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弟弟（娱乐圈）》胖鱼不游

5、第 5 章

　　没了许如，许乐品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这天，正吃饭的许乐微微出神，恍恍惚惚中，滚烫的汤汁泼到了腿上。
　　火辣辣的刺痛传达到脑部神经，刺激着他双眼分泌出生理盐水。他明明没想哭，眼泪却不断往外冒，这种奇怪的现象，还蛮新奇。

　　谢泉捧着他受伤的腿，着急问道：“乐乐，痛吧？”
　　许明山摸摸他的头，哄道：“乖，田叔打电话叫宋医生了，你忍一忍。”
　　许丞眼里也带着几分焦急，在客厅走来走去。
　　看着手忙脚乱的一家子，许乐胸口涌动着一股热热的暖流，这种复杂的感觉窝心又舒服。“妈妈，爸爸，哥哥，我变成人类真是太好了。”
　　许家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

　　许明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自己吃饭的，太粗心了。”
　　谢泉瞪了他一眼，摸摸许乐的头，问道：“是不是想姐姐了？”
　　想念？自发的在脑海中出现某个人的影子，也就是想念，换一种说法也就是思念，许乐摸摸胸口那颗属于人类的怦怦跳动的心脏，点头，“嗯。”
　　许明山摸了摸他的头：“等你好起来，爸爸让田叔教你种东西，花啊，菜啊，树啊，你想种什么都可以，咱们的小池塘还能钓鱼呢。”
　　“嗯”许乐想象了一下，头被轻轻抚摸着，不禁懒洋洋打起了呵欠。
　　许家人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
　　匆忙赶到的宋飞白为许乐处理了伤口，擦了药膏，听了许家人的描述，沉吟道：“妄想症不是感知觉上的紊乱，也不是认识上的困难，更不是智能领域内的障碍。在没有弄清楚乐少的具体症状之前，不适合进行治疗。不过，像乐少这样乖巧听话的、情绪稳定的患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许明山皱眉，“我们该怎么做？”
　　宋飞白想了想，提议道：“可以试着让他接触陌生人。”
　　“陌生人？”许丞皱眉，思量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乐少没有走出去的概念，很大程度上是习惯了你们的安排。既然他自闭的情况有些好转，让他回归到社会中去也是必然的。”宋飞白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也能借机看看乐少是不是真的患有妄想症。”
　　许明山皱眉，“妄想症还有假？”
　　宋飞白取下手套，塞进口袋，“目前为止，乐少只幻想自己是机器人，这一点有些奇怪。”
　　许丞点头，“确实。”
　　*
　　隔天，许丞正翻查关于妄想症的资料时，“嗡嗡”，手机震动声传来，瞥了一眼，白和泽，遂接通，“喂？”
　　“喂，许总，环亚那边打来电话，说参赛者大致确定下来了，为了提高新鲜感，最好加一个神秘唱将，想问问您的意见。”
　　许丞揉揉隐隐作痛的眉角，“这种事不是新锐那边负责吗？”
　　“这……据说是韩总提议的。”
　　“知道了。”许丞挂断电话，哂笑，看来韩至这家伙铁了心要拉他入伙了。他随手从电脑里拖出几首歌，建个文件夹，发了过去。

　　午饭过后，许丞便接到了韩至的电话。
　　“许总，我听了你寄来的音单，那个叫乐乐的歌手唱得不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咳咳，”许丞把嘴里的咖啡吐了出来，惊异问道：“你说谁？”
　　“乐乐。”
　　“知道了。”许丞应了一声。
　　嘟嘟嘟……电话那头果断挂了。
　　许丞把手机丢到桌上，打开上午发出去的文件，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乐乐写给许如的歌曲，太大意了。
　　*
　　乐乐生下来的时候，他是开心的。有了小魔王许如的对比，乖巧安静的乐乐更符合他对弟弟妹妹的期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大后的他才知道，乐乐与生俱来的安静居然是自闭的症状。
　　得知乐乐自闭，家里的氛围突然间就变了。妈妈的愧疚伤心，爸爸的担心忧虑，妹妹的烦躁失落……
　　许丞望着慢慢从灰暗的云朵后面折射出来的阳光，嘴角微微勾起，拨云见日，幸好，乐乐开始恢复了。他早就做好了养乐乐一辈子的打算，但是，乐乐愿意吗？
　　许丞喝了口咖啡，想起宋飞白的建议，眼睛瞥过电脑上的歌单，一个念头浮现出来：为什么不让乐乐去唱歌呢？
　　*
　　许乐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自由自在的云朵发呆，昨天他说起机器人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哥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田管家端来果汁，闻言，轻声问道：“说什么？”
　　许乐说道：“机器人的事。”
　　“嗯，小少爷长大了。”田管家叹了口气，蹲下身，温柔问道：“太太和先生去参加聚会，小少爷是不是想他们了？”
　　许乐点点头，闷声说道：“是，可是我不能出门。”
　　田管家微笑着把果汁递给他，又问道：“小少爷想出门吗？”
　　许乐想起每天宅在家里的筱筱小姐，因为她不愿意出去玩，连活泼好动的小跳也被宁博士限制了活动范围。他呆呆摇头，“不能出门。”
　　田管家笑了笑，摸摸他的头，问道：“小少爷害怕？”
　　许乐点头，“嗯。”
　　筱筱小姐从外面回来之后，总要关在房间哭一场，外面的世界，一定是很可怕的吧？

　　不远处，许丞静静站着，等对话告一段落，才上前问道：“跟哥哥一起也害怕吗？”
　　许乐惊喜转头，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如同稚嫩单纯的孩童，释放最纯净的欢喜，“哥哥，你回来了？”
　　哦，乐乐像天使一样，看着他不加掩饰的开心，许丞突然间想起了许如的话。他蹲下身，摸了摸兴奋欣喜的许乐，问道：“乐乐要不要跟哥哥出门？”
　　许乐呆呆想了许久，问道：“去哪儿？”
　　许丞把他拉起来，说道：“公园。”
　　田管家扫过许乐乖巧的脸，犹豫，“少爷，你……”
　　许丞转头，打断他，说道：“田叔，你该去准备晚饭了。”
　　“是。”田管家叹了口气，微笑着对许乐说：“小少爷，田叔给你做蛋糕，早点回来。”
　　许乐欣喜应道：“嗯。”
　　*
　　许家位于京市最南边的地界，这一片统称为锦绣城，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地段，寸土寸金。
　　街道是半封闭的，有专门的巡逻队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为户主们打造了一个比较私密安全的空间。因为这个原因，锦绣城受到大部分政客、富商、明星等的青睐，住在这里的人们，非富即贵。
　　最靠近南面的那一座座湖景庄园，是豪宅中的豪宅。
　　出了最南边的电子门，便是一个干净、宽敞的十字路口，行人偏少。
　　商场，酒店，广场……疏散的分布在林荫道两边，笼罩在静谧中，很神秘，也很低调。
　　即使在人口密度最大的首都，富人区仍然被建造成一座座奢华的小宫殿，美丽而高贵。

　　对于这些，许乐是完全没有概念的，此刻的他新奇又紧张的趴在车窗边，小嘴微张，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慢慢滑过的建筑群。彩色的广告招牌，慵懒闲逛的人们，缓慢流动的车辆，这是他看到的第一处外景。
　　许丞转头，用空余的手揉揉他的小脑袋，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乐想了想，摇头，“没有。”
　　许丞轻笑，车速三十码不到，开玩具车似的，乐乐应该不会晕车吧？纠结中的大哥没有发现，他已经越来越朝奶爸的行列靠拢了。
　　*
　　临近饭点，公园里的人不多，大家陆陆续续朝外走，少有逆行进园的人。手牵手的两兄弟显得很另类，一路上接受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打量。
　　追逐嬉闹的小孩，牵手闲逛的情侣，穿着运动服慢跑的年轻人，打太极的老年人，快速穿行的单车……
　　许乐紧紧牵着许丞的手，贴在他身边，偷偷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许丞察觉到他的紧张，指引他观察周边，意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看，那个是羽毛球，那边，还有人在划船……”
　　许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公园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湖，即使天色慢慢暗淡下来，湖面上游玩的船只仍然不少。
　　许丞见他呆呆看着湖面，问道：“乐乐要坐船吗？”
　　他不会游泳，对水有着天然的恐惧，许乐纠结了几秒钟，心里的渴望却占了上风。
　　*
　　没有风，鲜红耀眼的晚霞静静躺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随着船只的起伏，晕开一层层波纹。
　　野鸭子从水里突兀冒出来，叼着一只小鱼，脖子扬起，咕噜几下吞了下去。
　　许乐趴在船头，伸出手轻轻拂过清凉的湖水，脑子里突然回荡着一条旋律。
　　“湖面被唤醒，掀起小小的波浪。
　　水面倒映着绯红的天空，暖风吹开寒冷。
　　小船轻轻飘荡在水中，破开温柔包裹着的风。
　　大山温柔抱住了太阳，余晖洒在湖面上。
　　……”
　　暖风，湖光，夕阳，宁静的山水。
　　舒缓的旋律，配上干净纯粹的声音，让人瞬间抛却了烦恼与忧愁，平静下来。
　　许乐一直在唱着，对于他来说，所有的心情都是歌，所有的情绪都是旋律。
　　许丞没打扰，只是掏出手机，摁下了录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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