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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原谅一身罪恶的人还想汲取一丝温暖 ...

  •   倚竹是快1点半点到家的,她没想到家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陈静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似乎半梦半醒着。
      东边两间房子陆续传来呼噜声,抛弃她在KTV里的弟弟应该是喝醉了,早早就回了家,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笑着,那笑容里有苦涩,有心酸,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母亲昏昏欲睡。
      她突然强烈的想活下去,就这样活下去,不要褚阳,不要父亲,不要弟弟,就带着母亲一起离开这喧闹,冷漠又残忍的城市。
      陈静突然的醒了,她看着站在她面前苦笑的女儿。
      这是她们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对视着,没有附带任何的喜怒哀乐,陈静突然的想哭,这个骄傲的女人硬是用了最后的理智恶狠狠地看着倚竹“你是死去哪混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倚竹听得出来这话虽然不堪入耳,但那语气中竟然带有心痛和自我安慰。这半个小时里她像是在黑夜里吹着冷风的困兽,又冷又绝望,而此刻的母亲让她的世界突然多出了一束光芒,温暖并照亮着她。
      就这样,她开始了记事以来第一次在母亲面前的痛哭和委屈,她抽噎的说,“妈,我”
      任是好几次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妈,我杀人,了。”
      陈静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孩,突然站了起来,强忍的眼泪也顺势流了下来,颤声地说“你说什么”
      倚竹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秦磊,他要,他要……”她说抽噎着说,她知道此刻的母亲一定会心疼她。
      陈静生气极了,对自己生气,对那衣冠禽兽生气,对这个懦弱无能的女儿生气,便像以往那样,将心中的愤怒发泄了出来,空气中响起了刺耳的皮肉冲撞声“你确定他死了吗?”
      脸上痛,心里却不那么疼了“妈我不知道,我拿着花瓶砸向了他的头,花瓶碎了,他流血了,好多”
      “我去联系子暮,商量对策。”
      倚竹哭着摇着头“妈我去自首,等我回来我带你离开段家”
      程静放开了女儿咬牙切齿般说“你去自首,你以为你是谁?你不知道秦家有多大的实力,你以为你坐了牢就能出来吗?”
      睡着了的段德荣似乎听到了这些声响,走了出来,看着脸挂眼泪的两母女,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段子暮接到电话,便准备赶到倚竹家,他一路痛苦的自责着,他以为秦磊虽然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但也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是个禽兽。
      他亲手把他最爱的妹妹推向了他快12点的时候,秦婉喝得不醒人事,还一直赖着他,他迫不得已接受了那个禽兽的建议,将子朝和倚竹交给了他,回到家中,只顾着与新婚妻子亲热,把他们抛在了脑后。
      他突然改了路线,走向了那家酒店-成意。
      酒店似乎格外安静,他知道秦磊在这里有固定房间1013,而他很不幸,在昨天拥有了这间房间的钥匙。似乎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是他造的因,就应该承受这个果。
      他进了门,漠然地看着躺在地上流着血的男人,拨打了120。
      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他用电脑进入成意的内部,覆盖了他们今天晚上的监控系统。
      段倚竹换洗了衣服,子暮哥告诉她他将秦磊送进了医院,他没事,只是昏迷,她知道他在骗她,受伤一个多小时,怎么可能没事,她知道自己的力度,那一下,她拼尽了全力。
      她想现在去看看褚阳,明天回来自首,原谅一身罪恶的人还想汲取一丝温暖,为接下来黑暗的生活积储最强烈的阳光。
      褚阳今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才有点睡意,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他顿时火冒三丈,当看见手机上显示是倚竹时,心中的火一瞬间平息了,满心只剩下惊喜。
      他激动地爬了起来,连忙接通了电话,走到了宿舍外面。“倚竹我不是做梦吧。”他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啊痛……”
      倚竹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欣喜,这几个小时心里的雾霾竟不知不觉的被挥去了。“我大概凌晨五点到,你来飞机场接我吧!”褚阳一边点着头,一边激动地说。“好,好”他不知道这次见面意味着什么,他只想着马上就要与倚竹见面了,这是四年来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期盼。
      欢喜之后,终于回归现实,他疑惑的问着“怎么买这么晚的票,把票改签了吧?明天中午再来,我等你。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
      倚竹从容的回答着“明天过后我有事。可能要忙一阵子。”
      褚阳听这种话,又惊喜,又失望。他没想到倚竹能这么短时间都来看自己一次。他失望只能和她在一起一天。
      不过对待倚竹他是一个有耐心又容易满足的孩子。“嗯,等一下,你把你的航班发过来我去接你。”
      “好,你先睡会儿。”
      “恩,挂了你在飞机上好好休息。”
      褚阳才不会睡呢,他想着明天如何向导师请假。只有一天的时间,他要带倚竹去哪里玩?去哪吃饭?要不顺便要求她和自己在一起吧。
      凌晨三点。
      秦婉满眼通红的看着被关在监所室里的丈夫,那个昨天还说要给她美好未来男人,那个正颓废的低着头的好哥哥,她哽咽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又是一阵沉默,她再次痛哭了起来“你说过的,你说以后不让我受各种委屈。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你不能自私一点吗?你干嘛总装作一副救赎主的样子”她的心抽痛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却只听见他无情的声音传过来“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做一个在场证据。你不用说太多,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抵不过我的家人。”
      秦婉难受地看着,她不相信他此刻还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你到医院去看看他怎么样?我挺想知道我能被判几年。别在这守着我了,更不用劝我,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识好歹抢他的侄女,呵呵,他却想毁了我的妹妹。”
      秦婉哭着说“你别说了,我求你就等会为了我考虑考虑自己。”
      段子暮无声地流着泪冷笑着说“考虑自己,昨天晚上就是太考虑自己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想离婚,我们尽快办理手续。”
      秦婉痛哭着说“我说过一辈子认定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你不用想赶我。十年前,你赶不了十年之后你更赶不了。我先去看小叔,你在这好好的,我一定保证你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那可怜的妹妹供出来。”说完便转身走了。
      段子暮看着那瘦弱的可怜的背影,他把脸埋在双手里,无声的哭泣着。
      我以为苦难是老天给的考验,其实不然,它只是想让你拥有更强大的内心去适应这世界的不公,去习惯承受更大的苦痛并扭曲你的幸福观从而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医院,凌晨2点所有著名的外科大夫都集中在一个抢救室里,因为著名秦家唯一的继承人躺在那里。
      两个小时后。医生都走了出来。其实命保住了是幸运的。可秦磊偏偏是一个用大脑赚钱的人,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成为植物人,要么成为痴傻儿,秦磊的母亲痛哭了起来,她为之骄傲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秦华难受看着被推出来的儿子。他发誓他一定要让那个人血债血不管是谁?
      秦婉跪在了爷爷面前,抱着心中仅存的希望,抽泣着说“爷爷,我求你别告他。”
      她知道她爷爷是个重男轻女的,更何况伤了他心爱的儿子,“不要告他,爷爷”
      秦华用脚踢开了面前挡路的孙女,“你这个扫把星,都说了,叫你别嫁给他。都是你引狼入室。我限你一天之内与他离婚,否则别怪我不念血缘关系。”秦婉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那冷血的爷爷一步一步的远离,对,血缘关系,他们之间从来只是血缘关系。他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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