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夜 独自一人的糖果屋·敌人与同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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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辉将少年的银发也染上几分淡淡的暖色，米苏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忽然提起来的那颗心竟慢慢平复下来，她终于微笑，抬手轻轻捧起少年的脸颊，亦抚摸着他两鬓的发丝，“好。”
“你……以前就认识罗德吗？在酒馆里的时候你就察觉到她了吧？你好像……一直很害怕她的样子……”
啊，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早就想到会有暴露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不像之前那样透过考姆伊，而是直接来问她……
“我……和她并未相识过。但你说得没错，我在恶魔被叫走的时候就察觉到她的存在并产生了恐惧感……”
也许可以毫无顾忌地和考姆伊说谎，米苏却做不到对亚连说出任何一句不实的情报，她和罗德的确从未相识，只是她单方面的知道对方而已。
“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那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她能命令恶魔，能进到那个只有拥有innocence的人才能进来的地方，她的权限和能力远在我们之上，像是在做游戏一样漫不经心态度，语气却是那么的阴冷狠毒……我不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来！”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米苏还是忍不住的后怕，她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抱住自己的头，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腿上，又因为这样的动作而碰疼了伤口，闷哼了一声，微微颤抖了起来，“唔……！”
而那样的反应落在亚连的眼里，让他再也不忍心继续逼问下去。
米苏的直觉似乎比他们都灵了不少，她是如此的纤细脆弱……虽然有时候行动会让他们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本意却都是出于善心，他不该对她如此敏感的，不管怎么说，她是他们的伙伴，她在罗德面前为了保护他而受了可能是长这么大以来最重的伤，也许还会留下疤痕，但她从未向他提起……
“对不起……对不起！米苏……是我问得太多了。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刚才bookman提起诺亚一族的事情，我稍微有点……对不起，伤口在痛吗？你不要这样……快躺下来……”
慌忙将几乎可以说是在自残的少女拥进怀里，亚连轻轻抚着她的背，好容易才让米苏从刺猬状态把身体打开，目光扫过少女紧咬的嘴唇和眼眸中因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的泪水，亚连一阵心疼又自责。
“米苏，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问你了，以后都不会了！我向你保证！”执起少女的右手轻轻抵在额前，亚连偏头看着米苏，郑重无比的立下誓言。
“……没事的，最开始是那个样子……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你可以怀疑我，但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向你证明，我不是你的敌人，只有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忘记。”
米苏的话语太过悲伤，亚连紧紧抓着她的手，拼命摇起头来，“不会的！我相信你，米苏，我相信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可是亚连呀……我没有办法相信你。”
少年的表情僵硬在少女含泪的微笑里，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柔软，像是甜甜的奶油，几乎要让人融化在里面，声音却颤抖着，几近哭泣……
也许最初的米苏坚信着亚连不会伤害自己，可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与磨难，她也渐渐从那一个关于二次元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了。亚连并不是上天赐予她的护身符，不是她的守护神，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15岁的男孩子，甚至比她在动画里看到的还要更成熟细腻一些，他也需要安全感。她做了很多的努力去弥补最初的那一时冲动，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却最终只是近乎绝望的意识到，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属于奢侈品。
纵使他说他愿意去相信她，她却再也不能像初见时那般，毫无顾忌地笑着向他递上那一枚小蛋糕了……他说相信她的这一句话，她无法予以信任。
并不是不想去相信他，只是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如此严密的将自己武装起来，只是为了哪一天，若他又是第一个来质疑她是不是与敌人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能够丝毫不被刺伤的冷静向他解释。为了无论多少次，都不会崩溃掉情绪，能够一遍又一遍的，向他解释……
他可以尽情的来伤害她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再被真的中伤到了。
利娜莉一直没有醒来，米苏也始终郁郁寡欢，米兰达的留信成了亚连这些天以来唯一能感到心情好些的事情。自她停止发动以来，那场像是憋了整整一个月的雪足足下了个够，在地上积下厚厚的一层，再也看不下去这阴沉气氛的拉比硬拉着还在养伤的亚连和米苏到楼下院子里来堆雪人。
一直被闷在屋子里的米苏好容易能出来透透气，而且还是玩雪，一下子就把什么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专心推起雪人来，本以为那天之后会很难再开口和她说话的亚连惊讶地发现米苏竟然好像完全忘记了那件事一样拽着他团服的袖子到处跑来跑去，说这说那，虽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看到她久违的露出了笑颜，亚连的心情也稍稍轻松了一些，蹲下来十分耐心地陪着她制作各种新奇古怪的雪人造型。
可聊着聊着，没想太多的拉比就从年龄这个在米苏那里被聊死了的话题移到了有关诺亚一族的事情上。
“嗯，虽然只是我的预感撒，下次的任务，大概会成为一个相当长期的超大战役呢。伯爵开始活动了，诺亚一族的出现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不提高警惕的话……”
一边堆着雪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几句的拉比没有注意到一旁亚连和米苏手上的动作都双双停了下来，亚连站起身来，紧紧抓着自己的左手，深深低下了头，“我……是为了破坏恶魔才成为驱魔师的，不是为了杀死人类而这么做的……”
“亚连……”一直蹲在他身边的米苏听见了这样的一声低语，有些担忧的也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当时在罗德面前亚连就说过类似的话，可人类……已经忘记是在哪里看到过，说人类是实质上同类相残最厉害的物种……亚连不想伤害人类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战争这种事情，哪里是一句想不想就能说清的呢？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就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喂？你怎么了？”见亚连沉默着开始向外面迈开步伐，拉比愣愣地喊了他一声，“豆芽菜。”
成功收获米苏的黑人问号脸和亚连的激怒：“我叫亚连！！！”
“我稍微去外面走一走，请你先回去吧！”赌气一般的冲着拉比大喊了一声，亚连拔腿就走，米苏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住腿上的疼痛紧跑了两步追上他，挽住亚连的右臂，整个人都粘了上去，“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留下拉比一个人，看到米苏的眼神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摸着头感慨了一句：“哎呀？果然还是小鬼呢。”
似乎正在举办什么祭典的小镇上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在一众人流里，米苏紧贴着亚连，生怕和他走散了。这样的距离让少女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毫无保留地与自己接触着，亚连一时还有些脸红，才想说点什么让米苏好好走路，可看到这样的人流也只好暂时作罢。
事实上，比起与米苏的身体接触带来的羞赧，亚连心里更多的悸动却是来自完全不同的对象——人群。
左眼受伤的现在，他失去了分辨人类和恶魔的能力，在这样的人群之中，他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人类，又有哪个马上就会撕破那一层伪装的外皮对他露出武器来。
直到这个时候，亚连才总算明白了米苏时常紧紧粘着他的意图……没有分辨恶魔能力的那个孩子，又一向那么胆小，只有紧紧贴着能够分辨恶魔的他才会安心。
可现在……他也失去了这个能力。
可恶！该怎么办？他现在……竟然在害怕着人群！！！
没能让亚连有时间想清楚这问题的答案，旁边突然有个卖花姑娘拿着一束花走了过来，“先生，要买束花吗？给你的女朋友买一束吧！”
“诶？不、我们……”可还没等亚连说完那一句话，米苏头上的发卡却突然亮起微光，在亚连还未反应过来的那个瞬间，只觉得被用力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下一秒，他抬起头，才看见她在刹那间张开的防护罩上亮起六边形的微光，有一只恶魔的枪正抵在那上面，毫不客气地扫射了起来……
“啊啊啊啊！！”本来伤就还没好全的米苏突然遭受到了这样近距离的直接攻击，忍不住悲鸣出声，可不论头有多痛，她抱着亚连的手竟没有松开哪怕一分的力气，始终牢牢将他护在了怀里。
“亚连……你没……事吧？”艰难地向他问出这一声，直到这一刻，亚连才终于意识到，虽然这女孩平常都只会往他身后躲，但是今天她黏在自己身边，却是时刻准备着要保护还不适应看不到恶魔灵魂的世界的他。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夜 独自一人的糖果屋·敌人与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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