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夜 白羽天使终将离去·折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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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落。这个词无论是米苏还是亚连都是第一次听到，一时还无法彻底理解利娜莉如今失态的缘由，却也大概明白了这两个字指的便是眼前那个奇怪的白色物体。
那么多恶魔集中攻击的目标便是它，为此甚至一开始根本就对船上的六名驱魔师视而不见……能够被伯爵一方如此警戒着的东西……再加上利娜莉刚刚说的话……米苏忽然猜到了什么，脸上骤然失了血色。
“等等……利娜莉，你说……那是使徒的失格者？是斯曼变成的东西吗？那东西……是人变成的？！”
回想起了曾经恐惧至极的记忆，利娜莉的身体颤抖着，紧紧抓住了米苏的手臂，用尽全力轻轻点了点头，还是开口向他们解释了：“所谓咎落，就是与innocence的同步率在0以下的人类……是被判定为‘不适格者’的人强行想要与innocence进行同步而引发的……”
“所谓‘咎’，便是并非使徒的人企图与神同调的罪孽……”利娜莉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两行清泪划过面颊，她抬手捂住了面庞，“虽然现在已经被禁止了……但我曾看到过教团所做的实验……制作驱魔师的实验……所以我知道那姿态……但是、为什么……？”
她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神发直地盯着已经咎落的斯曼，缩在米苏的怀里，浑身脱力，只剩下了颤抖，“斯曼他明明是适格者啊，为什么会咎落呢？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利娜莉！你先冷静……！？”
“不可原谅……逃跑的行为，不可原谅……”
就在米苏紧紧抱住利娜莉试图安慰她的时候，忽然从天上传来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她的话语，米苏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那边，利娜莉呼喊着斯曼的名字，换来的却只有那巨物面向四面八方的无差别大范围猛攻……
“唔！！！”关键时刻，亚连站在两个女孩的身前挡住了攻击波及起的爆风，而就在那一瞬间，米苏的大脑已经基本转清楚了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曼和她原本所在的索卡罗小队是在印度受到诺亚袭击的，之后剩下的两人阵亡而斯曼则是失去了踪迹，再加上刚刚的那个声音，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断——“难道说……斯曼他临阵脱逃了吗？违背了圣洁与诺亚战斗的指令……选择了逃跑……所以、圣洁把他判定为了罪人而……！”
因为这是一场“战争”，那么他们就是“士兵”。这样的思路下米苏忽然想起自己穿越前军训的时候理论课上讲到的一些知识，她还记得“临阵脱逃罪”最高是要被判处死刑的……21世纪的军队尚且如此，更别提是靠“信仰”维持的宗教战争了！刚刚利娜莉说咎落是圣洁、是神对人的惩罚，那么是不是除了非适格者强行同步，适格者的背叛也同样适用于这种情况呢？
她就知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虽然有说法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若是在战场上违背了最基本的原则……驱魔师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格品行上的选拔标准，那么拿什么来保证他们不会背叛，不会逃跑？……答案显而易见了。
圣洁自己就会判定的，他们身上装备的这东西，既是“武器”，同样也是“监视器”啊！！！
想到这里，米苏的身上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部的温度和力气，一时间竟也瘫坐在了地上。
太险了。
她有多少次都差点想要逃走了？还好有亚连在……那个少年给了她坚定地站在战场上地勇气和力量，否则她是不是也会像斯曼一样，早已变成那种模样了？
可是……她现在……
只要发动圣洁便会头痛，甚至一直低烧不退，同步率因为没有赫布拉斯卡而无法测定的现在，米苏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种反应究竟是不是咎落的前兆。可她最近一直在怀疑圣洁，对它感到不安确是事实……
怎么办？怎么办……！
“必须去救他……必须要去救斯曼才行……”
“……！！！”利娜莉的喃喃细语让米苏回过神来，被亚连拉着躲过斯曼的又一次无差别攻击后，米苏甩甩脑袋彻底清明了目光，“好！我们去救他！”
早在保加利亚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斯曼还活着的话，这次一定不会再错过了！无论他陷入了什么境况。
“不行！你不许去！”
“小苏不能去！！！”
却不想自己刚燃起来的一腔热血便被亚连和利娜莉两个人齐齐泼了一盆冷水下来，米苏当即瞪了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小苏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现在和innocence的同步很不稳定吧？如果斯曼可以变成咎落，如果你刚刚的推测是正确的话……”
“你现在绝对不能再勉强发动innocence了！”
这两个人所说的正是米苏所担心的，看出了她其实也有在害怕，有着同样想法的亚连一把将米苏搂进怀里，紧紧拥住，尽量放轻了声音：“米苏，我和利娜莉去救斯曼就行了，你回去好不好？”
“什……！我不要！”听见亚连这样的提议，米苏瞬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只是抓住他的衣服，死死盯住了亚连的眼睛，“亚连！斯曼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如果我那时候能够赶到，他也许就不用做出那种选择了……我在保加利亚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如果斯曼死了就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也绝对不能放着他不管！更何况……我怎么能看着你去，自己却……！”
“所以才让你回去啊！”却不想米苏焦急的话语竟被亚连如此强硬而不容分说地直接打断，从未如此被他凶过的米苏受到了惊吓一般愣愣地看着亚连，戛然止住了声音，只觉得少年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米苏，听话，因为你现在也有咎落的风险，所以，不要再冒险与innocence同步了好不好？你回去，我明白你的心情，所以才更不能让你去冒险。我会替你救下斯曼的，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相信我好不好？米苏，比起在这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的不是吗？回去吧，拿些更厉害的东西回来，斯曼一定会需要的。”
“……！！！”瞬间理解了亚连所指的究竟是什么，她昨晚的确也想要去准备一些“储备物资”的，只是因为那件事才耽搁了……现在她能拿出来的东西的确太过无用了。
“可是……”可她又如何能够把一切都交付在他的身上？他的担子已经够重了……
“米苏……相信我。”额头上落下亚连轻柔的一吻，米苏蓦地愣住，“等你准备好了再回来，米苏的话，一瞬间就可以到我身边来的不是吗？”
亚连笑着向她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开玩笑一样说出了那样的话语，可她却知道，他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好……”她终于还是妥协了，向着那边点点头，也抬头在亚连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浅吻，“那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平安……”
“等我回来！”
米苏的身影消失在背后的密林中，利娜莉带着亚连飞上了天空。
糖果屋的世界里圣洁是不能发动的状态，这对于米苏来说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明白亚连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米苏狠狠叹了口气，一把撸下了发卡放进格子里，自己抄起地上的背包装好瓶子，打开后门拔腿便跑了出去。
刚刚瞥过的一眼里，斯曼已经几乎失去了人形……要治好那种状态的斯曼的话……她至今以来去到过的地方都是没有用的，必须更加深入才行！
她必须要争分夺秒！
越过河流，翻过高山，即使一路上都有给自己补给，米苏也从来没有如此高效过。
可就在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先一股脑地冲进了自己之前还从未踏足过的领域时，却似乎忽然听见了亚连的呼唤。
“米苏……”
“亚连？！”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米苏一愣，慢慢停下了脚步。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听见亚连的声音？是幻听吗？可是……
亚连的声音听起来很小，而且有点虚幻，虚弱得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般，米苏的心猛地一揪，条件反射地转身回头，毫无意外的只看到一片甜点组成的密林……
她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来由的心慌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无法解决这种现状，再也来不及多想任何事，更别提去往什么更深的地方，米苏狠狠咬住牙关，当即蹲下来疯狂往瓶子里灌满了水，毫无选择的随便撤了一大堆旁边地上的东西塞进包里，立刻往回跑去。
空间治愈系的一方永远都是晴空万里，艳阳当头高照，虽然时间的流速与外界完全相同，却无法根据天空的变化来判断时间，这也是米苏经常会算不准进去探索和出来的时间点的原因之一。不过经过了那么多次的实验，米苏现在大概也已经知道了自己走多远需要多少时间了，若是平时必能把握准确，可这一次她是真的心太急了，再加上有之前被斯曼丢下时在空间里待了好长时间探索出来的最佳路线的经验，虽然来到了比之前都更深入的地方，却已经彻底把握不住进来的时间了。
都怪她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一股脑地一边喝水吃东西一边焦急地继续往里跑，现在就算在路上做了记号，却依然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到糖果屋去。
回去的时间就算已经是紧赶慢赶马不停蹄，却还是显得格外漫长，漫长到让她几乎快要被内心的不安折磨疯掉。进了屋总之先三下五除二地将包里的东西随便塞进了格子里，甚至都忘记了去拿自己的发卡，便直接开门跳了出去。
巨大的下弦之月下，亚连伸出手去，愈渐狭窄模糊的视野里，黑衣的少女从天而降，她金发飞扬，展开的双臂一瞬竟错看成洁白的翅膀……他差点以为是天使要来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是……他的天使，还不能让她现在就来到他的身旁……
“米苏……不行……别过来……”
如果缇奇还没有走远，如果她的存在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不行，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保护她了，她还不可以出来，她必须待在那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少女的表情从一瞬的呆滞逐渐变成惊恐，亚连试图微动着嘴唇，却实在无法发出声音，就连那唯一的一声祈愿也无法传递到她的耳中，世界终于落入一片黑暗，只有米苏那一声声几乎已经破了音的呼喊声响在耳畔，很快便也远去了……
“……亚连？亚连！亚连！！！”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夜 白羽天使终将离去·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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