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清安］樱落彼岸》兔九

10、第一个牺牲品

　　“嘘！闭上你的嘴，小国广，现在可不是问这些无关问题的时候！” 黑衣人将手指举起，左右轻轻摇了摇，便将身体向那片扭曲的空间，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很荣幸见到来自樱落原的各位大人，我想我的搭档刚刚也给大人们解释了现在的状况，所以为了各位的爱刀着想，大人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先把令牌乖乖交给您们身边这位我的同事？毕竟我们双方都不希望有重大伤亡嘛！”

　　“你放p！” 画丸的主公是几位审神者中灵力最强的，同时也是脾气最暴躁的，此刻处于半醉状态的他又被人威胁到这种程度，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老子早已经用灵力探查过了，你们那个时空方圆50里除了你们连条狗都没有，凭你一个垃圾幻影还想用老子的刀剑来威胁老子？你们有那个本事？”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听到这样的话，黑衣人的情绪完全没有被来势汹汹的叫骂声影响，反而似乎更加高涨了起来。“啊！没错！太好了！我就是想听到这样的言论！我先前还有些担心你们会直接乖乖上交令牌呢，那样的话虽然事情会解决得更加迅速一些，但就少了很多乐趣了呀！这位情绪有些激动的大人，和泉守先生和堀川先生是您派来的，对吧？”

　　清光感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安定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安抚着，清光却感到安定的手冷得没有一点生机，冰凉得像是冬日里在户外放置的铁块一样。

　　正想着转过头去悄悄平复一下安定的情绪，清光的注意力却先被黑衣人手上的动作吸引了。只见他戴着黑手套的修长手指灵活地扭曲翻转着，像把什么东西玩转在指间一样，手心也发出一团莹莹的绿光，在手掌经过之处留下一道暗绿色的轨迹。

　　“这么仔细想一下还真有些一举两得，既是给各位大人看了我的确拿着能威胁到各位的把柄，又能报刚才的一刀之仇，” 黑衣人轻轻偏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心的光芒，“虽然我是个幻影不会受伤，但是刚刚还没有等人说完话就贸然偷袭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怎么说还是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的哦！”

　　清光下意识地看向脸上已有些惨白的堀川国广，与此同时，一旁的和泉守似乎也意识到了黑衣人的目标是堀川，便一把将堀川国广拉到身后，“你想对国广做什么？”

　　“嘁，我说，你把他挡在身后又有什么用，我又没有办法对你们进行实体攻击。” 注意到了和泉守的反应，黑衣人发出了一声不屑而讽刺的嗤笑，随之一把紧攥住了掌心绿色的光团，微弱的绿光透过指缝挣扎了几下便熄灭了，“谁让你们主将不相信我有能拿你们做把柄的实力呢，抱歉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证明一下了，不要怪我哦。”

　　“唔！” 随着一声发出一半便憋在喉咙里的闷哼，在众目睽睽之下，堀川国广捂住心口微微晃了几晃，噗地咳了一口殷红出来，便如同被抽干了灵魂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和泉守的脚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只是清光和安定，所有的刀剑一时间都满面惊愕，竟没有人做出任何反应。

　　“国广！” 怔怔地愣了好几秒，和泉守才像疯了一样地呼喊出声，手中拔了一半的刀锵啷落地，急急蹲下身去抱那个头发已被汗水濡湿，还在轻轻颤抖的小身子。小心翼翼地让堀川国广躺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和泉守惊慌地发现堀川国广虽然伸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可双眼似乎是因为极度的痛苦已经失去了焦点，呕出来的一抹猩红在完全没有血色的苍白嘴唇上显得十分刺眼。

　　“你对他做了什么！” 抱着奄奄一息的堀川国广，和泉守看了一眼正抱着双臂悠闲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回过头向暗紫色画面中的审神者狂吼着，“主公！您想办法救救国广！” “不好意思呀，和泉守先生，” 黑衣人无奈地耸耸肩，“现在就连我自己都确实无能为力了，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就完全没有办法逆转…”

　　黑衣人还没说完话，一阵“喀啦喀啦”的声响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清光循声望去，发现声音的来源竟是堀川国广掉落在地上的本体刀，只见一道毒蛇般的裂纹自那把胁差的刀柄蜿蜒而上，所过之处又造成许多更小的裂缝在整个刀面上蔓延开来。当那道不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声音的裂纹抵达刀尖的一刹那，整个刀刃便分离崩析了，无数的金属碎片四散开来，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最后一枚碎片掉落在地，发出微弱的“乒啷”一声后，屋内进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堀川国广渐渐从急促变微弱的喘息声显得格外令人心痛。安定将目光从土方二人身上移开，扭过头不忍继续再看。

　　自从堀川的刀裂开的那一瞬起，和泉守就再也说不出话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胁差随着细碎的响声四分五裂，和泉守感到自己的心脏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胸口疼痛地无法言喻。目光从那片狼籍转向怀里的堀川，和泉守的眼泪无法自控地从眼眶中溢出，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着，把堀川又往怀里带了几分。

　　“…兼…先生…” 即使细不可闻，这一声呼唤也似乎用尽了堀川国广的全部力气。“...国广…我在…不怕…不怕…没事的…” 和泉守忍不住抽噎着，手忙脚乱地擦去自己滴落在堀川脸上的液体。

　　“…别…别哭…” 松开了一直紧攥着的和泉守的衣领，堀川国广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似乎是想揩去和泉守脸上的温热，可手刚抬到一半，眼里的光便一下子暗淡下去，手如同被切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地直直垂落，轻轻叹出了仅剩的一丝微弱气息。

　　少顷，和泉守怀里的身体逐渐变的透明而虚无，随着点点浅黄色荧光的升起，飘散，最后淡去，堀川国广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一旁的刀柄和七零八落的刀身似乎是仅剩的能够昭示这一把胁差曾存在于世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