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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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希灿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像以往那样醒过来，并且睡眼惺忪地开门出去，习惯性地想给自己倒杯水，却没想到印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她一时愣住了。
原本被她收拾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客厅，此刻所有的柜子、抽屉甚至收纳箱都被打开了，沙发上的包包也被粗鲁地丢在了地上，里面的书本笔记散乱地落了一地……
她呆了呆，然后下意识地跑了过去，包里面的钱包早已不翼而飞，不过她的那些重要证件还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如梦初醒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脏急促地跳起来，一边仓皇地四处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一边吓得赶紧去门口大叫——
“救命啊！有贼啊！”声音大得差点要将整栋楼房震塌了——“快点来人哪！”
接下来的事对于袁希灿就像一场灾难，她丝毫没料到她居然有一天也会这么惨地遇到房子被盗这种事，她一向都是一个小心谨慎注重安全的人。
她的叫喊很快就引来了隔壁邻居的注意，刚开始先是一两家人打开门出来探看，然后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围观、打听：
“怎么了？谁家进小偷了？”
“怎么了怎么了？是遭贼了吗？抓到人没有？”
“怎么会这么倒霉？是哪一户的……”
转瞬之间，袁希灿就发现她的门口左三层右三层围了一大圈的人，眼熟的不熟的差不多都是同住在这栋楼的住户。
她本能地想躲进自己的房子里，但很快那群人就七嘴八舌沸沸扬扬地踏进了她的房门。“你的房子是怎么被偷的？抓到那个人没有？”那些人一边问一边涌进她的房子，像侦查员一样地到处检查，到处探看，她直觉地想要他们走，可屋子刚刚遭贼的惊惧还没有完全褪去，而且她也想搞清楚这个小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究竟是怎么潜进来的？
她的这些陌生四邻检查得十分仔细，在搜查过所有的房间和角落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应该是从厨房外面爬进来的，”有个身材壮硕年纪也稍微有些老沉的男人指着厨房的那扇大开的窗户道：“你昨天没有锁上这个窗子吧？这里又没有安装防盗窗，估计那个小偷就是从外面打开了你的窗子，然后就进了你的厨房。”
所有人都望向他说的那扇厨房的通风窗户，而且在原本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流理台上，紧靠着窗户的那几个洗洁精的瓶子被明显撞得七零八落，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且台面上还隐隐留着一丝黑色的印记，似乎有点像鞋子上的污渍，这些几乎都印证了他的说法。
天哪！袁希灿吓得脸色都白了，对于这么一个明目张胆爬进她屋子的小偷，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不过更恐惧的还在后面——要是那个小偷不仅仅是偷了她的钱包，万一他要是闯进她的房间想对她行凶该怎么办？
她一边颤抖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暗忖：幸好多年的习惯养成了她睡觉必须锁门，而且手机、笔记本电脑这种重要物品都要随身放在身边，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小偷也许试过进她的卧室偷东西，但是她的门锁了，为了不把事闹大，所以小偷在其他房间翻了一通之后就走了，这种事……越想就越后怕。
“我要报警！”她无措地去拿手机想拨电话，但很快就有人问她：“你被偷了多少钱？损失了什么东西？”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钱包里只有不到一百来块钱，估计连立案都不够格。现在的人谁还会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在异乡打拼的外来者，身无恒产，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她的手机和笔电了，能损失什么东西？
一群人讪笑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如同浩浩荡荡地进来一样，在看完所有的热闹之后，他们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就像来她这里只是无聊时偶尔找的一个乐子而已。
现在乐子没有了，自然再没人留下来了。
袁希灿怔怔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混乱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屋子被盗了？事实很明显，小偷是通过她的厨房窗户爬进来的，但是……这小偷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偏偏会挑中她？
她想了想，站起来去厨房那里看了下。窗户外面看起来毫无异样，这里的住户除了一二三楼会安装防盗网以外，基本四楼以上的人很少安装，而她恰好就住在四楼，同样没有安装防盗网。
她观察了下窗外，外面并不好爬，但是如果是踩着窗户，一步步地沿着窗户往下探的话，会是最容易钻进来的方法。她像想到什么似地，忽然愣了一下。小偷一般不会贸然选择偷窃的目标，除非实在是缺钱，尤其是这种入室行窃的小偷。入室的小偷通常都会踩点的，要么也会确定他要去的地方会比较容易下手，比如主人外出了，或者……屋子的主人是单身，而且还是女性。
相比起屋子里有多个住户，只住着一个人的危险系数和被逮到的系数明显要小得多，如果是她的话，袁希灿也会选择这样的目标下手。但这里的每个住户几乎都从不来往，大家也不太会打听到每个人的实际生活情况，尤其作为个人的一种自我保护和本能，她自认为她对自己的隐私已经保护得很好了，甚至还会在阳台上经常挂一些男人的外套，以向外界表明她这里也是有男人来往的。
但小偷还是偷进了她的屋子，这是一个意外吗？
她怔怔地盯着那扇窗户，这扇通风窗她一般很少锁，毕竟厨房需要通风，热水器、煤气炉都在这里，其他的住户房子都是一样的，大家基本都不会去锁窗户。
所以小偷会偷她的东西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窗户没锁，那么……是因为确定她不会给他带来危险或者反抗？她不经意地想起之前她在楼道门前喂那只狸花猫的情景，眼神不禁一凝。
什么样的人会有那么大的耐心去喂一只没有主人的流浪猫？如果是身边有同伴或情侣的，要么就随便喂点，要么就视而不见地走了，因为有伴的人不会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浪费在一只无主的猫身上；只有独居的人，因为空余寂寞的时间太多，所以对待流浪猫这样的动物才会比较有耐心，也比较能耗费过多无处宣泄的情感，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精神寄托，在那些空巢老人越来越多的饲养宠物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袁希灿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窗户，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晴光街调解室的周玉珍打来的，问她怎么到现在还不去上班？她这才想起因为屋子被盗的事，她都忘了今天还要去上班！
“真的对不起，周主任！”她一边道歉一边带着哭腔凄惨地解释道：“我家今天被偷了，现在房子里一团乱……”
“什么？”周玉珍本来是打来训斥她的，但没想到一听竟是这样的消息，顿时被吓了一跳，“那你……没事吧？一切都还好吧？没被偷什么东西吧？”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周玉珍是这里的本地居民，也知道这些来A市打工拼搏的人不容易，多少也能够体恤他们一点。
她简单说了下自己此刻的情况，周玉珍也很干脆，叫她把房子的事都处理好了再来上班。挂了电话，袁希灿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小偷爬进她屋子的事她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去找了小区的物业，期望找到小偷爬进她屋子的监控。然而这是一个几乎快要拆迁的老社区，物业的管理实在是……让人绝望。
“你说要找你们那栋楼的监控？”物业的保安经理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地瞄着她：“那哪有啊？而且你说还是厨房那边的监控，那就更不可能安装了……”那个角落，基本就等于监控的死角了。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是有道理的，这里的房租这么便宜，怎么还能指望它的治安环境会像那些高档社区一样无微不至？
袁希灿只感觉一股说不出的郁闷和失望，看来现实永远跟认知是有差距的，而她的认知必须跟上这个现实。
无奈之下，她打电话给了她的房东。然而事实上，她对这通电话并不抱什么希望。
“你说要给房子的每扇窗都安上防盗网，还要安装监控？”房东在听了她的来龙去脉以后，几乎像是以一种遇到神经病一样的口吻对她说道：“你没毛病吧？”
她当然没毛病，她只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
“要装你可以自己出钱去装，”房东回答得也很干脆，语气丝毫不带商量的余地：“我没有意见，不过我这个房子其他人一直住得很好，我不觉得需要这么做。”
她挂了手机，开始思考寻找下一个租房的可能。这里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的独居情况，安装监控和防盗网只是最下下策，既然房东无法和她达成协议，那她也只能搬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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