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梦》夏夏南南有乔木

14、墓里伤亡，太阿亲事

　　仙人墓，真的是墓地。它里面睡着的都是九云的先人，剑、画、音皆有。
　　赵知源选择了从仙人墓的大石门进去，堂堂正正的。墓外有扁竹根的花开得正艳，白灿灿。这里是一个很湿润的地方。
　　蜘蛛结的网乱糟糟地叠满了墓穴的口，赵知源用剑鞘轻轻挥开了，便进去了。
　　里面没有一具白骨，没有棺木，有的只是风。风呼呼地在墓地里跑来跑去，没有谁可以截住它。也没有花，草也没有，但是有一条狭窄的密道。赵知源走过去，他剑斜握在胸前，随时准备拔出。他脚踏上去，一粒沙子从密道壁上滚落下来。
　　突然之间，一把剑，一把白玉一般的剑，刺啦一声刺向赵知源。他举剑格挡，两剑相撞，火花四溅，发出砰砰的声音。那剑却未停下，它突得拐了个弯，从赵知源胳膊下穿过。赵知源急忙躲避，那剑也仿佛长了眼睛，死死跟着他，飞快地削掉了他一缕头发。赵知源脚飞快地点了一下地，退回到墓地口。那处却突然变了，赵知源不料，硬生生撞上去，发出巨大的响声。那剑仍旧跟着而来，赵知源哇得吐了一口血，再没有力气闪躲，生受了这一剑。这剑刺在了他的左胸，刺入的时候那剑是从骨头上下去的。他肋骨断了大概有两根，他又吐了一口黑色的血。那剑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壁上，他只要轻微一动，那剑便更深一分。
　　他的嘴唇渐渐失了血色，变成了纸一样的白色。他闭着眼，慢慢喘着气。气息逐渐微弱下去，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太阿村离九云不算远，也不算近，晋万年踏着神行步，也走了大约大半天的时间。待到他到达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土坯的房屋上，有的盖着瓦片，有的只是稻草。更有些人家，居住的就是草房。此时日暮，户户人家都已归家，缕缕炊烟从屋顶钻出来。村落前确实有湖，有河，河水缓缓注入湖中。而湖的另一边，却有几个十分的决口，湖水从那里快速流走。
　　大抵是要先找个宿处。晋万年心想。
　　他往村落深处走去，人们大都闭了户，只有狗懒懒地蹲在柴门旁。晋万年走过，狗便汪汪汪大叫起来。不一会，村中便是一片狗叫，他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那是一户刚办完喜事的人家，门上还贴着红红的喜字。
　　他伸手叩门，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过了片刻才姗姗来迟，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你是什么人？”
　　“在下晋万年，”晋万年行了个礼，面上一片笑意，“途径此地，不料天色已晚。”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是否可以在贵府借宿一晚？”
　　那家丁摸了摸头，颇有些谨慎，仔细打量了晋万年许久，方道：“客人末要离开，待我去询问一下老爷。”
　　过了不一会，那家丁又出来了，他作了邀请的姿势：“您请进。”
　　这一家的主人在大厅上坐着，大厅上也是一片成过亲的景象。可那主人却眉头不展，似有无限烦心事。
　　那是一对夫妇，皆已年过半百。那么这桩婚事，必定是为他们的儿子举办的。如今这般景色，可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
　　晋万年跟随家丁走上前去，礼貌地向这对夫妇问了好，又喝了几口茶，闲聊了几句，说自己是从建安而来，往家乡而去，不料行到此处，暮色已到。
　　“此处遍寻不到旅店，只好叨扰两位了。”晋万年满是歉意地说。
　　夫妇俩却都很好客，听了这话，便让人去替他整理床褥，又热情询问他是否用过了饭。晋万年推辞说已经吃过了，便跟着此前那家丁走了出去。
　　“这位兄弟，不知贵府这亲事是为谁所办？也让坐下见见，沾沾喜气呗。”晋万年试探着问。
　　谁料那家丁脸上神色竟一下子愤怒了起来：“可别说亲事了，我家大少爷被蛇吃了，还哪里娶得了什么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