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境》花汇秧

3、危机乍现

　　离音醒来的地方靠近一个林中湖。她和胖团在一旁观察了半晌，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才慢慢蹭到了湖边。

　　离音将头探出湖岸。
　　碧蓝的湖水中，倒映出了一张小小的脸。倒影有些模糊，但看那轮廓，隐约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离音见状，很是松了口气。
　　胖团在一旁哼哼两声，“说了你还是你，没变的，你都不信我。”

　　离音摸了摸鼻子，“没有不信你的意思，就是这事太神奇了，人竟然还能莫名其妙变小。我就想再确认一下。”
　　她看向胖团，问道：“胖团，我现在大概几岁？”

　　胖团歪着脑袋看她，“你现在的样子，跟阿尊床头放着的那张照片里的你很像，除了头发长了点以外。那张照片是不是你九岁的时候拍的？你现在可能就是九岁吧。”

　　从十八岁到九岁？
　　离音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梦中的阿尊，也是忽然变年轻了的。
　　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离音想了半晌，仍然没有什么头绪，便暂时将这事放在一旁。
　　她拍了拍身旁的地面，招呼胖团道：“过来。”

　　一主一宠到这个陌生的地界时，情形是有些惨的。离音身上只剩下离老头送给她的那件外套，丑是丑了点，但好歹将她浑身上下都包裹严实了。
　　这外套似乎颇有神异之处，于是离音整个人就显得干净又清爽。倒是胖团，浑身的毛发都脏兮兮的，一身白毛都成了灰毛了。

　　离音倒不嫌弃它，只胖团自己有点受不了。这会儿看见一潭干净的湖水，又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后，它就有点走不动道儿了，满眼都是对洗澡的渴望。
　　离音自然是了解它的，便很自然地拍了拍地面招呼它过来，想替它洗澡。

　　胖团一边心动，一边又有些矜持，“咱们是不是要赶紧走呀，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呢？”
　　离音一把捞过胖团的小身板，“洗个澡而已，能废多大功夫？咱们接下来可能就要餐风露宿了，先给你来点好的。万一以后洗不上了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离音对自己的拳脚功夫有信心，认为她足以应对大部分突发情况。

　　胖团感受着爪下离音微微紧绷的肌肉，知道她随时戒备着，便也不客气了。
　　它乖乖待在离音手中，被她轻轻托着，放到了湖水中。

　　灰色的毛发浸了水，渐渐在水中荡开，毛茸茸的像是小型的海藻，好看极了。
　　胖团看着自己的毛发渐渐恢复了白色，心内十分欢喜，便乖乖地扒拉着离音的手，撑着脑袋看她。

　　洗澡时的胖团一向是最乖的。
　　离音刚想像过去那样调笑它两句，抬头的这瞬间，就对上了胖团忽然微微瞪大的眼。
　　它眼里有一道人影忽然凭空出现。

　　离音其实并没有完全看清这人影，只一主一宠心意相通，她很轻易就能察觉到胖团的情绪。
　　它很着急，在跟她说——危险，快躲！

　　胖团察觉到危机的这一瞬间，离音背上的寒毛也紧跟着倒立起来。
　　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捞过胖团，后脚一蹬地，就想往湖水里钻。
　　她原本只是下意识戒备着，没想到竟然真有用上的时候。

　　离音的应变已经够快了，但变故发生得更快。
　　碧蓝色的湖水在离音眼皮子底下瞬间结冻，成了白花花一块固体。靠得近了，还能清晰感受到氤氲着的凛冽寒气。

　　离音心内骇然。
　　瞬间结冻？这是什么力量？
　　她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了？
　　总不能是阿尊闲暇时讲起的什么鬼修真界吧？

　　意识不过一念，离音很快作出了应对。
　　她腾出双手，屈起手臂护在头胸前。
　　才刚做完这个动作，她整个人就连带着胖团摔到了冰面上。

　　疼痛和冰寒之感刚沿着手臂弥漫来开，离音就收回了手，抱着胖团就地一滚。
　　下一刻，她隐约听见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方才落下的地方。

　　好险！

　　离音不敢回头，立时蹬地起身，向着湖中心疾跑。

　　胖团趴到离音肩上，透过离音的肩膀，看向那个忽然出手攻击他们的人。
　　方才在湖边时，离音因为正对着湖面，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忽然出现的这人，但胖团是看清了的。
　　这人真的是忽然出现的。空荡荡的空气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张人脸，你说吓不吓人？

　　这人原本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这会儿终于露了个全身。他就站在岸边，看着离音和胖团逃去的方向，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下一刻，他伸出了手。

　　胖团隐约看见了一团青光，急急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追来。

　　它一身湿漉漉的毛发都微微炸开，赶紧吼道：“阿音，躲开！”

　　离音应声朝侧边一扑。
　　刚扑倒，她就感觉到身边似乎闪过了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光。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离音心里骂了一句，又立刻起了身，继续向前跑。
　　湖边的那人似乎没想到离音的身板能那么灵活，神情都微微绷紧起来。

　　他伸出手，掌心有一点更明亮的青光在积聚。
　　隔着远远的距离，胖团硬是从这人的表情里看出了点心疼。

　　糟糕，这估计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招！

　　“阿音阿音，注意了！”

　　青光追着离音而来。

　　离音向着侧边滑出好远，急急改了个方向，又继续向前跑。
　　才跑了没几步，她脚下的冰面忽然就软了一下。
　　像是平地跑忽然踩中了个泥坑似的，离音没防备，整个人趔趄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青光追上前来，化作一张网，兜头将离音和胖团笼罩起来。
　　离音只来得及看见一角渐渐解冻的湖，整个人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

　　离音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这笼子看上去是木制的，摸上去却有金属那般冷冰冰的质感，一看就十分牢固。
　　她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石洞。石洞的屋顶很高，四周很空旷。远处石制的墙壁上嵌着泛光的石头，不甚明亮，只照亮了有限的角落，衬得整个空间都暗沉沉的。

　　这种环境，就像是电视剧里大反派要举行□□仪式时特地选的洞府。
　　相当来者不善。

　　离音醒来不久，胖团也跟着醒来了。
　　一醒来，它就先提醒离音：“阿音，外面有人来了！”

　　正对着离音的那面墙，忽然发出隆隆的响声。墙壁应声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那道缝又慢慢往两边扩开。
　　明亮的光争先恐后钻入离音的眼帘。逆着光，离音看见了三道模糊的人影。

　　石门又从两边合上了。

　　这三道人影走近前来，离音这时候才看清他们的长相。
　　两侧的那两人年事已高，看上去垂垂老矣。他们身上披着宽松的灰白色长袍，耷拉着眉眼，呼吸也放得很缓。中间那人看上去则年轻许多，长发束起成冠，身上几乎不见配饰，看上去十分正人君子。

　　这位正人君子垂眸看了离音两眼，开了口。

　　在离音听来：@#￥%￥￥#%&*（*（@##￥%￥#￥

　　离音：？？？

　　完了，这估计真是个鬼地方。
　　穿着古装长得很中国的人竟然不说中文？哪怕你说文言文也行啊好歹她能听得懂，说鸟语就强人所难了吧？
　　人生地不熟，非科学的力量，外加语言障碍……
　　天要亡我！

　　离音沉默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张小脸看上去有些冷漠。
　　站在两侧的那俩老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耷拉上眼皮。

　　离音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那正人君子样的男人笑了笑，只笑容有点凉，云淡风轻的，又吐出了一串在离音听来是乱码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那股顺着脊背往上爬的凉意离音是体会到了。
　　神XX正人君子。

　　这人话音刚落，胖团就在离音怀里抖了下。
　　离音感受到了一股恐惧的情绪，就将它抱得紧了些，在心里问它：“怎么了？”

　　胖团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呜呜……那丑八怪说要搞我……”

　　“他什么时候……等等，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你听不懂？”

　　离音就皱起了眉。
　　难不成对面也是猫精？

　　离音缓了口气，又问胖团：“他说什么了？”

　　“一开始问你是哪个部族的，然后你没说话，他又说如果你决心不开口，他就只好把我带出去，适点御兽的法子……御兽是什么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呜呜呜……”

　　部族？御兽？
　　这都什么啊？
　　离音下意识抱紧了胖团。

　　那人看清她的动作，嘴角的笑容真了两分，慢悠悠地又开了口。

　　胖团很有眼色地同声传译。

　　“看来你身边这小东西对你还是有点价值的。这样，本座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告诉本座你的身份、来历。若是你正巧出身友族，本座便将你送回去，也算卖你一个人情。不过在此之前……”
　　他看向离音，“你要将你拿到的东西交出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座是什么意思。”

　　离音有些懵。
　　她拿到的东西？她拿到什么东西了？
　　还有，她该知道他的意思？他什么意思？
　　不要搞这种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好吗？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离音便是真想说点什么，这会儿碍于语言障碍，也有心无力。
　　于是她只能绷着张脸，一言不发。

　　气氛有点凝重。

　　这时候，紧闭着的石门忽然又一次开了。
　　对峙的四人一猫都下意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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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修改版的第一章，其余没变。
爱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