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世子妃》慕宸不哭

20、白氏如颜

　　玉竹笑盈盈地给白如颜主仆打了帘子，面上尽是和暖如春的笑意：

　　“二小姐今儿个得空来寻咱们小姐呢。”

　　即便白如颜真的是带着芽芝来赔罪，玉竹也不会把话说到明面上，好歹全了白如颜的面子才是。

　　白如颜身着一件秋月白织锦小袄，约莫七八分新的模样，下身一条翡翠撒花洋绉裙，倒是显得亭亭玉立，颇有几分身段。

　　只是这小袄和裙子似乎都有几分眼熟，便是玉竹眼底也晃过一丝了然，这可不就是白玉颜穿过的衣裳么。

　　白玉颜比白如颜大了两岁，如今白玉颜虚岁十四，正是待选的年纪，而白如颜虚岁也已经十二，原本的身段多了几分窈窕的身姿，到底快及笄。

　　听见玉竹的话，白如颜微微上扬的杏眼一眯，就弯成了月牙儿形状。她的颜色并不算十分美丽，但是却让人觉得舒服亲切，让人想要亲近。

　　白如颜的母亲似乎也是这般的模样，只是姿色大抵还要更加好上几分，到底成了扬名上京城的女子，哪里能够弱了去。

　　当年一度让沈氏砸了满屋子的瓷器，不过是因为可人小意的模样得了大伯父的心罢了。

　　如今白如颜到底只是因为没有长开。

　　白妩颜心知自己这位二姐是个能耐人，性子能屈能伸，又能够笼络住男人的心，比旁的女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玉竹姑娘哪里的话，不过是近日忙绿劳累了些，不然自然该是日日来寻了妹妹一块儿玩耍才是。”

　　白如颜的声音婉转温柔，像是情人的低喃一般，如春风雨露，轻而和缓，十分悦耳。便是听她说话，都像是一种享受。

　　上一辈子，似乎也有这么一幕。

　　白妩颜心里想到，自己到底是怎么应对的呢？似乎是去牵了白如颜的手？

　　到底隔了太远，白妩颜也不记得具体，只知道自己三言两语便被白如颜笼络住，打从某一天起便处处护着白如颜。

　　到底是哪里忙碌劳累呢？不过是因为侍疾辛苦，又处处被周氏磋磨，白如颜明面上不敢说出口，却在此时暗示白妩颜。

　　白妩颜甜甜地笑了一下：“二姐别说，我也忙着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里就是喜欢犯困，吃了就想睡，没得睡了两觉，一日就没了。这冬天的日头就是短，一晃儿就睡过去了一日。”

　　满脸都是天真的笑意，浑然不觉白如颜话中的深意。

　　白如颜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春天的梨花一般轻轻柔柔，让人见之可亲。

　　“妹妹年纪小呢，多睡些才能长身体。”

　　半点儿没有嫉妒的样子，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这段数可比周氏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白妩颜也不着急，总归自己和白如颜上辈子没什么深仇大恨，这辈子，也不过是不想被她利用而已，且看她想如何便是。

　　“姐姐这遭来，是因为方才芽芝在厨房冲撞了红杉姑娘，不过是领着她来给红杉赔罪。”

　　二等丫鬟之间的冲突，值当燕国公府上二小姐亲自来给三小姐赔罪，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多出多少闲话。

　　便是嫡庶有别，也没得这般糟践了小姐的道理。

　　白如颜如今巴巴地赶了上来，白妩颜倒是不介意担着刁蛮任性的名声，只是笑了笑道：

　　“不过是些小事情，怎么就值当二姐亲自过来这一趟？”

　　一句话，就把白如颜剩下的满腔话都按了回去。原本打算着就此诉苦的白如颜，也只得放下了话头，顺着白妩颜的话应和几句。

　　白妩颜捻着盘子里的如意卷小小地咬了一口，便听见白如颜说道：

　　“当年二婶还在的时候，就极喜欢吃如意卷儿。不想妹妹如今也这般爱吃呢。”

　　说到最后，竟然还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眼中隐约有些泪意。

　　白如颜的二婶，便是白妩颜的母亲，穆婉霜。

　　看来这二姐是打定主意要在自己身上讨些好处去，竟然连母亲都搬了出来，白妩颜手上一顿，将如意卷放在碟子里，低下头不说话。

　　白如颜只当白妩颜是心里思念母亲，又说了两句：

　　“我的母亲也早早的去了，咱们这偌大的府里，就咱们两个苦命的人。日后咱们可要好生相处才是。”

　　言语之中，颇多哀戚之声，闻着伤心，便是边上伺候着的丫鬟，也有几个眼中多了几分怜悯同情。

　　如果白妩颜真的只有六岁，话说到这里必定就被白如颜唬了去。白妩颜年幼丧母的事情和白如颜倒是有几分相似，现下白如颜拿出来说，效果自然应当不凡。

　　白妩颜圆溜溜的眼睛里面瞬间就沾满了水珠子，小嘴一撇，狠狠瞪了白如颜一眼。小巧的贝齿咬了唇，怒道：

　　“二姐姐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你母亲好好地活着，怎么就早早地去了？”

　　白如颜一介庶女，她的母亲自然是大夫人沈氏，而不是那个早早去了的姨娘。沈氏还好好地活着，若是今日这番话传了出去，白如颜别想有好日子过。

　　诅咒嫡母的名头，白如颜可担当不起。

　　白如颜面有赧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道：“是我说错了，不是母亲，是我姨娘。”

　　这会子也不用白妩颜发怒，她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母亲什么时候和一个姨娘相提并论了？我竟然不知道？”

　　这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惹怒了白妩颜的一句话。

　　穆婉霜是侯府嫡女，世子夫人，尊享超品的葬礼与谥号，哪里是区区一个姨娘能够比得上的？

　　这句话一说，白如颜彻底没了声音。

　　她不过是来搏一搏白妩颜的同情，哪里知道白如颜心里如此通透，竟然如同那些久居内宅的女子一般，句句话都能找到人的错漏，竟然是把自己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短短一句话，就被白妩颜抓了两次把柄，白如颜心里恼恨，面上尴尬，到底不敢再拿白妩颜当那等好骗的小孩子，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是姐姐说错了话，妹妹别往心里去才是。”

　　白妩颜自打重生以后就懒得待见这些虚情假意的姐妹情深，只冷了脸色也不接白如颜的话，脸上似乎被怒气弄得通红，眼圈也微微地红了，似乎还是不能对方才的事情释怀。

　　玉竹看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忙出来打了圆场：

　　“二小姐，咱们小姐只是心里尊敬世子夫人，这会子怕是回转不过来，您且先回去，待婢子们劝好了再来罢。”

　　白如颜到底年岁不大，也觉得此时颇有几分尴尬，只是到底不愿意无功而返，又对着白妩颜说了几句，见白妩颜还是一副不声不响的模样，也只好放弃，带着丫鬟走出了白妩颜的住处。

　　玉竹掀了帘子送白如颜主仆三人出了碧纱橱，还不待玉竹和三人道别，白如颜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自怜身世的模样说：

　　“我不过是想和三妹妹交好而已，如今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这个做姐姐的哪里能够不多照顾她几分？”

　　玉竹心里明镜儿似的，白如颜往日里哪里能够和白妩颜说上几句话？姐妹情当真还没有一个院子里的丫鬟多，这会子说要照顾白妩颜，怕是要自家小姐反过来照顾她才是真。

　　真真是当三小姐年纪小，一个个都当三小姐是好欺负的不成？

　　“二小姐哪里的话，三小姐有咱们伺候着，怎么就会有什么地方短了缺了的？便是婢子们真的伺候不周到，太夫人也不会让嫡孙女儿吃了苦头去，二小姐且放心就好。”

　　玉竹把嫡字咬得重上几分，偏偏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有道理，让人辩驳不过去。

　　只是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有几分来气。

　　等到走远了些，流翘才道：“这玉竹当真是仗势欺人。”

　　玉竹仗势，自然是仗着白妩颜的势。

　　“你觉着，白妩颜是这么聪明的人吗？三言两语便拿捏住了我的话柄？”白如颜倒是不在意这些个丫鬟们的口舌，她更关心重要的人的想法。

　　流翘思索片刻，只觉得白妩颜今日的一举一动都似小女孩一般，只得道：

　　“奴婢瞧着，三小姐不是懂得这些弯弯绕儿的人，不过她身边的丫鬟都跟人精儿似的，未必就不会私下里教了三小姐这些内宅的门道。”

　　到底白如颜和流翘生长在内宅，年纪也不大，不懂其中的门道，只觉得白妩颜是被身边的人教会的，却不知道，这种一字一句都能拿人话柄的本事儿，一般的内宅妇人都做不来。

　　出入宫廷多年，御前对答字斟句酌，生怕出了一点儿错的经历，可不是这些小姑娘家家的人能够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