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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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璃，现在也过了十五日了，我天天窝在房间里，真的闷得发霉了。”陶茹素拉着文璃的手叹道，“魔怀阁的器魂也消散地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
陶茹素虽然一直想着早点回到人界，但此时听了这话，反而生出一种不舍，“文璃，这几天多谢你了，只是我现在耽误了太久，是一定要回去了。”
文璃心上一阵失落，但转念一想：陶茹素如今身在魔界，对她一个凡人而言，时日多了确实有害无益，纵然再是不舍，也只得说道，“以后我去人界看看你。”
陶茹素突然脸色惨白，要是文璃来到人界看到自己那么不堪的样子，恐怕连救助自己也觉得后悔了，“你要来人界看我？还是算了吧。”
文璃本想再说下去，但见到陶茹素神色异常，也不再说下去。
“文璃，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做的都是什么勾当吗？你又知不知道，我的手上又有多少无辜人的命债？”陶茹素脸色凄苦，垂首说道。
文璃心上一震，看向陶茹素的目光变得有几分异样，惊异又怜悯，“我不知道，但我一见到你，就不觉得你是什么坏人。”
“我明天就应该离开了，复命太迟了。”陶茹素从腰间解下一个银质铃铛，递到文璃手上，“这是我们陶家最大的宝贝，就当还你救命之恩了。”
“最大的宝贝？那我又怎么能收？”文璃看向铃铛，只觉得光泽闪目。
“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不过这是我们陶家的传家之宝。你救了我性命，能还上一点的就是这个了，你不要推脱，收了吧。”
文璃本想再说，但看此情景，自己若不收下，陶茹素恐怕绝不答应，只能将铃铛系在腰间，笑道，“以后我看到这个铃铛，就像见到了你。”
陶茹素淡淡一笑，“如果以后你能想起我，那我会……”
“会怎么样？”文璃见陶茹素不再说下去，问道。
“我会很荣幸的。”陶茹素眼中闪着泪光笑道，她本早就把所有精力都付诸于报仇，为此她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她本也以为此生就这样不择手段地过去，弃掉所有情感，没想到现在在魔界竟遇到这样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善良少女。
“我会想你的。”文璃笑道，“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可是奇怪的是，我对你竟有一种熟悉之感。可能我们有缘吧。”
陶茹素心里一阵感动说道，“我见到你时也觉得有种熟悉之感，可能这就是书里说的缘分吧。”
“既然我们有缘，那么今后一定会再见的。”文璃甜甜笑道。
陶茹素望向窗外的冷月，心上无比复杂，不过文璃的刚才那番话确实稍稍宽慰了她一些，只要自己以后爱惜性命，总有一天可以再见到眼前的可爱少女。
第二日天还微亮，为了逃避魔怀阁对陶茹素的搜查，文璃就带着陶茹素去了魔魂道。
“曲径通灵”陶茹素望着眼前的亭子上匾额的四个白色大字，不禁有几分犹豫惶恐：魔道守卫严密，当初她进来就费了极大的力，如今若是连累文璃，那又如何是好。
“我们进去吧，你的假胡子贴的真的是很可爱，我的假胡子贴的怪怪的。”文璃虽然心上阵阵失落，但是她不想影响到陶茹素的心情。
“这里我一个人进去便够了，你不必跟着我。”陶茹素拉住文璃，“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
“你盗来的魔界通行令估计早已失效，如今你要怎么出去，硬闯吗？”
“我还有些迷药，只要我出了魔道，人界那么大，就决然找不到我。”陶茹素点头说道。
“可是魔魂道守卫严密，你要是硬闯不过，那可是极其危险的。你早就决定了要硬闯是吧？”
“我是一定要今天回到人界的，我顾不得了，只有这个法子了，你就送到这里吧。”
“你只有硬闯的法子，我可不是。”文璃脸上略有得意之色，“我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陶茹素惊问道。
“看，这是什么？”文璃从左手袖口掏出个木制牌子，在陶茹素眼前笑嘻嘻地摇晃着，“这是魔界王族的人界通行令，你要回去，拿着这个绝对不会有人敢拦你。”
“那这个你是如何拿到的，你会不会有事？”陶茹素脑中的第一反应是担心文璃会因此受到牵连。
“恺管家知道你要走了，特地拿来给你的。”文璃笑道。
“可是？”陶茹素仍觉得有些不妥。
“你在犹疑什么？这是王族的通行令，没人会敢多言的。”文璃一边说着，一边踏进通灵亭，“快点进来。”
“那好吧。”陶茹素只得答应下来，虽然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魔道难还，化魂通灵。”文璃拉住陶茹素，拿起亭子正中间的小圆桌的毛笔，在桌面铺展开来的空白纸上写下了这八个字。
陶茹素在一旁看着，想着之前自己一过魔魂道，便来到了这个亭子，至于回去时还要这般操作，确实不知，本以为被那个魔术师发现，是自己倒霉透了顶，但若不是因此，她又怎么遇得到文璃呢。所谓因祸得福，也许不过如此。
陶茹素正想着，突感一阵晕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自己便处于阴气沉沉的荒野小路之上，一阵凉风从天际远方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快跟我走。”文璃牵起陶茹素的手，便向前快走起来。
陶茹素只觉得脚下的窄路似乎在向两边延展开去，似乎要将这片大地皆据为己有，正在恍惚间，突然耳畔想起质问之声，“两位出入魔魂道，可有通行令？”
陶茹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只听文璃冷静地说道，“茹素，令牌在你手上。”
陶茹素镇定下来，举起令牌在放在两个身穿黑衣铠甲的守卫面前，“令牌在此。”
“是王族的通行令牌，奉魔君之令外出办事。”文璃立刻补充说道。
“魔君之令？把令牌给我看看。”一个守卫拦住喝道。
“大胆，魔君之令，你们也敢拦！”文璃怒道。
“两位有所不知，有人闯了魔界，杀了魔怀阁的人，所以近来的盘查是森严了些，请不要怪罪，小的也是依照上面办事。”守卫的语气立刻客气了起来。
“所以你们是只把魔怀阁放在眼里，不把魔君放在心上？”文璃的语气又怒又冷。
陶茹素在旁看着，微有些惊讶，原来文璃也是会这么凶巴巴说话的。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请不要为难小的。”
“给他们看看。”文璃对陶茹素挑了挑眉说道。
陶茹素将令牌放在守卫手上，但还没等守卫仔细检查，文璃就将其一把夺过，“怎么？这下可检查清楚了吧，再敢阻挠，看来是真不把魔君放在眼里。”
“是是是，两位可以通行了。”两个守卫让出条道，并用手上的尖矛在地上画了个圈，“后面的人不会再阻拦了。”
“早这样识相不就好了。”文璃拉上陶茹素便走，在经过几次守卫放行，二人终于走到了魔道与人界之接口。
陶茹素只觉得心里难受至极，虽然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天回到人界，但是她却只觉得这漫漫魔魂道，还不够长，虽然道上设了重重的关卡，还不够多，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
“此去请多保重，我会想你的。”文璃看着陶茹素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凌乱，伸手帮她拢了拢，笑道。
陶茹素刚想回道，却听见远处传来杂乱之声。
“糟了，是魔怀阁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文璃惊慌道，“茹素，你快点离开。”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怎么会放过你？”陶茹素焦急无比，她现在是可以逃之夭夭，那文璃可怎么办？是决不能够连累她的。
“你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那杂乱声越来越近，文璃更是焦急，“快走啊。”一边说着，一边推攘着陶茹素。
“那……那你和我一起走吧，否则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冒险的。”陶茹素望着文璃脱口而出，说完，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她现在似乎忘了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的逼近，只想等着对面人的回答。
文璃心焦无比，眼见魔怀阁的人就越逼越近，但她明白陶茹素不会轻易地丢下自己而离开，可是再纠缠下去，恐怕谁也走不了。
“茹素，快走吧。”文璃运起全身的气劲，往陶茹素身上一运。
陶茹素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后推了几步，然后一个踉跄，整个人向下跌倒，瞬间被那混沌的浊气入口给吞没了。
看到陶茹素离开，文璃松了口气，不过她此刻要面对的是如何面对接下来魔怀阁的追捕，如果实在没办法，她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此一来，父王母后就会知道自己藏了一个杀了术师的凡人……，那样便会更加麻烦。
文璃本陷入了焦虑的思索之中，但似乎也只有坦明身份这一条路了，不过要是魔怀阁以这个来发难，自己就闯了大祸，但此时耳畔却想起了那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跟我走吧。”
文璃一愣，面前是那个自己这两天总是想念的狐衍，她湛蓝的眼眸无奈地看着自己，突然脸上贴上了冷冷的东西，她伸手一摸，是狐衍为自己带上了面具。
“魔怀阁的追踪术可是厉害无比，一旦用追踪画卷捕捉到你，你这个魔族少主可就逃不开了。”狐衍冷道，言语中还有几分讽刺之意。
“我知道我应该是逃不了了，不过那与你何干，你还不快走？”文璃听出了狐衍的讽刺之意，心中一阵委屈，冷冷回击道。
“让我走？没有我，你可逃不了。”狐衍轻蔑地笑了笑，一把抓起了文璃的手，“不要放开我的手。”
不知为何，本怀着要面对魔怀阁的人的恐慌的文璃听了狐衍的话，心上瞬间便放松了下来，只觉得特别安心。
“魔魂道只有这一条路，恐怕等会只能硬闯了。”狐衍说完之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狐衍，你怎么了？”文璃一怔，脸上满是关切担心之意。
狐衍没有回她，只是抓住文璃的手以强劲的气法化为托起两人的双翼，像支极快的箭向前方的高空冲去。
文璃牢牢地抓住狐衍，往下望去，是一群黑衣术师，乌压压的一片令她的心不由得就揪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