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逐光》巴西莓

46、第四十六章

　　里奥·利马站在球场上，现在雨滴已经变成蒙蒙细雨，沁凉沁凉的。
　　他那张凶悍的面孔因为胜利带着难得的笑，埃瓦里斯托从看台通道上下来时，里奥·利马也是正往替补席那里走。
　　“埃瓦。”
　　看到埃瓦向自己走过来，里奥更开心了些，当埃瓦走到自己身前才发现他身上湿漉漉的。

　　里奥转头，长腿一跨到了替补席座位上，从包里拿了一件外套扔给了埃瓦里斯托。
　　“里奥，恭喜你。”
　　里奥·利马揉了揉小家伙的卷毛：“你什么时候能照顾好你自己？”
　　“别揉。”埃瓦后退两步躲开里奥的大手，脸上气鼓鼓的。
　　里奥将埃瓦里斯托手里的外套拿了回来，披在他身上，帮他把上面的扣子理好，又翻好了衣领，大手抚平了皱褶：“等你学会注意身体再说吧。”
　　埃瓦轻哼了一声。

　　雨还在下，埃瓦被里奥放在替补席的雨棚下，里奥走过去和自己的队友汇合，走之前他还是长臂一伸揉了揉埃瓦的小脑袋：“等我。”

　　埃瓦坐了下来，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手机。
　　手机页面停在之前打开的土伦杯比赛现场文字直播上，葡萄牙队和中国队的半决赛，实时比分是1-1，葡萄牙的伊格尼斯和中国的张欢各有一粒进球。
　　【中国队踢得不错嘛。】
　　【那个叫什么zang的，跑的很快。】
　　【是zhang。应该是中国队的队长。】
　　【你们说，罗德里格斯为什么还没有进球。】
　　【球盲吗？拉开空挡制造机会罗德里格斯什么没有干？】
　　【怎么感觉要打加时赛啊……】
　　【还说什么年轻一代，连中国队都踢的这么艰难。】
　　【中国队怎么了！】
　　……
　　此时比赛已经来到了第80分钟。
　　他抬头看了一眼绿茵场上，阿根廷队已经开始收拾收拾登上颁奖台，准备去领银牌了。巴西队此时也都换了新的球衣准备上台领奖。
　　离里奥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埃瓦把手机转向了实时视频直播。

　　他对屏幕场上的这只球队感情复杂。
　　在德国的法兰克福球场，整个球场都被红色点亮。葡萄牙的球迷们穿着红色的球衣，中国的球迷们也穿着红色的球衣。
　　鲜红色是法兰克福球场今天的颜色。

　　替补席此时已经空了，埃瓦一个人坐在棚子下面的塑料凳子上。卡塔琳娜发来了简讯，问他在哪里。
　　Ewa：和里奥在一起，下雨，你先回去吧。
　　卡塔琳娜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大概是相信里奥，她可能回去了。
　　埃瓦将腿蜷缩起来，他觉得有些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集中注意力。

　　手机上葡萄牙队和中国队的比赛仍然在继续，埃瓦看的倒是很认真——以前他叫苏稼的时候，中国虽然在世界杯上没什么作为，但在07年的时候，国奥队还是在土伦杯上获得过亚军的好成绩，07之前也曾取得过季军和殿军，但是就在之后的14年参加过的土伦杯，连小组出线都没能拿到过。

　　2031年的德国土伦杯，中国队打得非常好看，在葡萄牙青年队有这么多青年才俊的情况下顽强拼搏，到比赛第八十六分钟都还是平分秋色。

　　“伊格尼斯拿球！”
　　解说突然激动起来：“内切！内切！”
　　埃瓦看着身穿绿衣（葡萄牙客场球衣）的伊格尼斯带球，和中路的罗德里格斯配合二过一，中国的中后卫沈瑞征被过的很干净。
　　“Gooooooooooooool！”

　　葡萄牙2-1中国。

　　弗郎西斯科·罗德里格斯在比赛第89分钟打入了关键的一球。
　　绝杀。

　　埃瓦关掉了直播，他觉得更冷了一些，从骨髓里泛着冷意。

　　里奥在奖台上和队长一起举起了奖杯，便彻底结束了这场被誉为“美洲德比”的比赛。其他巴西球员被一个一个拉过去带着奖牌站在贴满赞助商广告的那面墙前接受采访，里奥只在混合区说了几句就结束了。
　　他要去把埃瓦领过来。

　　“你怎么了？”里奥去接埃瓦时，发现他的脸有些煞白。
　　“里奥，我感觉我头有点疼。”埃瓦颤抖着他苍白的嘴唇：“我感觉冷。”
　　里奥本来带着笑容的脸色冷了下来，他那浓眉拧到了一起。

　　“利马，等会有飞机。”正在庆祝的巴西队友见里奥朝场外走去连忙喊住他。
　　“不了，”这个高大的男人说，“我还是有事情。”他怀里抱着一个少年，另一只手正在给他的经纪人纽顿打电话。

　　在里奥路过球员通道的时候，阿根廷人波索看见了他。这个球场上的霸王龙此时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少年人，脸色很焦急。

　　虽然在场上被过的很惨，但波索还是上前，谁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他看见了埃瓦：“这是……”
　　里奥虽然打了经纪人的电话，但是纽顿在阿根廷街头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把司机和医院都安排好。看见了波索，里奥稍微愣了一下，便很迅速的说：“我怀里的这个孩子生病了，我要带他去医院。”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是葡萄牙语，里奥抿了抿嘴，想改用西班牙语重新说一下，但是他的西班牙语不是很好。
　　波索听懂了——他在葡萄牙踢球，葡萄牙语说的很好。

　　这个阿根廷后卫再次打量了一下在里奥怀里脸色煞白的埃瓦，说道：“跟我走，我开车带你们去医院。”
　　里奥也没有推辞，抱着埃瓦就跨着长腿跟着波索走工作人员的道路避开人群去了地下停车库。

　　埃瓦觉得很冷，又过了一会儿，很热，好像在炭火上烤着，又被突然放进了液氮的罐子里。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的很。
　　想张开嘴吧，嘴巴却干涩的动也不动。
　　好难受啊。
　　他这么想着。
　　我在哪里？
　　我怎么了？

　　波索去医药台领了药，他仔细的对着手里的药和用手机查着，对运动员来说很多药是不能用的，虽然现在是在假期里，但是他还是需要仔细核对一下这些药的成分。
　　“给我吧！”里奥说，他拿过波索手里的袋子，将这个拍了照片，传给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波索走近了埃瓦的床头，他们俱乐部队里最嫩的那一颗小甜菜此时好像焉巴巴的咸菜，躺在病床上，小脸泛着红，嘴唇干的有些起皮了。

　　“很感谢你。”里奥·利马得到私人医生的回复后将药品整理好放在床头柜上。
　　“我是他俱乐部的队友波索，”波索干巴巴地说，“我是本菲卡的球员。”他知道像利马这样的巨星不一定会知道他这种小球员在哪里踢球。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里奥也干巴巴地说：“我是他哥哥。”
　　里奥当然知道波索是在本菲卡，他知道本菲卡一线队的每一个球员。

　　“哦。”

　　气氛冷了一会儿。
　　“谢谢你的帮助，我想你可以回家了。”
　　“……不，”波索说，“我想看埃瓦退烧，我不放心。”
　　“你随意。”
　　气氛又冷了下来。

　　埃瓦真的觉得很难受，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心里一直想着太多东西，给自己背负了太多压力，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好好休息，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烧让他在床上躺了好久。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眨了眨他那有些长的过分的睫毛，埃瓦心里疑惑极了，这里是哪里？
　　埃瓦将手放在床上想支撑起身体，但是身上太过于酸软没能成功。

　　“你醒了，”里奥说，他身上已经换了衣物，是纽顿安排的助理带过来的。
　　埃瓦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太过于嘶哑了：“我发烧了？”

　　“对，”里奥脸色很不好，但是他却很迅速的倒了一杯水，扶起埃瓦的头，动作轻柔的给他喂了些水。
　　“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夺冠第二天下午了。”
　　“我们还在阿根廷吗？”埃瓦听到这话有些激动，他腾地一下坐起了身子。
　　“对，你生病了。”
　　“对不起，里奥。”听到这话埃瓦有些愧疚。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的，”里奥冷冷地说，却动作很温柔的把病床上面摇了起来，掏出手机发了信息。
　　“给你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多少吃一点。”里奥给助理发了短信。
　　“嗯。”

　　过了一会儿，一个阿根廷长发男人跟着医生走了进来：“我说利马，你留在阿根廷被媒体报道了。”
　　来人是波索。
　　“波索？”
　　“你醒了？”波索看到埃瓦坐了起来，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快办出院。”
　　他低声对兄弟俩说：“不知道那些媒体会干什么。”

　　埃瓦刚刚想答应，就被里奥叫停了：“不，埃瓦身体现在不行，再等等。”

　　里奥走到波索面前，高大的身体有着巨大的压迫感：“等他好一点再说。”
　　阿根廷后卫后退了两步：“行。”
　　医生过来测量了体温，又问了一下埃瓦的感受，对这俩家长说：“问题不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波索跟着医生出去了，里奥出去没几分钟拿着助理买的食物回到了埃瓦身边。
　　埃瓦手还是有点酸软，他自己坚持自己吃饭。
　　里奥双手抱胸看着埃瓦吃粥，有些入神。

　　少年的嘴还是有点干的起皮，皮肤都显得更白了，小口小口吃着饭，让他想到5年前在阿莱芒的时候……

　　“里奥？”
　　“我出去处理点事。”里奥转身离开了病房。

　　埃瓦愣住了，他坐了一会儿又重新躺回床上，又直起身子，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盒子。
　　“什么东西啊？”

　　打开盒子，这个简陋的白色纸盒里装着闪瞎人眼的四块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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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
今天实习在法院去做笔录，然后被法官姐姐嫌弃了。
她们手速可以一个小时写至少八千（我觉得不止，可能一万二），我……3000不到。
书记员姐姐收我膝盖。我这渣渣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