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疏狂》夏川颜

12、第 12 章

　　陈悦儿第一次看到情绪外露的元疏，心头一时新奇，又莫名地觉得不爽，她看着那如洗的碧色衣裙随风飘动，元疏深棕色的眼瞳中一缕怒火。

　　在她怔愣的时候，元疏已然走近石决明，元疏的目光没有落在地上的血人身上，而是笔直地刺向石决明身前几丈的“桃花刺青”们。

　　混混们人多势众，便心头无所顾忌，本来他们桃花寨的功法就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元疏是一位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女子，他们十分胆大，拿着手里的小刀把玩，轻佻地看着他们几人。

　　陈悦儿回过神，欲寻红杏公子，却见本应走在最前的那人竟然不知所踪。

　　“你们竟能寻到这里，”混混里一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粗声粗气道，“非我门者不可登，便把命留下罢！”

　　元疏没吭声，只是握紧手中的玉烛，眼神冷到极点。

　　地痞流氓们将他们三人围在中央，犹自放着狠话：“你们若是想死得痛快点，就莫要抵抗，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陈悦儿强自镇定，靠近元疏，低声道：“红杏公子不见了。”

　　元疏没给她眼神，语调平淡：“莫怕，我会护你们周全。”

　　混混们不耐烦了，警告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快回话，不然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眼睛转了一圈，元疏竟没有找到包围圈的突破点，不像第一次碰上山匪那样轻松。想来这些人虽是地痞流氓，但好歹是一个门派的弟子，亦不可小觑。

　　她一人脱身尚不会费力，但她身边的两人，一弱一伤，她没有万全的法子能带他们全身而退。

　　她面上冷然，心里却在急速盘算，颇有些心急如焚。

　　正在这当口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窃玉长老到——”

　　众混混都一怔，皆回首看向声音来处。

　　元疏捏紧玉烛，正打算趁此机会带陈悦儿和石决明逃出去，一道人影却比她更快，落到他们面前。

　　红杏公子不复笑容满面的模样，他颇为担心地俯身查看石决明的伤势，然后才起身解释道：“抱歉，两位姑娘……方才情况紧急，在下不得已先一步去找副门主破局。”

　　“无妨。”元疏并没有手收起剑。

　　此时局面仍在僵持中，红杏公子带来窃玉长老和数名短发弟子，但总数量上他们仍不到包围他们的桃堂弟子一半。

　　且因红杏公子突然闯入，元疏错失了破阵的时机，被困住的人从三个变为四个。

　　窃玉长老穿得与其他弟子并无不同，只不过年岁更长罢了，他皱眉，怒喝道：“康仲兴！你们是要造反吗！”

　　康仲兴虎背熊腰，一脸横肉，闻言轻蔑一笑：“呵，副门主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我们桃堂兄弟已经知道门主过世了！”

　　红杏公子和其他短发弟子皆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望向窃玉长老。

　　窃玉长老怒火攻心，面色发赤：“门主今晨刚归去，你们便是这样孝敬的？”

　　康仲兴踱步而出，与窃玉长老对立而视：“你们杏、梅两堂统治门派太久了，明明没资格当门主的是桂、梨两堂弟子，为何我桃堂弟子始终没能在祠堂拥有姓名！”

　　混混们皆呼：“堂主威武！”

　　元疏不知其中渊源，只戒备地注视着局面，随时准备破阵而出；陈悦儿也不甚清楚具体缘由，她的情报网对此知之甚少。

　　“你们为何追杀石决明，”窃玉长老深吸几口气，脸色才好一些，“他何其无辜。”

　　康仲兴瞟了眼不知死活的石决明，冷笑道：“谁不知道门主有意把赵澍培养为下一任门主，我今日冲去梅堂寻他，这狡猾的小偷竟不知去向，我便追问他的弟子了，这竖子不肯说，还妄图逃走……”

　　康仲兴话未说完，出人意料地一掌拍向窃玉长老的胸口，窃玉长老反应不及，只扔出一把毒粉便被击飞。

　　“咳咳……”康仲兴捂住口鼻，“娘炮一个，身上总带着这么些粉。”

　　红杏公子喝道：“不许侮辱吾师！”

　　“我又说错么，你们杏堂的人个个跟个娘们似的。”康仲兴看着一个人影掠过，扶起了窃玉长老。

　　那是一位短发玉带的中年男子，浓眉星眸，长得颇正派。

　　没来及上前扶长老的短发弟子皆呼：“堂主！”

　　——此人便是康仲兴在寻的梅堂堂主，赵澍。

　　窃玉长老咳出几口血，望向赵澍：“子霈，小心啊！”

　　赵澍点头，将他交给自家弟子，便径直走向康仲兴。

　　“康仲兴，我只问你一句，”赵澍与他对视，“门主是不是你杀的？”

　　对方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怒气冲冲道：“我桃堂对门主忠心耿耿，怎么会害死门主！难道不是你为了窃取门主之位，杀害门主的？”

　　赵澍瞪视：“门主于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害他！你们桃堂一直对门主之位颇多怨言，前些日的屠杀事件，难道不是你们惹出的么！”

　　康仲兴道：“是我们，但那是无意的！那时近乎折了半个门派的弟子，大多都是我桃堂的，吾爱徒也是死于其中！”

　　窃玉长老忽然插口：“都是自家兄弟，何止如此！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莫要被有心人挑拨自相分裂啊！”

　　赵澍和康仲兴对视，一同沉默半晌，窃玉长老叹道：“若是对门主一片赤诚，便听我这副门主一言，心平气和地去大厅商谈此事。”

　　康仲兴哼了一声，抬手让自己弟子散开，不再围着石决明几人。

　　赵澍一甩袖，往大厅走去：“决明的事，我还要同你算账。”

　　很快，近百人消失在夜色中，红杏公子背起石决明，对元疏和陈悦儿道：“我们先去药房给决明治伤，此事是门派秘辛，望姑娘莫要广而言之。”

　　在去药房的路上，红杏公子同她们解释了一下：“窃玉长老是我的师父，副门主，杏堂堂主。赵堂主是决明的师父，也是公认的下一任门主。他们多年的好友，交情不浅。康堂主他们那件事我也不甚清楚，无法多言了。”

　　陈悦儿冒了一句：“你师父没有名字么？”

　　红杏公子苦笑了一下：“杏堂弟子只有‘花名’，没有名字。红杏只是红杏，窃玉只是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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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放假的时候忘记带设定本了，就没更新【咕咕咕
恢复周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