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昧盲

41、番外（一）

　　离光柱消失已经有几年了，在这几年里百叶一直与秦恨天他们一起待在魔界，在几番努力下终于，在秦恨天同意了这次出入人界的机会。

　　繁忙的上京街道上，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紧密的走在一起，已然二十二岁的百叶比之从前要显得成熟的多，一身白衣面容和煦的他看上去十分的亲切感，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俊俏先生。

　　现在的时间正是下午，不算热烈的太阳光温暖的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路边摆满的盆盆鲜花看上去更加的娇艳。

　　今天是上京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虽然未到入夜，但大街小巷却都摆满了盛开的鲜花，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让人心情欢快。

　　在这一天的白日，未出阁的女子们都会面带轻纱手持彩绢在路上行走，一旦看到自己心仪的男子便可把彩绢递给男子，男子若接受则算合成一对爱侣。

　　至于男子手中则是一人一只丝穗，道理与女子的彩绢相同。

　　与冷着一张脸、气势可怖的秦恨天相比，和煦温和的百叶真是让人舒心了不少，对他有意的人也自是不少。

　　看着眼前一位位带着面纱从百叶身前走过的女子，秦恨天的一张冷脸黑如锅底。

　　讨好的牵住男人的手掌，百叶把手里一直攥着的丝穗递到了男人的手里，“好了，你的呢？”

　　脸色稍缓的秦恨天接过手里头红色的丝穗，默默地低头把腰间绑着的蓝色丝穗塞到了百叶的手里，他霸道的说，“不许收她们的。”

　　轻轻一笑，百叶郑重的把蓝色的丝穗系挂到了腰间。

　　许诺后的百叶果真如他所说对路过的女子们的彩绢，通通采取拒绝的姿态，见流水无情的少女们也只得转身走过，寻觅他人。

　　走过这条繁忙的街道后，几座相依偎的阁楼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那些阁楼边挂着红艳艳的彩灯，彩灯旁的阁楼上站立着一位面带红纱、举止婀娜的红衣女子，看那女子手中高举的精致绣球，俨然一副抛绣球招亲的架势。

　　数位或老或少、或高或矮、或俊或丑的男子满是期盼的站在阁楼下，望着美丽的大家闺秀挤挤攘攘的哄闹着。

　　“徐家小姐，快抛绣球啊，大家伙都等着呢。”一位小二装扮的青年起哄的叫嚷着。

　　“抛给我，抛给我。”其余人急促的催促着。

　　徐家小姐在上京是有名的大家闺秀，能娶到她就相当于娶到了一座金矿，后半辈子可以说是不用愁了，只要接到这绣球，美女金山便唾手可得，这样的好运谁不想要。

　　“是抛绣球，还是第一次见。”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百叶很是新奇。

　　“无聊。”秦恨天道，可见百叶好奇就算讨厌，也还是没挪窝。

　　站立在阁楼之上的徐姐小姐眺望楼下众人，在细细扫视一番后，目光锁定在了模样俊俏一派温和的百叶。

　　娇羞的低头一笑，紧握手心的绣球，徐姐小姐看准百叶所在的位置后，一个用力把金红色的绣球朝着百叶扔了过去。

　　在徐家小姐盯着百叶看来看去时，秦恨天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在绣球朝着百叶飞来的那一刻，他冷着张脸一个用力准确无误的把绣球又给拍了回去。

　　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百叶，“什么情况？”

　　“！”抱住怀里被拍回来的绣球，徐家小姐满脸怒容。

　　身后的丫鬟不禁问道，“小姐，还抛吗？”

　　“哼，当然抛了，本小姐就不信了。”好胜心强的徐家小姐皱着眉再次瞄准百叶，一个用力重新把绣球抛了过去。

　　“？又来了？”抬头看着再次飞来的绣球，百叶一个闪身避了过去。

　　这一次虽无需秦恨天动手，可挤在他们身旁的围观群众却个个抬起手把绣球往上拍。

　　听着耳边响亮的‘怦怦’声，徐家小姐攥紧绣帕面色担忧，终于，在几番来回后，那颗金红色的绣球落到了一位俊朗的高大男子手里。

　　碰巧路过的男子看着手心的绣球微红着脸，“这、小姐的绣球...”

　　见绣球没有落到百叶的怀里，丫鬟有些担忧的问，“小姐？要重来吗？”

　　红着脸庞看着楼下的举着绣球的男人，徐家小姐满心欢喜，“不用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他了。”

　　真是傻呆呆的。

　　到此，抛绣球一事算是有了结论，没拿到绣球的百叶才算是松了口气。

　　离开阁楼，百叶悠闲的逛起了上京的街道。

　　来到一处摊位前，百叶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老板，这些东西怎么卖？”

　　四十多岁的男人笑嘻嘻的介绍着，“公子，今天是上京的花灯节所以我卖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公子若是有属意的女子可以买上一对，赠给她。”

　　低头看着样式别致的小玩意，百叶看来看去，挑中了一对手指大小的指环，那对指环一大一小是由翠玉打造而成的。

　　拿起两只指环，百叶试着把小的那只套进了中指上，尺寸刚巧合适，“老板，这两只多少钱？”

　　见百叶选了小的那只，老板有些怔愣，“公子...这一共两钱银子...”

　　付完账后，百叶拿起大些的那只往秦恨天的手上套去，套中指紧了些，套无名指倒是刚刚好。

　　无言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老板，脑子有些糊涂了，“还能这么来的吗。”

　　两人就这么一直逛到了晚上，到了晚上四周的彩灯齐齐亮起，在漆黑的深夜中美如梦境，上京街道上的每一处角落都被夜间的彩灯照亮，让人找不出一处黑暗。

　　白日女子们纷纷戴着面纱，但到了夜晚她们脸上的面纱又会消失不见，举着心仪的彩灯在街道上来回逛着。

　　举着手里青色的彩灯，百叶与秦恨天两人并排走到了上京的河边。

　　望着河面上顺着河流飘荡的荷花灯，百叶道，“是许愿荷花灯啊，要许个愿吗？”

　　秦恨天看看百叶眼中的期盼，无奈点头。

　　从河边的摊铺上取了两盏荷花灯后，百叶拿着毛笔沾沾墨汁，在白色纸张上写下了：‘天下太平。’

　　秦恨天眼一撇，‘没写我。’

　　看完也跟着写了句，‘与子之手与子偕老。’

　　“写的什么？”百叶边说边凑到秦恨天跟前。

　　捏住纸张快速的折了两折，秦恨天道，“没什么。”说完直接把纸放入了荷花灯内。

　　点上两根蜡烛，把荷花灯放入河面，两盏精巧的荷花灯就这么顺着河流慢慢飘远，看上去像极了星河中的花蕾，梦幻璀璨。

　　“真美啊。”站在桥上眺望的百叶喃喃。

　　缓缓流淌的花河倒影在百叶眼中，让秦恨天看的有些恍惚了，僵硬的摆正脑袋他轻声说，“...以后有机会再来。”

　　百叶惊讶扭头，“真的？！”

　　缓缓点头，“咳，是。”

　　悄悄牵住秦恨天温热的大手，百叶弯起眼睛满脸窃笑，感受着秦恨天右手上的老茧，百叶好奇的用手指慢慢磨搓着。

　　微颤着右手，秦恨天一把紧握住百叶的手，低声道，“别玩了...”有些痒。

　　笑着拉着那只大手，百叶心里甜滋滋的。

　　舒心的度过这一天完美的花灯节，百叶心满意足的回了魔界，不知道下一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也许又会赶上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