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耳》共赴巫山云

2、第二章 狼狈为奸

　　香四娘和张浩这边狼狈为奸，关金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视线移到渔江老儿的身上，道：“渔江老儿，昔日尊你为江湖前辈，如今也是要投靠吴家了？”
　　关金耳这话说的坦荡荡的，似乎是全然忘了他也曾打过这个主意，来此地不是为虎作伥一样。若不是如今情况危急，于情怕不是要笑出声。
　　渔江老儿显然不吃他这套，擦了擦自己的烟斗，朝着二人的方向就来了。
　　而张浩已是和香四娘骚浪完，同其他几个山阳兄弟一起步步紧逼茶馆中间的二人。
　　关金耳看渔江老儿不理自己，嘴上骂了一声，这情景已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到了他想打要打不想打也要打的地步，于是关金耳侧眼看了看于情，悄声道：“你去对付山阳兄弟，他们虽然人多，但其实武功都是花拳绣腿的纸老虎，也就那个张浩有些真功夫，注意别让香四娘抓住机会放冷箭。”
　　于情没想到关金耳竟然会主动和自己结盟，他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也想要我的人头。”
　　“那时一刻钟之前的事，现在我改主意了。”同样没想到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于情会冷不丁呛自己一句，关金耳皱眉睁着大眼睛责备似地瞪了于情一样，居然颇有几分可爱。
　　于情轻笑一声，脸上须臾后恢复平静，他拿着剑走过关金耳挡在他和张浩中间，对张浩道：“张兄，你我萍水相逢，何必紧咬着不放？”
　　张浩瞟了一眼锃光发亮的大刀：“于情，你现在拿什么来和我谈萍水相逢？”
　　香四娘也接腔道：“你现在倒是知道求饶了，怎么上吴大小姐的时候没想呢？吴家已经网开一面没把你阉了当太监，知足吧！”她站在房梁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情，颇为悠然自得。
　　关金耳看了香四娘一眼，若是没有意外，他才应该是坐在房梁上的观虎人，观虎固然有趣，但亲自跳下来跟老虎打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他还是被逼下来的。
　　于情的眼神不曾往香四娘的方向看过，他像是看不见也听不到香四娘的话一样，对无动于衷的张浩说：“张兄的意思是非要打了？”
　　“哈哈哈！”张浩大笑几声，面色一冷，刀便朝于情身上招呼去了，于情急忙翻身跳起，张浩劈了个空，砍断了茶馆里仅剩的桌子。
　　其余的山阳兄弟一窝蜂地涌了上来，乱刀逼人，幸而和关金耳说的一样都是半吊子的功夫，于情一一躲过，甚者还有空隙还招，将其中一人踢出去好几尺。张浩见砍不到于情，冷哼一声心道这小子有点功夫，对着于情便又是一顿刀法。
　　于情见躲闪不过，干脆直接跃起，跳到了山阳兄弟几人的背后。
　　香四娘看打了好几回合几个废物连于情的衣服都没碰到反而先损了不少体力，心中大骂废物玩意亏得老娘还脱衣裳，然后从房梁上跃下，欲趁乱去拔自己的紫玉细剑。于情注意到了，伸手抓住从自己面前飞过的香四娘的脚踝，不让她去碰。谁知香四娘在于情抓住自己的时候一声转着弯的媚叫，引得于情触电似得松开了手。
　　用计得逞，香四娘把紫玉细剑从地上拔出来，挖苦道：“不愧是天涯帮的‘正人君子’。”
　　于情打的火热，关金耳和渔江老儿也在死死周旋。关金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渔江老儿也再熟悉不过，他深知就算自己和于情两人一起都说不准能胜过渔江老儿，何况现在于情还在和他人纠缠。
　　渔江老儿进一步，他关金耳就退一步，直到退的不能再退，关金耳忽开口求情道：“前辈，吴家从来言不守信，你就算把我的人头带回去，那些孙子也不一定能说到做到。我知道你女儿患了重疾，我认识江湖上许多神医，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找他们，肯定能治好你女儿的病。”
　　“你又是谁？吴家不守信，你就守信？”渔江老儿终于开口，他道：“那些江湖神医你以为我不认识？别再说你那些漂亮话，歇歇吧。”
　　关金耳抓紧手中的剑，又求饶道：“等等等等！渔江老儿，我知道一个人，这世上没有病是她治不好的，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诊病，但我有办法能让她重新出医为你女儿诊治！”
　　渔江老儿定住了几秒：“你说的是解丝丝？”
　　解丝丝，一代江湖名医，妙手回春，脖子断了都有法子重新缝起来的女人，十几年前忽然隐退江湖，从此销声匿迹，留给世人的只有她那一个个神乎其神的故事。这十几年间有无数人寻找着解丝丝，但均铩羽而归，关金耳说自己不但能找到还能请她出诊，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
　　“就凭你？”
　　“前段时间涛声会常会长的利疾便是我请解丝丝诊治的，如今常会长与常人无异，你还觉得我在骗你吗？再说，你放了我，我能和你一起对付于情。你拿着于情的人头回去，说因为山阳兄弟和那个表子让我给跑了，这样既能拿到钱，又能让你女儿得到解丝丝的医治，一石二鸟不好么？”关金耳说着看了一眼打斗中的于情，丝毫没有因为出卖他而觉得羞愧。他看着渔江老儿的神情有些转变，又道：“那傻小子被我骗过去和他们狗咬狗，你我就在这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着挑了挑眉尾。
　　渔江老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你来我往打的十分激烈的几人，把烟斗放了下来。
　　关金耳狡猾地笑容在他脸上转瞬即逝，他正准备走到渔江老儿的身边，头顶突然一阵凉风，一个拳头那么大小的深坑出现在了关金耳身后的墙上，要不是他挪动了一步，估计现在已经到阎王那里报道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渔江老儿：“他奶奶的，你这是做什么？”
　　“解丝丝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你既然要去请她出山，我现在就送你上路。”说着又朝关金耳拍去。
　　关金耳一看这还得了，他信口胡说以为骗过了渔江老儿，没想到这老不死的居然还有这么个秘密。他赶紧从墙角跑了出来，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于情抓香四娘脚踝的那一幕，心里马上不留余地从头到尾嘲笑了于情一番，想道：不是江湖情郎么？怎么这点手段都对付不过来。
　　香四娘拿回了武器，侧着脸打量着她口中的正人君子。也难怪吴彩衣会看上他，剑眉凌厉，眼神深邃，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一看就与张浩那些大字不识的江湖蛮夫不同。
　　于情拿着剑的身子微微弯曲做防守状，香四娘便缠了上来，她虽拿着剑却不用，故意把自己往于情的剑刃上蹭，往于情身上贴。于情看着香四娘白花花的胸脯紧皱眉头，拿着剑的手挪到了一旁。
　　香四娘大喜，整个人恨不得挂在于情身上，她贴近于情的耳朵吹了吹气，叫道：“情哥哥，你让让我好不好。”
　　她的年纪明明比于情大了不少，能如此拉下脸皮喊于情哥哥，还真是有本事。
　　于情嘴角微微翘起，对香四娘道：“姑娘想要于某的人头，恕难从命。”说着托起香四娘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抛下去，香四娘双臂责瞬间缠住于情脖子，不让他扔自己下去。
　　“他娘的有完没完！”关金耳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飞身上前去打香四娘。香四娘一看瞬间松了手，后退几步恶狠狠地对关金耳说道：“我和于公子温存，你来凑什么热闹！”
　　关金耳看了看香四娘，又看了看于情，嘲讽地笑道：“你还真是爬墙虎，是个柱子就能上。”
　　正说着，于情忽然一闪，兵器相接，于情硬生生挡下了张浩的一刀。张浩看香四娘和于情抱在一起早已很是不爽，见于情松懈就想偷袭。
　　张浩看自己这一刀又没什么效果，大喝一声再次朝于情打去。电光火花之间二人再次交上手，然而张浩过于笨重，光凭这一身蛮力，虽然出刀有张有理看得出来修习过刀法，但无奈太过单一，破绽百出，几次交手下来于情早已知晓他的套路。很快，于情就找到了他的一处破绽，就在张浩再次横劈的时候于情向下一蹲，剑抹张浩膝盖。
　　霎时间血如泉涌，张浩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于情割断了他的脚筋，他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张浩和他的几个小弟倒地，威胁顿时缩小不少，关金耳顿时庆幸起自己和于情结盟这事。没想到他这人不但看着光鲜亮丽，功夫也挺有一套。他五十步笑百步地对香四娘道：“帮手没了，我看你……”然而他这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香四娘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关金耳大脑一阵嗡鸣，只见的茶馆的土墙上多了不少暗红，再看去，香四娘已是倒在地上，香消命殒。
　　关金耳僵硬地垂眼看她地上的尸体，那香四娘额头上有一个洞，是钝器直接穿过了她的头，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