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逐光》巴西莓

10、第十章

　　罗德里格斯炸毛了。
　　说真的，当你在球场上踢球，遇见一个小小的埃瓦里斯托·脾气超好·球技一流·长的好看·会助攻·罗沙，作为前锋的罗德里格斯很难不喜欢这样的队友，当然啦，长的超好和会助攻确实是比较重要的。
　　在埃瓦里斯托进入预备队第一场比赛，罗德里格斯就迅速决定了要和他成为朋友——助攻真的是太了解他的心了，饼喂的恰到好处，虽然沉迷美色也是原因。
　　自认为是埃瓦最好的朋友的罗德里格斯在这半年有不少艰辛——担心埃瓦在场上被对手铲翻，担心埃瓦被葡萄牙体育(即里斯本竞技)的伊格尼斯那不要脸的吃豆腐，还有就是西芒，天知道他一个门将和埃瓦里斯托这个前场（是中场，谢谢）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西芒也不看自己的预备队队长——弗郎西斯科·埃瓦是我的·助攻也是我的·罗德里格斯，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黑发，将毛巾搭在肩上走了出去。

　　“……”
　　算了，反正看埃瓦现在心情还不错。
　　不和他计较。

　　洗完澡，罗德里格斯再次邀请埃瓦里斯托到自己家去住。这次埃瓦同意了。

　　罗德里格斯家里住着父母和姐姐，他还有一个大哥，现在在西班牙工作。罗德里格斯的家在离本菲卡球场不远的地方，搭公交加步行20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外面是店铺，上面是住宅的临街房子。楼下是玛利亚妈妈开的便利店，两个外貌优秀大小伙子一起走在路上时，非常吸引人的目光。玛利亚坐在收银台前看见小儿子和他朋友走回来，笑着站起来迎接。
　　“哦，小天使，”这个和儿子一样拥有闪亮的沙金色头发的妇人已经四十多岁了，生活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风霜的痕迹，她的笑容好似里斯本的海风，温和地令人愉悦：“西斯科把你带回来了。”
　　她给了埃瓦一个贴面吻：“恭喜升入一线队。”
　　埃瓦也带着笑：“谢谢夫人。”

　　罗德里格斯和自己的妈妈抱怨了一下在俱乐部伙食好似喂兔子，得到了温柔的安慰——晚饭会做些好吃的来庆祝小伙子在一线队第一天。两个人便一起上楼。
　　罗德里格斯打开自己的卧室门，将埃瓦带了进来，两人一起坐在床上。

　　“埃瓦，”罗德里格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今天埃瓦没有上场带来的尴尬令一向话不少的罗德里格斯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放在心上，反而不知所措。

　　“你的签名足球呢？”埃瓦毕竟不是真的17岁的少年，他的心性远比这个年纪的孩子要坚强，虽然内心还是对白天的训练充满了疑惑，但他却能将这种情感压下去，不至于使其太过干扰自己的心绪。
　　埃瓦所说的足球，是罗德里格斯的父亲作为奖品赠给罗德里格斯的一颗签名足球。在白天训练基地里罗德里格斯就反复炫耀。
　　罗德里格斯听到埃瓦说足球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埃瓦到自己的书柜前指着玻璃窗：“看！”
　　那是一颗2016年欧洲杯的比赛专用球——法兰西之翼，足球上，有一个醒目的签名——虽然字体有些花的难以辨认，但是那确实是CR7。
　　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签名足球。
　　虽然罗纳尔多已经退役了十年，但是这个男人是葡萄牙足球历史上的又一个传奇，所有的葡萄牙男孩儿都爱他、都崇拜他，视其为偶像。
　　额……虽然苏稼死前他已经摆脱小小罗名号，还在曼联效力，已经是08年的足球先生了，可多年以后，当苏稼他成为埃瓦里斯托作为一个球员重新回顾时，以前只在报纸和电视上看过的这个球星，C·罗纳尔多已经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将自己铭刻在世界足坛的历史上。
　　“酷！”埃瓦里斯托赞叹道：“你说的奖品就是这个，真的很棒。”

　　虽然没有经历罗纳尔多最辉煌的那个时代，但埃瓦里斯托非常理解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对于一个葡萄牙的踢足球男孩的意义，那是一种指引。他知道C罗是西斯科的偶像。
　　“实际上，”罗德里格斯抿嘴：“我也有东西想送给你。”

　　那是一件卡卡的球衣。
　　一件签名的22号米兰球衣。
　　实际上，埃瓦里斯托并不缺巴西国家队队员的签名球衣，作为国家队主力的里奥给过他很多球衣，他有内马尔的，埃德松的，有很多人的，但是没有卡卡的。
　　这很正常，因为卡卡的时代已经离他们太远了。
　　但卡卡确曾经是苏稼的偶像。
　　长达十多年的C梅双王时代未开启之前，上帝之子曾攀越足球的巅峰。
　　当时整个欧洲大陆都曾属于红黑的米兰王朝的统治下，没有一个观看足球的人可以忽略卡卡——这个圣西罗王子，他那么耀眼夺目，他无可阻挡，他闪耀圣西罗，最好的米兰和最好的卡卡让人如醉如痴。
　　来自08年的苏稼，把卡卡视作自己的偶像，他曾经羡慕过这个可以在球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他追过风，他跑赢了风，却没能跑赢时光。
　　再去探寻卡卡的时候，时间的猝不及防已经让这个追风少年脱去了球衣。

　　“你是在哪儿找到这个玩意儿的？”
　　罗德里格斯知道埃瓦里斯托现在看似很淡定，但半年多的相处已经足以让他看出埃瓦里斯托心底的不平静。
　　“买的，eBay上。”
　　罗德里格斯没有告诉埃瓦里斯托这件球衣花掉了他一个半月的薪水。

　　两个人对着这曾经的传奇球星的球衣和签名足球聊了一会儿十几年前的足坛。
　　他们聊到了被所有在伊利比亚半岛的踢球的人所向往的巴萨梦之队，聊起了那星光熠熠的银河战舰，聊起了曾经屹立在欧洲之上的红黑王朝，他们是如此的投契，以至于忘却了时间。

　　“我说小伙子们，”说话的是抱胸靠在门口的鲁奇亚纳——罗德里格斯的姐姐：“不要再讨论这些有些在你们出生前就已经退役的传奇了，现在我们该下去吃饭了”
　　埃瓦里斯托非常的抱歉：“哦，天呐，对不起，鲁奇亚纳，我们这就下去。”
　　鲁奇亚纳摆了摆手说：“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晚饭的汤还没有煮好，不用那么着急。”
　　埃瓦里斯托向鲁奇亚纳是释放了一个的甜甜的笑容：“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鲁奇亚纳对客人笑了笑，转而对罗德里格斯说：“再等十分钟，带埃瓦里斯托下来。”

　　转身下楼时鲁奇亚纳揉了揉自己的脸，埃瓦里斯托的笑容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把持住了——甜蜜极了，带着少年人的青春朝气。
　　说是十分钟，两个人还是稍微提早了下去，鲁奇亚纳此时正在摆放桌子上的食物。
　　家里有一个职业球员，玛利亚对于自家的食物如何做的又健康又美味这么多年来也十分有心得了。
　　首先是鳕鱼，鳕鱼可以说是葡萄牙人的国菜，几乎你向每一个葡萄牙人询问美食，他们都会推荐这一道菜。他们总会非常自豪的告诉你：我们可以做出365种美味的鳕鱼，一年都不重样。
　　拥有着高超厨艺的玛利亚夫人今天做的是鳕鱼球和布拉斯式鳕鱼。
　　然后是葡式炖菜，这是所有葡萄牙人都爱的平民料理。
　　用香肠、火腿、培根和卷心菜、土豆、萝卜以及各类蔬菜的一锅炖，营养又美味——嗯，罗德里格斯不能吃。
　　当然还少不了葡萄牙人的海鲜烩饭，富有玛利亚夫人个人特色的海鲜大烩饭，刚一端上桌，那海鲜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餐厅。
　　最后还有被呈上桌子的蔬菜汤。
　　玛利亚解开自己的围裙坐到了餐桌前，她招呼着自己的孩子和小客人一起来享用一顿美味的晚饭。
　　“多吃一点。”她用着怜惜的目光看着埃瓦里斯托。
　　在埃瓦里斯托进入预备队和罗德里格斯成为队友的时候，他火速进一步成为罗德里格斯的知心朋友，在罗德里格斯将这一个朋友带回自己家时，他又火速获得了自己朋友母亲的关心与喜爱。
　　哦，谁不喜欢这样的小天使呢？长得那小模样好极了，成绩又好，嘴巴又甜，将玛利亚夫人哄的团团转，看的本来是妈妈心肝的弗郎西斯科都吃醋。
　　玛利亚知道这个小家伙没有了父母，唯一的姐姐也一直在外面工作并不经常回家，便常常要求自己的儿子把朋友带回家来吃饭——并不是很信任小家伙一个人做饭的能力。

　　埃瓦里斯托很喜欢玛利亚做的饭，或者说他很喜欢和玛丽亚相处。
　　玛利亚真的是一个好母亲。

　　老罗德里格斯先生并没有回家，他是一个工程师，现在正在自己的公司里面加班。四个人在餐桌上享用了丰盛的晚餐以后，想留下来帮忙的两个大小伙子被玛利亚赶了出去，两个人便抱着足球出去消消食。

　　罗德里格斯家的房子临近一所小学，两个人一人一个足球，一边颠着球一边向前走，还一边聊天。
　　罗德里格斯很喜欢跟埃瓦里斯托聊天，他觉得埃瓦里斯托简直是一个极其神奇的人，这家伙明明原来很穷还踢着球，居然读书很好，经常会聊一些宗教哲学还有地球另一端他不知道的国家的事情——这可真不像是平均学历还没有初中的这群球员喜欢聊的事情。
　　……
　　“所以说，北极光能源是带电粒子与北极磁场接触产生的扭曲磁场。说真的，我想去挪威看看。”埃瓦顿了顿，他发现罗德里格斯并没有听他的话：“西斯科，你在干嘛？”
　　罗德里格斯刚从埃瓦那不同常人的广阔爱好与知识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用左脚轻巧停住了半空中的足球：“我们到了。”
　　埃瓦里斯托撇了撇嘴，任由罗德里格斯就这么转移了话题。
　　现在的天已经开始擦黑了，他们所在的是座小学的运动场，其实就是一大块草皮，外面是塑胶跑道。
　　在这所小学不上课的时候，这个球场是对外开放的，现在有不少人已经在那里踢球了。有不到十岁的孩子，有十几二十岁的青年小伙子，还有一些大叔也在踢着球。
　　不少人对他们俩挺熟悉，这半年来每隔一段时间，这两个球技非同一般的少年就会来这里练球。
　　其中一些人和善的对他们打招呼，本菲卡区住的居民们绝大多数都是本菲卡的球迷，他们对自家青训这些有潜力的小伙子都非常的和蔼。
　　他们俩走到了熟悉的那块草坪上，原本在草坪上踢球的那几个小学生见这两个人过来都非常兴奋地把场地让出来。
　　其中一个棕发的小家伙十分活泼：“西斯科大哥，你今天可要赢呀！”
　　罗德里格斯笑骂了两句，点头应是。
　　埃瓦里斯托瞥了一眼罗德里格斯：“今天比射门。”
　　罗德里格斯举手求饶，不过眼睛里满满都是跃跃欲试。
　　说实话，他们俩说比射门，因为没有门将，两个人都是在墙上划区，把球踢到画好的范围内。在这种近似于精确传球的方面，罗德里格斯倒是从没赢过埃瓦里斯托，不过这也激发了他的胜负欲，这些时间他一直在家里自己练习，水平不断提高，慢慢追赶埃瓦里斯托。

　　在一群小学生的围观下，这场射门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