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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危险注视 ...

  •   平春城十分热闹,四处都可以看见各种盛开的花卉,可以说是满城春色。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花香,城里的人穿的也不是灰色的粗布麻衣,而是色泽比较鲜艳的绸布衣裳。不仅是花朵为城池添了几分春意,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易良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路上颇有些好奇地跟着李子彰往前走。他摸了摸自己从那个被他救的狼族男子处得来的腰包,走在路上都有了些底气。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李子彰坐诊的医馆,和仁医馆。

      医馆之中人非常多,而且药味浓重。易良皱了皱眉,正想着和李子彰说一声,自己独自在城里逛逛,就见李子彰斜挎着一个方盒子走了出来。

      “我要去杏柳酒馆出诊,你要一起去吗?”李子彰声音和煦地说。

      易良反正暂时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走出了医馆。

      自从进了城,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易良就总感觉有许多若有若无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起初他以为是错觉,然而这次在街上行走时,那些眼神依旧没有消失,从四面八方而来。

      易良转过头,就看见旁边有一人猝不及防接触到他的目光,慌张地转过头,匆忙间还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易良小声地对着李子彰道。

      李子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很多人都在看我?”

      李子彰扫了周围一眼,他也注意到了那些落在易良身上的目光,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好起来,声音闷闷地说了声:“不知道。”

      易良看着他的反应,挑了挑眉,不知道?

      他想着李子彰之前看见他的特殊反应,他的目光和这里的许多目光十分相似,当时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他自问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不至于到让人一见倾心的地步吧。

      那这些人为什么看着他?

      易良略一思索,他将手搭在了自己腹部的位置,感受到那颗内丹的存在。

      难道说,这一切异象和这颗狐妖内丹有关系?

      李子彰曾经说过,狐族狡诈,而且擅于魅惑人心。更何况,他肚子里的还是一直千年雌性狐狸的内丹,会在无形之间对他人产生强大的吸引力,也不足为奇。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目光都来自于男性,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原因。

      易良皱起眉头,先不说这样的目光会让他感到不适,就说这种异象,岂不是在明晃晃地说明他不正常。万一被一些高人,或者杀害那只狐狸的凶手发现怎么办?

      就在易良思索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杏柳酒馆外。

      易良刚走到这里,就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酒香,那酒香绵长醉人,还带着一点杏子的芬芳。

      李子彰笑着道:“杏柳酒馆的杏梅酒远近闻名,口感细腻香甜,你一会儿可以尝一尝。”

      易良点了点头。

      眼前的酒馆外观看着十分精致,雕花楼阁,屋檐之下挂着红灯笼。许多柳树围绕着酒馆,酒馆之外有一个小湖,上面开着一些莲花。

      李子彰去给病人问诊的时候,易良就坐在酒馆二楼的一个座位上,拿起手中的杏梅酒,浅浅地喝着。

      也许是因为内丹的原因,易良的视觉和听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所以他听见了,在酒馆角落里,一个屏风遮挡起来的空间下,几个人的小声私语。

      “听说昨天皇上大发雷霆,血洗了丞相府,现在朝廷人人自危。”那人说完叹了一口气,“这当官也不好做啊。”

      另一个人笑骂道:“你不心疼自己,到心疼起来每日吃香喝辣的官老爷。”

      那人也不恼,只笑呵呵地说:“在这样的朝廷里,那些官老爷未必有我过得舒服哩。”

      “呸。”另一个人显然不信。

      那人啧了一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今这位圣上,可是妥妥一个暴君。”

      “听说他私下里养了一堆鹰犬,朝廷之上敢反抗他的,全部被他的人私下杀掉了。当初被灭门的王家,听说就是皇上的人暗中处理的,最后却将锅扔给了李家,直接一石二鸟,将两个家族都拔的干干净净。”

      “这······王家的事是皇上下手的?”另一个人此时也不嘲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残忍的事,声音中带着恐慌。

      “当然。”那人压低了声音,“而且,我还听我在宫里当值的熟人说,这陛下喜怒无常,性情暴虐,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不慎就非死即伤。而且他还总喜欢用各种酷刑,听人说,夜晚的宫里,总能听到许多人的哀嚎声和惨叫声,恐怖的很呐。”

      “整个宫里的气氛,就像那梅雨季节的天一样,阴气沉沉的。”

      “这、这是真的假的?”另一个人明显是吓到了。

      “当然是真的。”那人继续说,“我一个姑姑就在宫里当女官,这还能有假?更奇怪的一点是,当今陛下已年近三十,却从来没有临幸过后宫。所以有人怀疑,他可能是那方面有问题,所以才会性情乖戾暴虐。”

      “这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个人又想听又恐惧,最后干脆道,“你还是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而且,天家之事,你我岂敢妄议。”

      “哈哈哈。”那人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放心,这附近没人,再说了,我们声音这么小,如何能有人听见。”

      “就算如此,那也别再说了。”另一个人匆匆结束了话题。

      在另一个人的坚持下,那人终于没有再执着于讲一些皇家密辛,而是转到了别的话题上来。

      而作为隔墙那只耳朵的易良,正拿着酒杯,津津有味地听着。见他们不说了,还颇有些遗憾。

      这杏梅酒喝着细腻可口,后劲却挺重。不过易良酒量很好,此时虽然处于有些微醺的状态,但也无大碍。

      就在他半趴在桌上,一只手懒洋洋地举着酒杯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个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事实上,自从他走进了这家酒馆,来自别人的注视就没有少过。

      然而这目光和别人不同,在那目光的注视下,易良那一点点微醺的醉意彻底消失。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条暗处的毒蛇盯上了,一下从暖春的状态掉入了寒冬,全身的警报系统都跟着响了起来。

      易良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了一个惨白的面具,还有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十分邪性。瞳孔是墨绿色的,其中好像刻着繁复的花纹,带着强烈的吸引力。好像多看几眼,就会迷失自己,进入了对方的陷阱里。

      易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觉得这一瞬间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蛇缠绕着的猎物,濒死的状态落在了猎人的眼睛里。猎人在捉拿猎物,并且享受绞杀这种方式,享受着对方逐渐绝望、无力、失去生机的过程。

      就在他僵硬在对方的目光之下时,一只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同时一个声音响起:“易良,你在看什么?”

      易良呆滞地转动目光,在看见李子彰的脸后,他终于回过神来。

      他再次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却发现那道目光消失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已经不在这里。

      易良收回目光,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最后看了那个方向一眼,他就转过身,走下了楼。

      李子彰有些疑惑地看着易良一直盯着的方向,最后往肩膀上挪了挪药箱的带子,跟上了易良的脚步。

      二人走在街上的时候,易良一直沉默不言,被那道目光注视的感觉好像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上。他想,他短时间是忘不了那双眼睛了。

      就是不知道,那双眼睛属于何人。

      就这样安静地走在街道上,突然,原本祥和的街道吵闹了起来。

      一列队伍行走在街道上,跨坐在高头大马身上的人腰间都别着大刀,一个个黑着脸孔,不苟言笑。队伍之中,有一辆巨大豪华的马车。马车帘子垂下,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景色。

      在这样的一支队伍下,所有的人都往两边躲,为队伍留出位置来。他们同时垂下了头,不敢看那队伍中的人。

      易良跟着李子彰站在街道旁,他本来抬着头,却被李子彰轻轻地按了下去。

      他低下头,看见李子彰对着他摇了摇头。

      就在马车快要经过易良所在的位置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啊!”那人哭喊着跪下来,“大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要跑到路中间来打扰你们的。”

      “是他们,是谁?是谁推我出来的!”

      “大爷,您就饶了我吧。”

      那人哭喊着,然而随着一声刀刃出鞘的声音,那个声音彻底静了下来。

      易良瞳孔微微睁大,既是为这队人的草菅人命,更是因为那死亡之人的声音,他刚刚才听过。那正是他在酒楼中听见的,议论皇家事的人。

      所以,在那个人的惨叫声消失的一瞬间,易良下意识地就抬起头。

      然后他就看见了刚好驶在他面前的马车,马车侧边的帘子被风吹起,只一瞬间又再次落下。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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