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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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回答，相泽到底是有几分惊讶，对眼前的学生也重新打量了一番。
最初，他认为爆豪是一个极其具有天赋的人，不论是对于自己个性的把握，还是对于自身精神力的条件优越，亦或是在机甲上面展露出来的高适配性和才能，都让相泽认定，爆豪是一个优秀的人。
但是，唯一让他感到担心的，就是爆豪对于情绪方面的把控似乎不够稳定，特别是在面对和绿谷相关的事情上。对于一个哨兵而言，情绪不稳是一个很大的潜在危险。
一开始，相泽只是简单地将爆豪和绿谷之间的不合定义为是“一同长大的玩伴之间的摩擦”，因为不满意对方而产生的罅隙，让两个人的关系如此紧张。毕竟仅仅从表面上来看，两人的关系根本不对等，爆豪的性格特点决定了他必然是更为强势的一方，绿谷可能是追逐在身后，需要爆豪回应的那个人。
直到轰的出现，他加剧了爆豪和绿谷之间关系的恶化，但也同时，让相泽意识到，爆豪对于绿谷抱有的情感不是厌恶，是一种混杂着其他情感的更靠近喜欢的感情。
轰的出现，让爆豪陷入了危机感，所以引发了一些出乎预料的情况。
或许，在绿谷和爆豪现在的关系位置来看，爆豪才是等待着回应的那一方。
“虽然，我还是不清楚你和绿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相泽叹气：“你有所改变，向着好的一方。”
爆豪站在原地，自己的手攥成了拳头。
第二天一早，丽日就来到了医务室，绿谷看到她一大早出现还有点惊讶。
丽日打着哈欠说：“轰同学，他一定要我把笔记本交给你……”她一边伸懒腰一边大舌头说着，明显还没睡醒，手里拿着好几本笔记本。
绿谷接过，看着上面的轰焦冻三个字，轻轻一笑，翻开后是记得极为详细的笔记，生怕他有丝毫听不懂的地方。
“不愧是轰同学的笔记本，记得也太清楚了吧！”丽日惊叹一句。
“谢谢你，轰。”绿谷看向房门口，北极狐躺倒在轰的脚边，似乎也没有睡醒。
轰接触到了绿谷的目光，冰冷的模样消散了不少。
“能帮上你就好。”轰踢了踢因为感受到绿谷气息而躁动的北极狐：“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也不要客气地来询问我。”
“那是当然。”绿谷翻看着轰清楚的笔记，一笔一划都在告诉他，记录这些的时候，写字的人有多认真。
“差不多该进行检查了哦。”
恢复女郎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一同出现的还有相泽和午夜，自从绿谷开始治疗后，需要一段时间进行检查精神力的状况，如果检查下来没有大碍，那么他就可以重新回到班级活动中。
相泽和午夜是过来帮忙推动绿谷的病床进入了检查室的，因为药剂使得绿谷的身体无法靠近哨兵，所以只能由向导老师来完成。
“麻烦了，相泽老师，午夜老师。”
绿谷有些不好意思。
“称不上麻烦。”午夜向他摇了摇手。被FET药剂注射过的向导，似乎总比其他的向导显得多了几分脆弱，他们原本能够在宇宙间翱翔的翅膀被折断，被强迫地囚禁在了铁笼中。
“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午夜跟着相泽的脚步，推着病床，心里对绿谷感到有些惋惜，多问了几句。
“还不错……”绿谷迟疑了一下：“除了小胜出现时，会感觉到心悸……一些奇怪的感觉，别的没什么。”
说话间，已经来到检查室的门口，恢复女郎拿出终端扫开了检查室，示意相泽和午夜将绿谷的床推到正中央的检查玻璃房内。
“谢谢午夜老师，相泽老师。”
“没什么，快点好起来。”相泽挠了挠头，转身离开。
午夜停在绿谷的面前，突然似是而非地丢下一句话：“没关系，你会好起来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绿谷有些不解。
直到恢复女郎的指令传来，让他躺下并合上眼，他也不明白午夜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绿谷放松，敞开精神识海……”
恢复女郎需要检查绿谷的精神识海是否恢复完善，就需要绿谷放下警戒心，让他的精神识海变得毫无防备。
这中间会带有一些轻微的催眠，让绿谷更容易接受这种检查。
“Deku……”
恍惚间，绿谷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
为什么会有小胜的声音？
*
“爆豪少年。”欧尔麦特轻轻拍了拍一直在凝神的爆豪：“轮到你了。”
平日里张扬的少年在这一刻有些拘谨，动作也僵硬了不少。
“爆豪，如果你反悔，现在还来得及。”轰看着他，冷静地开口：“比起让你就这样进行清除标记手术，我倒是更愿意看着你因为对绿谷的自责和内疚而压弯了腰。”
“……不需要。”爆豪的声音低低的。
他对他的内疚早不止这些了。
让他成为了一个B+的向导，让他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奇怪的目光，爆豪想，如果换做是自己，可能连一秒钟都做不到。
这十多年来的痛苦，比得上他这场手术的痛苦吗？
也许生理上确实不能比吧，但是，精神上的摧残他又该怎么想象呢？
“不需要。”比刚才的回答坚定多了：“我欠他的。”
轰虽然不知道爆豪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回到绿谷的身边了。
“欧尔麦特，我去绿谷那里，等他出来就又是一个单身的向导了。”
“……是的，所以轰少年你的意思是？”欧尔麦特冷汗淋漓，他实在不擅长处理学生的感情，就算这是三个好学生。
“我会申请和他绑定配对。”
爆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粹的白色。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玻璃房，白色的床，白色的灯光。
他身上的所有武器全部都被收缴了，因为没有打麻醉，所以注射了肌肉松弛剂，防止哨兵因为手术太过痛苦而暴走，暴走的哨兵一般极具攻击力，欧尔麦特在这里守着也是害怕出现意外。
其实，所有人都劝爆豪应该要打麻醉，一个人承受标记剥离的痛苦太过勉强了。
但是爆豪不想。
他想体会这十多年来，绿谷的身心感受到的痛苦。
也想体会，在绿谷撕心裂肺求他不要标记自己时，被标记的绝望。
因为，他不打麻醉，就会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向导和自己断裂的那种窒息感。
他想体会一遍绿谷曾经感受过得痛和苦，也许这样……他会离他更近。
“哨兵方：爆豪胜己。”玻璃房里响起了医生的声音：“最后确认一遍，确定要进行标记清楚手术吗？”
爆豪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的是绿谷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他的幼小身影。
“我确认，并且由我方转移承受全部痛苦。”
“确认完毕，手术开始执行。”
欧尔麦特在门外胆战心惊地等了很久，就怕里面突然传来惊慌的大叫声，他已经随时准备好冲进去，脑海里构想了千万种怎样制止爆豪暴走的方法。
然而，最后却是医生打开了门。
“手术很成功，我们进行了检测，爆豪同学的精神力没有下降，依旧是2S，万幸中的不幸。”医生的语气很轻快，转而有些奇怪：“但是，爆豪同学他在做完手术后，情绪有些低落……我们进行了检查，应该不是任何一个手术后遗症。”
医生侧过身，爆豪慢慢走了出来，他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棱角和尖锐，显得有些迷茫和无措。
“……爆豪少年，你没事吧……”欧尔麦特格外担心。
“没事。”他低着头，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只是，我在想……也许，出久那个时候，比现在更痛而已。”
欧尔麦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从来都是骄傲的男生，在手术后第一次提到绿谷时，流下了眼泪。
*
轰赶回到学校检查室的时候，检查已经快要结束了。
丽日和蛙吹都早早地等到了门外。
恢复女郎打开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明天开始，绿谷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到班级上课了。”
“我……我可以进去看他吗？”轰少见地有几分焦急。
“可以，不过要注意收敛你的哨兵气息。”
轰得到回答后，立刻进了房间，白头鹰一声低喝，像是在和熟人打招呼。
“绿谷！”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在看到坐靠在病床的人后，上前几个跨步，将人抱在了怀中。
“……轰。”绿谷也稍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已经完全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和我们——绿谷？”轰在松开他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绿谷。
“……怎么？”绿谷不解轰错愕的神色哪里来，直到他的手上被滴到了水渍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我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