也没什么机会就是了。”

      李柏翘握拳,额头上青筋绷起,好不容易以为你是好人的……..

      澳洲正是冬天,张景峰走下飞机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张念恩跟在后边碎碎念,“哥你到底忘了什么,护照在,房照在,各路手续文件都有,你老婆的灵位在你包里,你儿子在我手里,你到底忘了什么?”

      天是阴沉的,张sir无比怀念香港的艳阳高照。

      张念恩跟在后边继续碎碎念,“今天接电话的是钟立文啊,你们昨天在一起鬼混了?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暗恋他8个月零21天,啊——,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没说了,说了你怎么还会移民,大概要抛妹弃子的留在香港了…..”

      故事里说,A爱上B,B爱上C,C又因公殉职,张sir苦笑。

      终于想起忘记说什么了。

      “我叫张景峰,不叫李文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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