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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愚生 ...

  •   一堆人窝在正雅的病房里笑,“沐歌啊,你怎么知道邵爷他不会做那样的事啊?也太有信心了吧?”
      我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跟着笑,“那当然了,我不对自己男朋友有信心对谁有信心啊?”说完,在大家的起哄声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正雅,而正雅温柔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正雅算是我正儿八经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孟岩那样的撑死也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小伙伴而已,本来也没多大指望,但是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这个有才气的男人真的不一样,他会带我去看日出,在下雨的时候摸着我的头念诗给我听,会温柔的看着我笑,会在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讲故事给我听,这是一个周身散发着温暖的男人,让人向往,给人幻想。怎么能把这么美好的人跟那种龌龊的事联系到一起呢?这是不可以也是不可能的!
      人群渐渐散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很好,正雅歪着头看了会窗外,突然转过脸来说“沐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看着他点点头,他双手放在被子上,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在阳光里微微笑着,然后他就跟我说,其实那天晚上,确实是他犯了错,我愣住,只觉得他在开很好笑的玩笑,接着他叹了口气就开始跟我说他的初恋。

      等出了医院的大门,真正站在大太阳低下的时候,还是觉得冷,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简直比画着油彩穿着古怪的小丑还要可笑,想着想着我也真就笑出了声。
      像个精神病患者。
      初恋总是美好的,像邵正雅这样的人或许是最忘不掉的。
      他的初恋比他大三岁,初中时高中部的学姐,据说天天穿着白色的裙子长发飘逸能让见过的人都念念不忘,其实很简单很庸俗的爱情故事,学姐考了大学走了,分手了,想念了,忘不掉了,然后在“夜轮”里的那个店员怎么看都像自己的学姐,把持不住了,扑上去抱着人家不想让人家走了。
      站在“夜轮”的门口,我犹豫并且忧郁着,那死贱人不可能没检查录像,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拿着录像带趾高气昂的出现,我显然不能单纯的将这一行为归类为好人好事。我看了一眼门旁边的告示牌,“业务整顿,暂停营业”8个红字戳的眼疼,说回来,我们还没赔人家一分钱呢。我咂咂嘴,要是那死贱人突然张口问我要钱,我该怎么办啊?我想了半天,转身走进了一家花店,稀里糊涂的买了一把东倒西歪的雏菊,又蹭了一张上面写着“I am sorry”的贺卡,坐在花店的小板凳上想了半天,捏着笔写了封言辞恳切、内容充实又饱含深情的道歉信,我颇有成就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眯着眼笑,我这也就是念了工科,要是我念文科的话,诺贝尔早就没莫言什么事了,我喜滋滋的把贺卡塞进信封里,满面春风的从小花店出去了。
      推开“夜轮”的门,里面挺安静的,店里也基本上都恢复的跟以前差不多了,开门迎客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我眯眯眼,难道这死贱人打算坑我的钱?
      “你来干嘛?”
      我吓得差点一个嘴巴招呼上去,不过我忍住了,只不过小小的叫了一声,“能不吓人吗?”我扭过头白了他一眼,摸了摸我的小心脏,他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雏菊,又看了一眼我,“问你来干嘛的?”
      我别过脸,把信封跟雏菊举到他面前,“看,看看吧····”
      雏菊他是看都没看,倒是把信封拿过去,眯着眼看了会,“这是你写的?”
      我谦虚的笑笑,点了点头,他撇撇嘴,一脸的嫌弃的把贺卡扔给我,“你这个水平考进大学费了不少劲吧?”
      我一对星星眼顿时沉下来,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他不知什么时候晃到吧台,摸了瓶酒出来,坐在台阶上两腿一伸就招呼我过去喝酒,我瞄了眼瓶标,直觉绝对不便宜,当即拿了杯子就凑了过去。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就往嘴里灌酒,傻子都看出来他心里有事,可是我天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想想自己那天在派出所的那个样,心里就一阵想撞墙的冲动。
      “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咬着酒杯,咋了咋酒,他扭过脸,笑了,“你看出来了?”
      我特么又不是瞎子。
      我陪着脸笑,“是上次那事?”
      他一仰头,一杯酒又没了,我看了看已经被他灌掉大半瓶的酒,突然觉得自己亏了,拿过酒瓶就给自己添了满满的一杯,他看着我低笑,“没事,喝完了还有呢,那柜子里都是,你随便喝。”他伸手戳了戳吧台的酒柜,我一杯酒含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你不开店了?”我把酒杯推的远远的,他看我不喝了,直接拿着酒瓶就对嘴吹了,“嗯,不开了,人都跑光了,还怎么开?”
      话到后半段怎么就有点那么个深闺怨妇的意思,我干笑,“人都跑了你不会再招啊?”
      “怕”,他把脸埋进胳膊里,“你说,万一他们给我场子里带进来不干净的东西,我不是时时刻刻都担着坐牢的风险?”
      我支着半个脸,事情怎么样也大概猜到了七八成,“那就找你信得过的,总是有老实的。”
      “哪找去,一个个看着都挺老实的,结果都还是信不过”,他踢了踢脚下的空酒瓶,我挠了挠头,脑子一热,“你如果还想接着开店的话,我们可以来帮忙啊,毕竟也是我们把你这砸成这个样子的嘛,总得做点什么补偿一下吧!”
      做到这份上,我个人觉得这也是仁至义尽了,反正我一个人也帮不上忙,接下来这死贱人只要拒绝,然后我坚持,他再拒绝,然后我无奈放弃,哈哈哈,说吧,拒绝吧,凸显我人格的高大伟岸吧!
      “这样不好吧,你还在上学·····”
      我露出天使般的微笑,“没事的,学校那边也没什么事了。”
      “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脖子硬硬咔咔的转过去,“啊??”
      似乎哪里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他一脸凝重的拍拍我的肩膀,“刚开始我们两个人总是有些困难的,坚持坚持就能挺过去的!”
      挺你麻痹个神奇宝贝球啊!
      我抓住他的手,有点着急,“那个,我觉得哪里好像搞错了·····”
      “怎么,不是你自己说要来忙我的吗,这么快就反悔了?亏我还觉得你品格高尚,乐于助人,原来你跟那些人也一样,见死不救,狼心狗肺,好了,我不要你帮,你走吧!!”他手一伸,直指门口,脸上是不屑、愤怒和悲伤,我咬咬牙,你都这么说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走?扣着个“见死不救,狼心狗肺”的屎盆子就让我出去见人?不带这么玩的!
      我干咳了两声,“内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忙肯定是要帮的,不过,怎么也得配合一下我的课表吧,我怕到时候力不从心还给你添麻烦。”
      他斜眼看我,“你刚说完学校那边没什么事了,不想帮就拉倒,没必要找那么多个借口!”说完,他起身就要走,我直觉自己的人品值噌噌的往下掉,赶忙拉住他,一脸的悲痛欲绝,“其实,我没告诉你,我家教授得绝症了,天天在医院要人照顾。”
      “前两天不看着还生龙活虎、上窜下跳的吗,这才几天啊,就不行了?”
      我憋出两滴浊泪,悲痛的点了点头,“病来如山倒啊····”
      “那你们家教授得病,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摆出一张“你编吧,我不相信”的脸看着我,我抽噎了下,“其实,他是我舅舅。”
      这可真没撒谎,只不过,这个亲疏程度可能得纠结到清朝那辈,反正那时候一定是很亲很亲的舅舅。
      他挑挑眉毛,“行啊,那你回去照顾你舅舅吧,这两天我就把这清算了,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没赔我钱呢?我算了下,你们砸坏的桌椅板凳,玻璃镜子,还有数不清的洋酒什么的,加起来也就7、80万吧,你们尽快把钱赔给我,我要离开这个尽是人渣的伤心地!”
      我愣在那没动弹,7、80万?我呸你奶奶个爪,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啊?!
      我咬了咬嘴唇,抬眼瞪他,他眯着眼笑,然后我也跟着笑,“我突然发现反正我舅舅他老人家也得死,那个病,耗着还不如早点死,就让他直接死好了!”
      他抱着胳膊,歪歪嘴角,“要来帮我了?”
      我撇嘴,悲壮的点了点头,把我们几个卖了都不够7、80万赔你,老子不傻。
      “可我怎么就觉得你那么不乐意呢?”
      我咬咬牙,脸上顿时就绽放了一朵明媚的花,“我乐意的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高兴的恨不得掐死你啊~~~~~
      死贱人眉开眼笑的拍拍我的头,“乖,明天就来上班吧,柜子里有你的衣服,不能迟到哦~~~~~”
      然后,我就真的上岗了。想着被披萨店开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又再就业了,心里说不出的苦与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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