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和莺丸的日常》甘木凛

35、魔法使的新娘

　　如题的魔法使的新娘paro

　　1.

　　在那片被人类所忌惮的森林里，居住着一个活了千年的魔法使，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也不会刻意去和人类交流什么的。

　　所以这样神秘的魔法使，倒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类妖魔化成了什么模样了。

　　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那时还小小的我，刚被他捡来的我，听闻过大人闲谈的不少传说的我。

　　在听说他是魔法使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脸茫然的坐在他臂弯里，小心翼翼的问他自己会不会被他吃掉的。

　　闻言，莺色发的男人面上平静的表情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崩掉了，但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偏头问我，“回去之后，要不要吃我做的饭团呢。”

　　那时候，阳光透过浓密的枝丫打在他的脸上、柔软的发丝上。一边没被头发遮掩住的眼眸微微弯起，其中的碧色清澈见底。

　　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对我笑得那么自然好看。

　　被当成饭团吃掉也无所谓吧。
　　这样想的我，便怔愣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被拌在饭团里吃掉，不过多年之后，再回想起来的话，那大概就是我接触黑暗料理的开始。

　　在这片神秘的森林里居住着一个神秘的魔法使，他活了千年以上。

　　穿过森林深处，眼前出现的一间房屋，不是童话里魔王或者巨龙的城堡。

　　不大不小的屋子，就和人类居住的房屋一样，装横非常温馨。每个季节，庭院里都有各式各样应季的花朵在绽放。

　　最引人瞩目的大概就是那颗古老的樱花树，它总是不符合时节的随意绽放。花朵不再短暂的展示自己，起因不过是因为我一句喜欢，在冬日的暖阳里，带着魔法的樱树就如此绽放开来。

　　樱花的妖精说我身上有她喜欢的魔力，所以愿意四季都留着这里。

　　而当我摸着树干回首望去时。

　　莺发的魔法使站在窗边，手中端着一杯热茶。
　　对视的时候，又看见他眼中柔和的笑意，像绽放的樱花一样，驱逐了我周身冰凉的气息。

　　莺丸一定是个春天的魔法使，周身总是环绕着鸟语花香，动物们亲近他，鸟儿也会为他衔来青翠欲滴的枝条。

　　而我，应该就是个比较阴沉的家伙了，虽然魔力似乎被妖精们所喜欢着，但是动物还真不怎么亲近我。

　　第一次被鸟儿所排斥的时候，莺丸似乎察觉了什么。把手里的枝条编好，插上了花朵，按在了我的脑袋上。然后看着我傻掉的样子，撑着下巴自顾自的笑出声来。

　　莺丸一点也不像村庄里的人类传言的魔法使都是活了千年会吃人的妖怪，不过也不一定是我戴了滤镜去看的那样的美好。滤镜这东西是某个偏心于我的妖精告诉我的。

　　——我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这句话并不是我自己说出口的，我一直觉得，自己说自己可怜就有点买惨的嫌疑了。

　　住这座房子旁边的石头妖精对我说:“你当初被莺丸捡回来的时候，就那么大点。”它延伸出石臂比划着自己虽然古老却不怎么巨大的身躯，“脏兮兮的，身上全是伤，看见我的时候也是满眼的恐惧吧。眼里只有莺丸那家伙一个人呢。”

　　他摇了摇自己的“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们都怀疑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能不能照顾好小孩子啊。”

　　“啊，说起来，他做给你的饭团你都吃了？”

　　“嗯，都吃了。”

　　“噗哈哈哈，里面加了什么？”

　　“……茶叶？”

　　“马都吃不进去哦。”

　　“……这样吗。”

　　“真的是，求求你学会抗议好吗？？？？”

　　我想，如果石头先生能挪动自己的话，他可能会想一石头砸过来吧。

　　但是老实说，那天的饭团应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2.

　　人类这种群居生物，和周围的人不一样的人总是会被排斥，无父无母拖累别人的小孩子不受欢迎是肯定的。如果是个能看见不好的东西、那边世界的生物的孩子，被害怕也是必然的。

　　不可能不去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因为还要维持着“活着”的这一目的。

　　早熟的小孩子努力学会的伪装还是会被拆穿，那边的生物也会尽力的破坏掉虚假的安宁，我最后的结局还是被抛弃，然后迷失在这座森林。

　　“人类比任何生物都胆小而残酷。”我耳畔诱惑的声音一直在循环。“来这边就没有人会害怕你，伤害你了。”

　　环绕在身边的反而是以往所惧怕的东西，它们在确保我不会被野兽吃掉。

　　但是怎么会相信呢，天天威胁着要吃掉我，给我留下那么重的阴影。人类的话，果然还是更相信和自己长得相似的生物。

　　后来想想的话，那也是我所熟悉的……人类排斥异类的天性。我和害怕我的人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如果妖怪变成人类的模样去引诱没准就成功了。

　　也庆幸它们没有成功，所以我遇见了他。

　　第一次见到莺丸的场景，大概写出来的话能用很多言语去描述吧。
　　我可以说我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然后周围的黑暗和异物都飞快的退散开，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事物。

　　而他笑着开口，那声音如同春天的莺鸟。

　　“发现了个不得了的小姑娘呢。”

　　——然后对我伸出手来。

　　后来，我在很多故事书上看见过这样的剧情，处于黑暗中的人，将其从中解救出来的那个人，会成为这个人心中唯一的光。

　　我合上了故事书，然后看向了身旁一点也不刺眼的光。

　　“你还会在意……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的看法吗？”

　　莺丸眨了眨眼，他就这样安静的听完我讲述的故事、我的回忆，和对他的看法。也没发表什么自己的想法，反而是问了个在现在的我看来很无所谓的问题。

　　“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你也说过很多次了……但是对过去的我来讲也没什么用吧。”

　　我有点抱怨的开口了。

　　我想了想，喃喃自语的说出了之前在妖怪嘴里听到的一句话。

　　“人类比任何生物都胆小而残酷。……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说出口的，有些异常是不可以表现出来的，不然，被排斥也很正常……但是说到底“在意这些事情”不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吗。”

　　“只有强者才能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弱者为了活下去已经拼尽全力了。”

　　“你不是也说过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吗？以前的我倒是一直都在践行这点呢……那些人其实都无关紧要了，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是不可能的，至少我还是非常在意你的看法的。”

　　我凑了过去，近在咫尺的对上了莺丸那听了我的话之后有点怔愣神色的眼眸，那始终平静柔和的目光每次被我打破的一瞬间都会让我产生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清澈的眸光中倒影的身影也从孩子变成了少女。我成长了呢，向大人进发，也开始具备人类的贪婪了呢。

　　“你不在意我的看法吗？”

　　认真了神情，我缓缓开口问道。

　　3.

　　他是在意我的。

　　我就那么笃定的自信着。

　　除了他所热爱的茶道，以及那个十几年都没见过踪影，据说——特别热爱满世界瞎跑、犯傻。活在莺丸台词中的兄弟大包平。

　　这些年，莺丸在我身上大概倾注了除此之外的所有注意力吧。

　　自诩是老师的魔法使在教导我魔法的同时，有时候也会暴露出和年龄不符的孩子气。

　　比如说看见我能毫不犹豫的咽下他做的饭团，就变本加厉的去祸害自己养的马，还有点得意洋洋。

　　导致具有灵性的马觉得我是罪魁祸首，一见我就想喷我的样子，我特别想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然后，作为一个生活缺乏常识，平日只用魔法去解决生活所需的魔法使。

　　因为想教会孩子这些人类该会的事物，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闹出乌龙呢，鸡飞狗跳之后，魔杖一挥全部解决了，莺丸也不知道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

　　白活了千年。我面无表情的想。
　　但是真可爱啊。我内心暴走着。

　　那时，小小的我可能已经有了痴汉的潜质，借着天真无邪的外表拽着莺丸，天天要和他一起睡，躺在床上又得寸进尺的要求睡前故事。

　　他的声音如此好听，像清泉的水流、像春日里的鸟鸣。

　　事实上春天的鸟也亲近他，鸟儿大概和莺丸的头发一个颜色，却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可能觉得我抢走了莺丸分给它的注意力吧。

　　嘛，鸟都护食。

　　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这种奇怪的比喻，我在傍晚的窗边却发现了一只乐意亲近我的鸟儿，它在之后的日子里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在莺丸不在的时候。

　　也是莺丸的颜色，却比早上那只不喜欢我的鸟肥了那么点。

　　“肥啾。”我叫它。

　　它咬我。

　　当我每次抓起面包虫想喂给它的时候，它都一步步的退后，莺绿色的毛抖着。然后把脑袋探进了桌子上的茶杯里。

　　和莺丸一个德行啊，我想。

　　后来亲眼见过了能用来变化形态的魔法之后，才发现，那鸟果然就是莺丸吧。

　　你看，你多可爱啊。

　　我看着莺丸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这就是人类的“喜欢”么？”

　　莺丸这样回复我，是疑问，存活了千年的他唯一长时间接触的人类只有我一个，似乎对这些感情稍稍不解的样子。

　　“会觉得对方可爱，不自觉的观察对方，看见对方就会心情愉快，不希望对方离开自己？”

　　“那肯定是必然的吧。这样的心情就自然而然就产生了。那我现在要是对你说，我长大了，不想在你身边了，想离开你了。”我缓慢的说着假设，“你会怎么样呢？”

　　“不会的。”莺丸否决的声音依旧平缓，眼睛却微微眯起，他走过来环住了我的肩膀，用了点力气。下巴搁在了我的发顶蹭了蹭，语气里难得流露了点任性，“是我发现你的，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那看吧，你就是喜欢我的。”

　　4.

　　我不清楚千年一个人生活的漫长时光是怎么度过的。莺丸说过去感到无聊的时候他会选择沉睡，现在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活了那么久，莺丸的心态却一点都不老。

　　我在努力学习他教给我的魔法，他半开玩笑的说，他也是在学习我教给他的人类感情。微微上扬了音调促狭的叫我“老师～”的声音，差点让正在喝茶的我一口茶喷他脸上。

　　妖精说我也会变成生命不知道何时才能终结的魔法使。

　　但是那是如我所愿，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

　　远方来的妖精咏唱一样的在谈论路过看见的夜之爱女对荆棘魔法使的求婚。听起来倒是让人赞叹的羡慕。

　　然后我在某天，阳光暖洋洋的午后，我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语。

　　“我会成为魔法使，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只注视着你一个人……所以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新娘吗？”

　　坐在我旁边的那个魔法使，已经被我习以为常，那是习惯也是一种温馨。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我这种莫名其妙突发奇想就展开的求婚有点无奈。

　　那还带着点茶杯温度的手指就戳上了我的额头，轻轻的，温暖的。莺丸那碧色的眼眸微微弯起，他注视着我，语气是柔和的宠溺。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