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清安］樱落彼岸》兔九

5、反常的安定

　　清光和安定二人并排走在回卧室的路上，此时已过半夜，之前吵吵闹闹的其它刀剑们早已歇下，漆黑而静谧的走廊上只能听到二人沉闷的足音。

　　平时似乎几步就能走完的路这次感觉格外漫长，清光忍不住偏过头去上下打量着自从审神者房间出来就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安定，刚想张口询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清光想着，大概是因为我抢了比较可爱的红菓子吃还在气我吧。

　　平时安定也没少在清光面前露出些孩子心性来，清光想安定正在赌气，要是一问那就会直接撞到枪口上，还不如缓一缓，等安定不那么气了哄哄也就是了。

　　回到卧室，清光重新整了整因二人匆匆离开而弄的乱糟糟的被褥，一转头，看到安定正坐在矮桌旁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书页破旧而泛黄的厚书。清光知道，那书是前些日子安定受命去万屋采购时花光了攒下的所有小判买的，一有时间就会翻两眼，比吃东西还认真。

　　清光也不是没好奇过书里是什么，之前趁安定不在时也翻过两页，但一入眼全是什么“灵魂”“诅咒”云云，看得清光是头昏脑胀，再也没碰过那本书。

　　“安定啊” 清光站起身来向许久一动未动的安定走去， “很晚了，先睡吧，想看明天再看，反正审神者没有给我们安排白天的出征或者内番。” 但安定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清光的话，眼神一秒都没有从书页上离开过。

　　清光俯下身，伸手轻轻扯了扯那本书 “听到吗安定？” 没想到这一扯竟激起了安定十分激烈的反应，随着一声慌张的“别看！” 清光只觉得一股大力在胸口一推，还没看清楚安定读的内容是什么，就仰面朝天向后摔在刚铺好的被褥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安定也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忙放下书，嘴里连连说着抱歉，爬起身要去搀扶清光，脸上是掩不住的慌乱和内疚。

　　清光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腾起，“啪”的一声打开了安定向自己伸出来的手，一骨碌爬了起来，对着手足无措的安定就是一顿怒吼。

　　“你闹够了吧？已经一晚上了你有完没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赌气，不就是抢了你想要的红菓子吗？你说的时候我已经咽下去了，想吃当时不会早说吗？而且为一个点心就闹这么大的脾气，你说说除了我谁还能对你这么宽容？大不了我去请主公在做一份，或者让他教我怎么做，解决问题的方式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揪着这一个菓子不放呢！” 将怒气全部发泄出来，清光感到一晚上憋的气解放了许多。

　　出乎清光意料的是，安定完全没有顶嘴，甚至也停止了刚刚不停的对自己道歉的行为，反而瞧着自己的脸愣神，湛蓝如湖水的一双眼睛里是除了委屈之外，还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紧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两旺蓝眸中不停地向外滚落着，意识到脸上已经湿了一片，安定手忙脚乱地用袖口去擦，却更是把泪水抹了一脸。

　　看着眼前止不住掉泪的安定，清光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说重了话。伸手将安定揽入怀中，轻拍着那人的后背，清光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着。“呜…对不起…清光…我是真的希望…我是真的想…我吃了那个红的…菓子…” 听着怀里的人呜咽出生，清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安定平时虽也偶尔显露些孩子气，但心性实际反而十分坚韧，什么痛苦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眼泪也是极少掉的。这次为了个点心就哭成这个样子，让清光感到自己有点摸不透今天的安定是不是和原来还是同一个人。

　　哭声渐渐小了，清光只听到肩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觉得哭笑不得，安定居然哭着哭着就在自己肩上睡着了，好在二人之前一直身着睡衣，也就省了替安定换衣服的麻烦。

　　轻轻替安定掖好被角，盯着熟睡中的人，清光怎么想怎么觉得安定今日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从外出拿药箱回来开始的，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吗？清光饶是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想着大概是被今日的突发事件吓坏了，便熄了烛火，也钻进被褥，倒头便睡。

　　黑暗里，安定猛地睁开双眼，盯着熟睡的清光看了好久，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溢满了极度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