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甜甜甜可入药》moili

17、气场

　　-

　　＂你跟我过来下。＂小安对谢尔伯说
　　和他一起走回办公室，关上了门，小安权衡了下重点，坦白的跟谢尔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陈超猜到了我们的用药，并且停药了？＂
　　＂我更倾向的是他一直没有按时服药。＂小安谨慎的开口
　　＂很有趣，不想接受治疗，却在医院呆着不走。＂谢尔伯玩味的说

　　敲门声响，小安与谢尔伯均为一愣，只见艾叶探出头来，见到背对她而坐的谢尔伯，神情一动，推了门跑了进来，站在谢尔伯身边，脸颊红晕，双眼含光。
　　“小安姐，主任叫你去急诊。”她开口对小安说，但眼依旧一缓不缓的注视着谢尔伯，只见谢尔伯也站起身，面对她微微一笑。

　　此刻的氛围，好似她是个局外人，是个电灯泡，只要她一走，他们就可以互诉衷肠了。艾叶还是面对谢尔伯直视着他，小安握了握拳头，随即松开。

　　把手搭在了艾叶的肩膀上。

　　这一举动成功的唤醒了艾叶的注意力，愕然的转头面对小安，眼神中带着一些抱怨，但看到了她平静注视的双眼，黑的一眼望不到底，随即听到她说：“我们一起去急诊。”

　　说罢，拍着她的手，改成拽，半刻没停的拖着她走进电梯。

　　她比小安矮了半头，虽然此刻她面色平静，但艾叶却觉得有莫名的压迫感。惊讶的张了张嘴，她向来会看别人眼色，来精神科的第二天，她就知道，陈小安其实是个话不多，也很好欺负的人。
　　所以陈小安交给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阳奉阴违，而自己则费尽心思的讨好李主任。但此刻，她觉的，那个高瘦的女医生，浑身散发的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这么看也是挺震慑人心的，很有压迫感。
　　她看了看身后谢博士，心中的不情愿作苦水，愤愤的由小安拽着走，又不甘心的看了看身后的谢博士。

　　而那个逐渐被电梯门挡上的谢博士，此刻却笑意涟涟。

　　白天的急诊，比晚上人更多，看着穿来穿去的林路远，小安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又是这孩子上班……此刻李主任负手而立表情凝重，他旁边站的，居然是产科的沈主任，这对新奇的组合，牵引着小安的好奇心，她走上前，一群医护和家属围绕着一个用被单包裹的发抖的裸体的妇女。

　　而下方，是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应该有六个月了……

　　“这个，我们科室收不了。”产科的沈主任摇头叹气的说，目光悠悠的看着李主任
　　“我们科室，也够呛。”李主任也跟着叹气

　　小安走上前去，细细辨认后，一惊，随即看向李主任，李主任感受到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怀孕的□□，四年前也是这里的病人，那时她还是个实习生，给李主任和张医生打下手。她积极治疗，坚持配合，后期恢复的很好，每次来取药的时候，都会聊聊近况，去年她结婚，还给科室的人送过喜糖。
　　再后来小安忙着博士毕业，少了沟通，但她却依然按时取药。那个洋溢笑容的脸，此刻面目扭曲，头发黏腻，浑身脏臭。

　　扫视旁边的家属，有的担忧有的冷漠，有的焦急。小安直觉的看向了那个双眼含泪的老妇：“怎么会这样？”

　　老妇面露难色，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脸色后，又选择了沉默。小安皱了一下眉头，瞬间理解了口不能言的理由，姑娘的病情，恢复良好，所以结婚之前没有告诉婆家，发现怀孕后，擅自停药，导致精神分裂再次复发。

　　“直系亲属留下，其他人外面等着。”小安发话

　　“我们怎么不能留下听，那肚子里怀的可是我孙子，是她女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吧。”那个表情冷淡的老妇，刻薄的说到。

　　四周又扫了一圈，明白了主任们叫她来的意图，小安挺直腰杆，上前一步，冷着脸对那个刻薄的老妇，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去”
　　小安脸冷，又很高，阴影吞没了刻薄的老妇，那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那位刻薄的老妇动了动嘴，生气的转头，拽着自己的儿子走了出去：“告诉你，我孙子要是出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气场这个东西，从来都来源于自信，而小安的自信，来源于刻苦锻炼的身体和练习了三年的自由搏击，打遍天下无敌手。看着李主任他们满意的点头，小安收起了锋利，又问道：“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流泪的老妇仿佛找回了声音，嘶哑的说。“今天她从床上跳下来，出了点血，医生孩子不能有事吧？”

　　这时，产科主任走上前：“我们想给孕妇做一下四维彩超，看一下胎儿情况，但孕妇现在极度不配合，距离临盆还有２２周，这期间如果用药，我们无法保证胎儿是否正常发育，如果不用药治疗，孕妇的精神状况也很难预估。这种情况下，建议，终止妊娠。”
　　老妇本来悬着的眼泪刷一下掉下来，小安本来不想继续刺激她，但看着外面不断张望的婆家，只能选择开口：“这种事，现在也不能继续瞒着了。”

　　最终，在一家人吵吵闹闹中，那个孕妇，因为家人的意见不统一，又被带回家中，自行看管。

　　小安，李主任默默走回病房，小安一头扎进病历本中寻找。

　　一本本病例，是一个个人鲜活的人生，我们不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这里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数据。周莹，２４岁。在小安的记忆里，那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孩，笑起来单侧有个甜甜的酒窝，本以为她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如今不过２８岁，怀着孩子，又再次发作。小安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继续跟进，没有良好的沟通，她擅自停药，自己却并不知情。一块石头堵在心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敲门声响起，谢尔伯拿着几本素材踱步进来，把材料整齐的罗放在桌面上，小安习惯性的抬头，有气无力的弯了弯嘴。看着她脸上闪现的丝丝笑意，那笑容有点苦，像个独自蜷缩在角落的小动物，隐忍着不安，他总觉得这样子，有些可怜。

　　她总会把过错怪罪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临床医学很残酷，也很现实。取得一点进步或一些新药的成功，常常建立在多次失败的基础上，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但这个牺牲者，不能是我或者我的家人，更不能是我未出生的孩子。在这方面，医学一直没有进步，药学也一直没有突破。所以现在这种局面既不能怪医学，也不能怪个人。”

　　小安听着他云里雾里的话，它音质低沉，声调柔和，像低频赫兹划过脑内，是那种酥麻惹人的音质。

　　细细的品了一下，微微一笑，这个神通广大的谢博士，有着如此灵通的小道消息。
　　他就是用这种嗓音，跟医院的小护士说话的么？
　　就是用这个表情，成天游走于各大科室的么？
　　一种不甘心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那是最近一直萦绕在身的一口怨气，似海浪在心中翻涌，冒着发酵的泡泡。

　　小安坏笑了一下，弯了眼睛，手抬上桌面，支撑住下巴，歪着头问：

　　“你在安慰我？”

　　抬眼望去，见她大眼微眯，似笑非笑，表情玩味，不得不说这样的她，很新鲜也真的很动人，谢尔伯清澈的眼中缓缓有了笑意，学着她的样子，身体前倾，双肘支撑桌面，单手托下巴靠近，与她面对面，同样歪着头注视着她，也不言语。

　　忽然的靠近，骤然放大的俊颜，白皙细腻的皮肤，小安都能看到他新长出的胡茬和脸上的微微的绒毛。鼻腔中又冲进了那种甜腻腻的味道，这种味道冲刷着她的大脑，红了脖颈，把那点即兴而发的勇气全部推到了沙滩上，一瞬间没了嚣张的气焰。
　　道行修炼的不够，不能随意pk……
　　她收回手臂垂到桌子上，移开目光，低头看着他拿来的资料，订正的工工整整，页面上的标注也贴的十分整齐，可见整理的时候，十分用心且细心。

　　谢尔伯无声的笑了一下，他想到了樱花，开到最繁盛的时候，风一吹，就消散了，那是一期一会的美，却值得等待。忽然想带她一起回东京看一看，带她去学校转一转。眼前的她装模作样的翻阅他带来的资料，低垂双眼，等了一会，他说：“以前在实验室整理过的资料，这是近期孕中期发病后的治疗方案。”

　　小安看着资料，不敢抬头，胡乱的点点头。

　　“那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清晰的可以问我。”谢尔伯说

　　小安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只见他色泽沉敛的眼神，有着不一样的光彩，脑袋卡机了片刻，又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哦，我先看看，谢博士你忙你的。”

　　谢尔伯在座位上的身子一僵，挑了下眉毛，才开口：“资料很少的，等你看完确定没问题后，我再走。

　　陈小安看着手里厚厚的资料，哪里少？

　　-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那要怪谁？”
谢博士：“怪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吧……当年达芬奇为了研究人体，只能偷偷去坟地。而我们，早晚会迎来对伦理和道德的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