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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木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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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心中梦寐以求的对象作为筹码,去下一场没有结局的赌注,香气将爱情缠绕,而人格从此双生,或许悲天悯人,或许谈笑风生,都终究是心间深深地执念与欲望。
1
初晴的天空闪过一道亮光,乌云以极快的速度遮住太阳,空气里透着泥土与花草的香味,雨点一滴一滴打在石板路上。
古语蹲在屋檐下,拉了拉黑色大衣,涧出的水珠打湿了裤子,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个球,如落水的猫。
她的眼中带着希望,孤独,无助,哀伤。
青灰色檀木做成的门上贴着一个告示:出售可帮人拥有理想对象的黑骨香,价格面议。
门吱呀一声打开,古语听见门开的声音时,小小的身子动了动,弯曲的腿变得笔直,好像一根纤细的竹竿,她接着打开双手,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嘴角升起开心的笑,迈出步子往里走去。
蛊虫在五颜六色的瓶子中恒纵爬动,瓶顶处结出很多条细丝,黑色的细丝有规律的拧在一起,形成了一棵大树的形状,树上有很多花苞,未曾绽放就红的鲜艳欲滴。
浓郁的血香飘在空中,如同香甜的奶昔。
古语一进入,打开的门自动合上。
“姑娘,你可是喜欢谁?你想让那个人一直喜欢你,绝不变心,对吗?”说话的源头处是一个老爷爷,他一张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半眯,一双手抓着黑色丝线,有规律的上下左右翻动。
古语点头,面上毫无表情,眼中有几分冰冷,道,“你可以帮我拥有我心中想的那个人吗?我要他总是听我的话,依赖我,信任我,不背叛我,永远只爱我一个。”
老人睁开了半阖的眼,双眼炯炯有神的打量着古语,许久,沧桑的声音传递在四周,道“当然可以,你很特别,以至于我不想收取你的费用,但是如果你想得到理想对象,就需要以你的血液作为食物来喂蛊虫。蛊虫专门为黑木树提供养料,当黑木树吸收了你的血液之后,就会开放一朵专门属于你的黑木香,花开之后你就能得到你理想的对象。去挑一朵花吧,拿到物品后得到理想对象后记得给我的小店五星好评哦。”老人说完之后裂开嘴扯出一抹碜人的笑来。
古语听了微微一愣,又看着老人的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怪在什么地方,而她特立独行的性格迫使她不要思考立马做出选择。
古语走到一个瓶子的位置处,拿起旁边的刀用力将中指一划,皮肉破开的瞬间红色的鲜血如同绽放的玫瑰花滴到蛊虫的食物里,以往还在四处爬动的蛊虫安静下来,纷纷爬往食物处,开始吸食。
蛊虫吸完古语的血液,肚子上出现一颗红色小痘,每颗小痘都长出一条线。
几十根红色的线条一接触就融合成一根,继续生长着线条往一朵未开放的花苞长去。
红线一接触到花苞,花苞就浑身呈现黑色,紧接着绽放出花瓣,外层红色的花朵退去,里层张开来许多瓣黑色花瓣,花瓣的中央是一根如墨色的黑木,一共分了三条细枝,细枝处长了两个如同骨头般半弯的突起的末枝。
古语拿起那根黑木香,看了半天,眉头微皱,盯着远处的老人,问道,“可是我并不知道如何使用。”
老人手上的黑线顿时躁动起来,好似是受了刺激,横七竖八的打了好多死结,那密密麻麻的结像一个个入侵系统的病毒,在光线下显得格外肃穆,老人用右手的拇指按住左手的拇指,左手拇指上黑色的指甲被轻轻一刮脱落掉在地上,那些打的死结也消失不见,一切变成先前的样子。
老人弯下身子去捡那片掉落的指甲,很久没弯过腰的身体,怎么也弯不下去。
古语小跑过去帮老人捡起那片指甲,老人看着古语,沧桑的语气中带着无奈,道,“我本是不该跟你讲如何使用黑木香的,我们不存在售后服务,但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黑木香又叫黑骨香,是因为它的形状如骨,浑身黑色带香,点燃具有安神的效果。必须在夜晚超过六点后点燃,且三天一次,直至烧完。这样便能得到你想要的理想对象。黑木香只能点三次,若是超过,理想对象便会死亡,若是停止,那个人便会变成普通的黑木。好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的睡觉时间已到。”
老人用手拍了拍嘴巴,头往右边一偏,在黑线的拉动下,就这般沉沉睡去。
古语推开门,白色的光线照的眼睛生疼,她眨了眨眼,不太能适应,用手挡住额头上灼热的光线,才睁开眼来。
还是那个屋檐,而那根黑木香则完完整整的被她捏在手里,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2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传到鼻子里,头顶上方的墙壁挂着一盏透明的白帜灯,床角坐着一个男子,有好看的眉眼以及如阳的微笑,妍妍看到他时呼吸一窒。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你又是谁?”妍妍大大的琉璃眼里带着茫然和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里是医院,你是妍妍,我是你的男朋友安然。”如玉的声音在初晨里显得格外悦耳,嘴角又勾起那抹温润的笑意。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还有就是,我饿了。”妍妍听见对方是男朋友之后,一点也没有怀疑,反而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对着安然撒起娇来。
“等会就去办理出院手续,这是我给你煲的鸡肉蘑菇汤,很有营养也很补身体的,来。”安然宠溺的说完后揉了揉妍妍黑如墨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拿起一个碗给妍妍倒了汤。
“恩,好,我现在有很多事都记不得,待会你带我回家,好吗?对了,我是不是失忆了?为什么我没有你的记忆,只是看着你就觉得安心。”妍妍喝了一口汤,感觉汤的味道很棒,声音也带着几分愉悦。
“可以,妍妍,待会办了出院手续我们就回家。妍妍,你马上就会好了,医生说你只是短暂型失忆,一个月之后就能恢复。妍妍,一直以来,我都在等你,你是我有生以来的心头荧光,我们结婚好吗?”安然轻柔的握住妍妍的手,眼中泛着水光,好像妍妍一旦拒绝,他就会哭出来。
“好啊!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结婚是应该的。”妍妍爱怜的在安然脸上亲了一口,脸上带笑,温柔的说道。
办理了出院手续,安然带着妍妍回家。
到达妍妍的家后,妍妍看见高楼大厦映在眼中,前方是一块游泳池,游泳池的右方是睡椅,左方是一片椰子树。
一辆法拉利停在要价十万的停车位处,一只苏格兰折耳猫正在花圃里懒洋洋的打滚,一只蝴蝶飞过,它便起身挥舞着双爪去扑蝴蝶。
妍妍看的眼睛都直了,看那高高的楼层,看那奢侈的停车位,看那大大的游泳池,她家这么有钱的么?
安然的电话响起,他接过,说了几句,就挂断。
“妍妍,我妈那边出了点事,我要先回家了,你去找保安,他会把进你家大门的钥匙给你,好了,我先走了。乖。”安然语气有点焦急的道,然后又捏了捏妍妍的脸蛋。
妍妍点了点头,微笑的道,“好,处理完记得来看我。”
“恩。”
安然招了一辆出租车,往公司的方向赶去。
安然与妍妍的婚礼定在三日后,两人要结婚的海报贴的到处都是,足见这次婚礼,双方父母以及本人的在意程度。
结婚前夕,妍妍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想知道你的未婚夫安然在干什么吗?来销魂宾馆,四楼402.
妍妍很在意安然,无论他是否在那里,她都打了一个车过去。
当她问了销魂宾馆的服务员并知道位置后,寻了上去。
到达402的妍妍推了推门,发现门虚掩着,没有关紧。
她看见一个女人的身躯那般细弱,呼吸时胸腔一起一伏,肋骨被压着看上去就要折断一般,安然吻的用力,带着强势,摩挲,吸允,撕扯,贝齿碰撞,唇舌缠绕而交融,手也不停摸索,女人发出浅浅的娇喘声。
灯光下那副暧昧旖旎的画面令妍妍心头一疼,她头脑一昏地推开了门。
床上的女子吓得躲进安然的怀中,安然一把推开她,穿好衣服和裤子,走到双眼发红的妍妍面前,双手掐住妍妍的脖子,眼中不复往日温柔,声音凶狠道,“既然你这么早就知道了,我也留不得你了。”
3
我叫古语,身穿一身红色血莲裙,见到满园枫叶正长的生机勃勃,我想找个行人帮我拍照,为我的旅途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
五洲园的景色委实太好,满园枫树在五月里结满又大又红的枫叶,看上去如同置于一片红色的颜料里,樱树开花,朵朵竞放,又多又密,随风一吹就形成粉色花瓣飞漫天的情景,远处的道路弯弯曲曲,一座亭子彰显了尽头。
路上行人很多,我却没能找到一个能帮我拍照的人,不是我找不到人,而是我不知道如何与人搭讪,也不知道哪个人是否能为我拍出满意的照片,说白了我有社交恐惧症。
不行,走了很长一段路,我太累了,双脚如同软绵绵的白萝卜,扑哧一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那小伙子在干啥?竟然将镜头对准了我,莫非,他在偷拍我。
那个小伙子穿的一身白,好像一个仙人,远远看去,银灰色的头发在太阳的照耀下看上去很出众,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美女,照的还挺好看的,不过来看看?要不要给你也发一份,我微信131######,加我~”他笑的很灿烂,一双眼睛盯着我,好似零零散散的星星都跑了进去,语气带着些流氓气。
“要看。”
他走近了,一米八五的身高显得他好像一个巨人,我从地上站起来时他便将照片递给我看,我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太美了!
血莲裙展开到地上,露出我白嫩修长的大腿,那时的太阳从枫树上洒下一缕,我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撑着下巴,头上一支碧蓝色翡翠发簪束在丸子头上,颇有几分古典气质,斜刘海将我的圆脸拉的如同瓜子脸,整个人看上去小家碧玉,这种明艳靓丽与优雅恬静的气质本来只能是在一个人的身上的,可是,这张照片就很与众不同,这张照片照出了将这两种气质合在一起的效果,啊!我就是那热辣辣与静悄悄的结合体。
原来拍照可以把人拍的这么美,是!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他就是那个可以一同旅行的人!啊!怎么办?我该如何跟他搭讪!
“唉,一个人出来旅行怪难受怪孤独的,要不我俩结个伴吧。我叫安然,你叫什么名字?”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正常,仍旧以他的方式跟我聊天。
“好的。我叫古语,刚刚加你了,同意一下。”我根据他的提问进行回答,可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我缄默不语,等着他继续提问。
“恩,以同意。我跟你讲,我感觉你有点像金毛狗脊,跟你聊天肯定会比较安逸,因为我本身就是那种话比较多还不爱别人插话的人,我是话包子的典型!我跟你讲哦,以前我也遇到过跟你一样差不多类型的妹子,结果我三天就把她带的活泼开朗还爱笑,我是正义的代表!你放心,你遇见我,就是遇见救星,你目前主要是没有开窍,等你开了窍也跟我一样是个话包子。”他看着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我,眼中带着一种坚定,好似我的人生早已把握在他的手里。
“是吗?金毛狗脊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爱说话。”我习惯性的反怼,不喜欢自己被别人看穿的倔强在此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差抹两把眼泪对着天大吼一句,老娘开朗得很。
“姑娘,你,唉,你莫那么激动,哥哥我把妹无数,什么样的人都遇见过。我先一个个的回答你的问题啊!金毛狗脊是一种蕨类植物,叶簇生,大型,羽状深裂,状如凤尾,虽有根茎叶的分化,属于高等植物,但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你如果持续沉默,就如同金毛狗脊般无法让人欣赏你的美。”他手机上微信消息不停振动,一开始还很正经地回答我,消息变得太多他就拿起手机边回微信边对我说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何尝被人这样对待过,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会打扮吗?一点都不会尊重人,真搞不懂你是如何做到的泡妹无数。”
那假如这样花心的人只对我一个人忠心呢?他只爱我呢?他为了我放弃一切与他交流的异性呢?我的心中突然闪出这样的想法,我为这想法感到激动和兴奋,真的是很可怕。
“经验所致咯。”安然晃了晃手机,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我沉着声音去问,整张脸如同罩上了一层白色的冰霜,恶狠狠的眼睛里带着仇视,道,“别再说我好或不好,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处境?你作为一个陌生人有什么权利来评判我?全世界都可以评判我,就是你不可以。”说完之后我感觉心情好多了,那种想将黑木香用在他身上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我想让他成为我的,谁也不许抢,我要他总是听我的话,依赖我,信任我,不背叛我,永远只爱我一个。
“额,好吧,我不说了。我错了,行不行?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下我总算体会到了,惹不起哦,惹不起!呼~”他才对我说完道歉的话,就被远处的女孩吸引,对她吹了一个口哨。
等到她走近时,安然与她交谈甚欢,我知道了她叫妍妍。
妍妍的头发与我的头发不同,她的头发墨黑而笔直好像一根根黑色的鱼线,我的头发淡黄而卷,像黄狗的皮毛,只是略长;妍妍的眼睛是一双如琉璃般的大眼,而我则小的好像是一条线;妍妍的身材丰满有料,而我的身材则是干瘪平板。
我吃醋了,我好嫉妒,我好恨呐!上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我明明都这么可怜了,还要让我有点感觉的人转瞬就被比我漂亮的人抢走,怎么可以这样!不,我不干!
我心中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以至于话少且刚刚还和安然有过矛盾的我,跑到安然面前,说,“对不起,安然,刚刚是我不对,这个安神香可以安神的,我想送给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不接受的话就说明你不肯原谅我!”
我跑过去时他已经和妍妍挥了挥手,这时只剩下我和他,我俩站在枫林中,枝影婆娑,红光漫天,余晖尽染,仿佛天地都为此沉沦,变得静止。
我的头低着,很抱歉的说完,音色里带着愧疚和难过。
安然扶起我低着头的肩膀,用那口流氓气的语气继续对我说道,“别低了,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沟吗?”
“你这个色狼!”我左手抓紧了血莲裙,右手捂紧了胸口处,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生气,反而有点开心。
他拿走黑木香,在鼻前闻了闻,虔诚的作一个静静闻香的动作。
他的一举一动是帅气而优雅,每一句话都撩动得我的心狂跳不已,我发现他身上好似带着一种魅力,莫名吸引着我。
“我们继续前进?天色已近黄昏,你想今天回家吗?如果不想的话,那我们去宾馆来一发?怎么样?你身材看着不错啊~哦,你不会不敢吧!?”他朝我挤眉弄眼,一张脸带着不羁,眼睛里带着绿油油的光,好像一头来自非洲草原的大灰狼。
“去就去,谁怕谁!”我真替我的性格焦着,这急躁的性子使我一下子脱口而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这么禁欲,走,出去吃点好吃的,我请客。”安然一双眼睛退去原先的光亮,此刻变得轻松起来,好似我就是菜板上可以随意宰割的鱼。
“走。”我顺遂他的心愿,其实是别有目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开放,只要在他面前点三次黑木香,他就会变成我理想的对象。
时间在慢慢过去,我们终于走出了五洲园。
我们打车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吃饭时他东张西望遇见了他的一个老乡,并谈的很欢愉,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那天晚上,月亮探出头来,厚厚的云层挡住它的全貌,只能看见清晰的轮廓,边缘有着淡淡的红色,好似一个红色的圆盘。
安然没能与我开房,他选择的是与老乡一起睡,他们的话语特别多,我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谁说的与我说话会比较安逸?谁说的喜欢聆听者?谁说是典型的话包子还是正义的化身?谁说的要将我从沉默中带出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呵,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句话果然不假。
今夜安然会用我给他的“安神香”吗?三日后他会成为我理想的对象吗?我俩可以白头偕□□度一生吗?
我躺在白色的绵软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打开被子又盖在身上,将头埋在枕头里又伸出头来,我很焦躁,不知道什么原因,怎么也睡不着,而且心底乱麻麻的一团,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4
安然的兄弟叫王一,是妍妍的男朋友,晚上,当安然点燃黑木香的时候,他感觉心里传来一种异样。
酒吧的灯光都已熄灭,从窗户望出去,楼层外的灯光五光十色,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王一闻着那好闻的木香,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心间忽然一疼,眼睛里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丝线组成一张大网,朝他袭来。
王一扯开衣服往胸口处看,一团黑色的花苞开在他的心脏处,他此刻没有半丝慌张,嘴角露出花开到荼靡的笑。
安然从厕所里洗澡出来,黑木香早已燃尽,而王一背对着他好似已经睡着,他掀开被子,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
古语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一头长发批到肩部,嫣红的唇上含着一颗糖,如月的眼睛带着柔和的光芒,他对着正朝他走来的男子盈盈一笑,好似千山万水都不能阻隔这心间的情愫。
安然不慌不忙的走来,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偶尔脚还拐一下,十分的耐看,也十分的痞气。
走在后边的王一似乎装了被略过滤镜,他一字步的跟在安然后边,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手里拿着一扇黑色羽扇,轻轻扇了扇,头发随着风一吹,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
“妞,今天想去哪里玩?”安然一把搭上古语的肩,盯着她的眼睛道。
那双眼睛与昨日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那张帅气的脸,甚至痞气也一模一样。
“你的性格,冷如冰层,寒若白霜,要如何才能让你一笑,倘若要求过于苛刻,我也会拼命到达,至死方休,你心间若同坟墓,我也愿将坟墓敲响。”王一已走到他们面前,他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古语,目光痴恋,继而扇了扇黑色羽扇,说道。
古语愣了愣,为什么?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是他想要的性格。
不对,这熟悉的香味好像是黑木香,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古语用手拉起黄色的头发,然后卷成一团,用黑色发带系住,她看着王一,又盯了一眼安然,将口中的糖甩进旁边的垃圾桶,道,“旧时的酒提炼新时的酒,天涯一回首,来往迢迢,车马都萧萧,只愿与旧时人话桑麻,喝甜酒。”
安然好似听出了他们话中有话,他一拍王一的肩,道“哥们,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这种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做法很不正确哈!”
“不,以前我遇见妍妍,只是看中了她的钱,而古语才是我心中的人,如果你对我女朋友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给你。古语,不论怎么样,我都会等你。”王一的语中带着坚定,带着绝不放弃的意思。
“安然,我们走!不要理他,有病吧,这人。”古语拉起安然的手就往外面走。
酒吧外面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太阳光照在车身上,反射着强烈的光线。
“安然,我昨天给你的黑木香你没有用吗?”古语一双眼睛带着疑惑的盯着安然道。
“用了。早上王一说他很喜欢安神香,让我送给他,我就送给他咯。”安然挠了挠头,很难为情的看着古语道。
古语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当然是被气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变成那个样子。”古语自言自语。
“什么样子?他变成什么样了?”安然表示一无所知,急忙问道。
“不管你的事。”古语一把推开安然,她不想害了王一,也不想让王一和心爱的人分开。
古语大步流星的回到酒吧,发现王一倒在原地,嘴皮青紫,好像是中毒了。
恍惚间,古语想起了安然挠头时食指处的指甲是黑色,她还以为是眼昏了,没想到原来安然与黑骨香店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古语将王一送到医院的时候,王一已经全身都是黑色,整个人不像先前那样充满活力,握在手里的黑色羽扇像是有千斤重,他怎么拿也拿不动,整个人黑瘦得如同一根黑木。
刚送到医院,王一就没了呼吸,衣服从身体中脱落出来,那副躯体中心有一朵花正开的艳丽无比,银灰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死气沉沉。
古语伸出手去握王一的头发,白色的液体从脸颊滑落,整个人摊坐在地上。
5
“咚-!”古言从床上起来,抱起一个花盆,对着安然的头一砸,安然回过头望了古言一眼,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我们去报警!”古言拉起妍妍,从床上拿起手机拨通110的电话。
警察来之后将安然带去公安局,留在原地的妍妍看着古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你刚刚不是和他?”
“说来话长,到了公安局一切就都知道了。对不起,妍妍。”古言拉了拉妍妍的手,眼中带着泪光。
“对不起,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妍妍的目光十分单纯,好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去公安局就能弄明白一切。”古言没有跟妍妍多说什么,开车带妍妍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里安然已经醒来,安然坐在凳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无论警察怎么问,他就是什么也不说。
这时候,古语和妍妍已经到了公安局,也听说了安然的表现。
古语走到安然面前一把拉起他的头发,让他与她对视,目光如水般冰凉的看着安然,一字一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设计布局对吧?从最开始的相遇到与妍妍结婚,都是你计划好的吧?作为黑骨香的老板,我不清楚其实你可以腰缠万贯,后来为什么还要联系我?王一,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恨之入骨,因为你杀了安然,可你还要来找我,你就不怕我威胁你吗?”她吼的声嘶力竭,抓着他头发的力度也愈发用力。
“呵,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我的身份。一个男人千方百计的联系你,除了想要得到你,还能有什么想法。”王一忍着疼痛不去看古语,将头偏向别处,神情镇定而自然。
古语握着王一头发的手不由的松了松,那头银灰色的头发散落开来,露出一头黑色的头发,王一撕开脸上那张面皮,露出他原先本就不错的皮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安然,还害了妍妍?”古语看到他的脸,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划了几下,留下浅红的伤疤。
“为什么?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五年前,我妹妹被他玩了就甩,最后患了抑郁症怀着孕从二十层的大楼一跃而下,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手中拿着生日蛋糕,看见她的身体到处都是血,你知道吗?那是我日日夜夜的梦魇。妍妍的父亲贪赃枉法,在被查到的时候竟然全都栽赃到我父亲身上,我父亲那时正生病住院听到这个消息吐了几口鲜血就此西去,你可知道我当时心里的悲痛?”王一似乎是想起了他的妹妹和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包着晶莹的泪水。
王一扣了扣食指处的黑指甲,妍妍的一只手臂就变成了黑色,他还想转动更多。
“黑木香的解药是什么?拿出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用血喂养出黑木香,安然死了,我却还活着。”古语对着王一吼道,用沙哑的声音问着。
“答案其实很简单,无药可解。知道你为什么没事吗?因为你用在安然身上的黑木香,是第四次。黑木香,用三次,生出另一个人格,四次,则死亡。当初我妹妹为了得到他就使用过黑木香,而当时的黑木香还是试用品,人性的丑恶都出现在了安然的身上,他变成了贪婪,自私,不知满足的失败品。我应该表扬你的,你不过是偶然得到了黑木香却为我办成这么多事,还帮我除去了两个我憎恨着的人,真是要感谢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一笑的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停不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没有闻黑木香,那你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古语看着他,眼里流出一丝期许。
“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我的仇已报,两天后若是妍妍没有再闻黑木香就会变成黑木。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一撇过头去,失望的看了一眼古语之后,久久看着妍妍,那眼中满是狠辣与快感。
妍妍像是一个人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古语趁他注意力分散时,从他食指中将黑色的指甲取下来,然后将指甲放入口中咬碎吞下,王一眼中流落出一丝落寞和不可置信,然后偏了偏头。
古语摸了摸王一的手腕,脉搏已停止跳动,妍妍也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妍妍已恢复了记忆,将父亲栽赃员工的事情交由了法律处理。
古语也从此销声匿迹。
有人说她已经不在了,也有人说她去异国旅游了,谁知道呢?
两个男子手里拿着黑木香,点燃后白色烟雾在空中飘荡,他们闭上眼感受身体的舒畅,吸入更多的香气。
将你心中梦寐以求的对象作为筹码,去下一场没有结局的赌注,香气将爱情缠绕,而命运就此转变,或许一筹莫展,或许展翅高飞,都终究是心间深深地执念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