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右眼剜掉》武藤里加子

1、年轻真好

　　“高二是很重要的哈，是高中三年学习中的分水岭，成绩好的就越来越好，成绩差的就越来越好，必须重视哈。” 我们四班班主任老巫同志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老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短小精悍，总是一身霍香正气，长年带着一副变色眼镜，那副眼镜会随着太阳光的增强颜色变深，可以说是很洋气了。

　　我的成绩通常是中等偏上，如果运气好还可以考进前十，这样的成绩不会令老师们特别关注也不会让父母担心，我就是这样得过且过。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边，望着窗外，心想真的很烦了，还有一年才能离开这个地方，我想一个人走越远越好。

　　下课铃声响了，是查理斯的梦中的婚礼，真的是很抒情了。好友闵月慢慢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趴在课桌上对我说“我最近真的是很丧了，妈蛋，好烦啊，就不想学习就不想来上课。” 我立即问“怎么了嘛，都不想上课的。”她又说“我不想上今天的晚自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现在去请假，你下午二三节去请。” 我心里面也是塞塞的，便点了点头，闵月就走开了。

　　上课铃声响了，跟拉警报一样。瞟了瞟黑板最右边那一栏这节是物理课，我把物理书慢慢摸出来。物理老师是个女老师，我们都喊她牛魔王，长的牛高马大的讲话粗声粗气的语速也快。草！第一题还没有抄完就下张PPT了，这么快赶到投胎啊，索性不抄了。

　　右手执笔，左手把抽屉里面白色三星手机拿出来，打开微博，正看到有人回答为什么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正如胸罩里面没有胸一样，抿了抿嘴唇差点笑出声。“靠窗边短发戴黑框的女生起来回来一下这道题的加速度a是多少？”

　　我立即把手机揣到校裤里，缓缓站起来，旁边的胖子低声说了个五。我开口道“这道题的加速度a是五” 牛魔王双手撑到讲桌上，双眼瞪大如牛，对我说“坐下，上课不要开小差，不然一眨眼就不晓得我讲到哪儿了。”我心想就算我不眨眼也不晓得你讲到哪儿了，坐下后跟胖子说了句谢鸟。

　　下午二三节课我都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就是没有看到老巫同志，可能是便秘吧。之后就到班长那儿讨了一张病假条，写明了原因，仿了老巫的签名就回到座位上。

　　等待下午最后一节化学课。化学老师姓张，一个即可以温柔也可以惊风扯火的女人，这不，人还没有到教室已经听到她扯起喉咙喊“化学的元素周期表有没有背得溜溜熟？”

　　我又开始发呆，呆了一会儿，把草稿本拿出来乱画，想起昨晚上看的哥哥的电影《风月》想起又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主题曲那句爱了为好恨了也好疯了也好痴了也好，只想问我对你好不好。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酸楚。

　　终于他妈的下课了，拿起我的阿迪彩格子的小书包，里面有一个帆布钱包和一张公交卡，夹层里面还有包爱喜薄荷烟和淡紫色的打火机，拉好拉链便站起来和闵月一起往校门口走。

　　我们走到隔了一条街的德克士里面，点了两份套餐，找了一个偏的位置坐定。她就对我说“我真的好恼火啊！” 我撮了一口冰可乐就问“怎么了嘛？最近我也很jb烦” 她说隔壁班的男朋友小刘和一个女同学过生日。我又问“就他们两个人，这么禽兽不如。”

　　她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说“怎么可能！我就是很不爽啊，他就不能干干净净的喜欢我吗？” 我咽了咽嘴里的汉堡说“就这件小事，没来头，完全不存在的，他从初中就喜欢你和你在一起，还要怎样啊？” 她扁了扁嘴，过了一会儿就问我 “那你喃，从初中就暗恋的那个什么林澈喃。” 我的肩膀就突然垂了下来，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个男生啊，很特别啊，有双常常眺望远方的眼睛。他很喜欢画画和登山，有空闲的时间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登山。我是那么的喜欢他啊，他的名字躺在我的随笔里，一共有1337个林澈，字字力透纸背。

　　我是那么喜欢他啊，无论怎样表达感觉都是词不达意。我是那么喜欢他啊，无论怎样跟随都是遥不不及。我是那么喜欢他啊，无论怎样猜测都是异想天开。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惊心动魄。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很遥远的人，万丈光芒，总是给你勇气，带你见过从没有见过的世界？

　　和闵月分开后就坐上公车，坐到靠窗边又开始发呆，灯影恍恍惚惚的笼着我，像是知道的我的那些隐秘的情在安慰我，耳机里正好那句“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下了公车大概还要走二十分钟左右的路，人少灯多，摸出爱喜烟深吸了一口。心里还挺乐的，对啊现在十七，我还可以喜欢你很久，不由得庆幸年轻真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请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