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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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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宣旨太监一同来的,还有护送她进瞿都的一队将军护卫,云川王怎么看他们都不顺眼,顺手给他们安排住得远远的。
转眼十数日过去,宣旨太监见云川王府始终不见启程的动静,气恼的寻找云川王。
“云川王,离婚期可没多少日子了,郡主还不启程?耽误了婚期,可是有罪的!”太监嗓音尖细,语带不满的叫道。
云川王被他嚎的脑子疼,一摔手中早就看不下去的奏报,冷眼瞪他道:“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本王说话?不过一个阉人,也敢在本王的府邸大呼小叫,你的规矩礼仪是学到狗肚子里了?”
“云川王,你怎么能这么跟杂家说话,杂家可是皇宫派来的!”宣旨太监被他说得气的声音都抖了。
“呵,你只不过皇宫中的一个太监罢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信不信,就算本王杀了你,皇宫那儿也不敢拿本王怎么样!”云川王本就因要嫁女到遥远的瞿都而郁愤,这太监偏偏要来惹他烦,云川王大掌放在腰间刀柄上,眯眼看着宣旨太监,似乎在考量着从何处下手。
宣旨太监被那若有若无的杀气惊得腿都软了,再看云川王起身朝他走来,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他心上,瞬时瘫软在地,又连滚带爬的离开此处。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狠话,“云川王你这般嚣张,太后娘娘若是知晓了,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呸,无耻小人一个!”云川王厌恶的唾弃,然一转念想到皇宫里这种势利眼小人颇多,又气又急,决意再给女儿身边添上十来个会武的侍女,尤其是聪明的,再添两个!
赐婚的旨意来得猝不及防,婚期又在两个月后,而从云川到瞿都,快则二十天,慢则一个月,云靥与云川王打了一个主意,卡着婚期的日子再出发,还能在云川多待上一段时日。
不仅云川王焦躁,每天时不时破口大骂皇室,云靥在阿爹看不见的地方也是眉头紧锁,瞿都那种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她从未想过要在那里待一辈子。
心中郁郁,外加近来总有云川各官员上门道贺,一大早就喧闹不休。云靥烦不胜烦,干脆躲了出去。
云川的地界她几乎都去过,无论是广袤的塞外、高峻的险山还是繁华的城坊,在几个堂兄的带领下,很难说有没去过的地儿。
她百无聊赖趴在自家名下的产业明盛酒楼小啜清酒时,耳朵轻动,听见了屏风后一桌人的言语。
“那个闹鬼的地方又失踪了个人,啧,他娘子都快哭晕了。”
“你说那种鬼地方,官家为何不管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官家才不管呢,正因那条小路闹鬼无人敢走,走官路的人就多了,可是一笔不小的过路费。”
那问话的人恍然道:“看我怎么忘了,进云川的那条官道过路费可不少。”
云靥听得直皱眉,大萧朝官道的过路费只针对行商商贾,且价钱不高,是用于农事的,怎么听这些人的口气,通往云川的过路费还不少呢。除此之外,还让她感兴趣的,是那闹鬼得地方,她伸手招来小二,小声问:“那两个客人所说的闹鬼之处,你可知晓?”
“自是知道一小部分,只是也不全然知晓。”
云靥浑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来听听。”
“小人只听说那处在进云川的官道关卡边儿,离官道大概八十余里,几十年前曾有一胡家村,后来一把火烧没了,去探险的人都没回来过,渐渐也就出了闹鬼得传闻了。”小二将他所知道的尽数道来。
云靥眼神奇异地看着他,连地界何处都知道的这般清楚,还‘一小部分’?那要是全知道,岂不是曾经亲历过?
让小二自去做事,她托着下巴默默盘算,若是按照小二所说,那闹鬼得地方比官道离云川还近些,一来一去也不过两三日的事儿,倒不如趁着这段时日到家中道贺的人多,先去跑一趟。
她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当即就去了大伯父家中找五堂兄盘算此事,若是能陪她就一起,若是不能,云川民风淳朴,也不是头一次自己出去玩儿了,倒也不是个麻烦事儿。
她的爹爹云川王有三个兄长,一个姐姐,长姑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嫁去了江南郡,她在家中排行第九,上面有六个哥哥、两个姐姐,又因之姐姐们都已经嫁了人,可是说是备受家中宠爱。
进了大伯家,云靥先去见了大伯母,而后从大伯母那儿得知,因着五堂兄迟迟不肯成亲的缘故,已经被禁足了。
云靥目瞪口呆,在心里默默为五堂兄祈祷后,毫不留情的快步离开大伯家,开玩笑,若是让五堂兄知晓她来了,那还不拖着她,让她给出主意或是乘机带他走。按照她的意思,五堂兄也该定人家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等相看吧。
六堂兄跟三叔外出行商不在云川,七堂姐和八堂兄在书院,至于前面那些堂兄堂姐,个个都成家了,才不会陪她胡闹。
想了想,貌似只能自己去了,云靥装模作样哀叹着实则内心欢喜的熟练地甩掉跟着自己的女护卫,策马朝云川关卡奔去。
与此同时,萧肃也刚刚抵至这个所谓闹鬼的村子,走过荒芜的旷野,穿过两山间的狭窄的细缝,走了没多久,竟然是一片林子。
“主子,这地方太奇怪了,又是山又是坡,又是旷野又是林子,怎么都觉着不对劲。”胥归低声道。
萧肃剑眉皱起,颔首道:“小心为上。”
许是因为刚下过雨不久,林间雾气淡薄,泥土松软湿润,一个不慎便能滑到,因是寒冬的缘故,林间十分寂静,连鸟叫也听不见一声。
萧肃拧眉,又走了几步后,蓦然顿足。
“主子?”
“这里被摆了个阵,再这样走也走不出去。”萧肃淡声道。
“江湖之术?”胥归愕然,虽然这些他们拜师学艺时也学到过,但还真的极少用上。
萧肃昂起下巴,“试试。”
“那主子,属下想想。”胥归挠挠头,勿怪他整日打打杀杀,若不是自家主子是个心思深沉的,他脑子都变直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胥归惊喜道:“主子,属下想到法子了,其实很简单,再走几步......主子!有人!”
萧肃也听见了有人行走的动静,抬眼望过去,就见一个人影短促的惊叫一声,直直地朝他们撞过来。
“主子小心!”胥归忙护在萧肃面前,后者剑眉一挑,绕开两步。
然来人撞下来时又勾到横贯地面的树枝,以猝不及防之势撞向了萧肃,在胥归震惊的眼神下,萧肃被迫倒退几步,脚下突然一空。
胥归看着被王爷误打误撞破的阵法,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了突然出现的山洞。
刚掉进洞内,萧肃就烦躁的想把撞到他身上的人扔开,只是惯性使他无法如愿,直到落了地,萧肃利索的单手撑着地面迅速起身,顺手将那人推开。
云靥被推得撞了墙,疼得闷哼了一声,她气恼不休地想着,这么冷漠,定然不是他们热情好客的云川人!
没错,来人正是云靥,她离了关卡后就一路摸索着进了林子,走得久了就想着若是寻不到什么新鲜的便回云川去,谁知在林子里绕来绕去的,好容易听到林子内有细微动静想过来瞧瞧,就这般受了无妄之灾又受了此等待遇,她被猛地推开又撞到腰,瞬时恼怒不已,但冷静下来一琢磨,此人或许脾性本就极差,还是不与其计较算了。
萧肃听着声音是个女子,又见她装作男子却还蒙着面纱,也不知是有何怪癖,就更烦躁了,恨不得立时沐浴换了衣裳,待胥归一下来,就冷声道:“将你的外裳脱给我。”
“啊?是。”胥归向来是言听计从的,问也不问就脱下来了。
萧肃动作极快的将身上的衣裳褪下,换上了胥归的,后者的外裳他穿着有些紧,但配上那张虽然冷淡却俊美无俦的面庞,却能让人忽视略微不适感。
“主子?属下这粗布衣衫,您怎能穿?这、这太折煞属下了!”胥归看着手中王爷的外裳,再瞧瞧被王爷穿上的自个儿的衣裳,登时明了,王爷最厌恶人碰他了,可也不能穿他一个护卫的衣衫啊。
“多嘴。”萧肃斜睨他一眼,抬头上朝看去,眉宇间渐渐堆起。
已经适应了洞内昏暗的云靥,在瞧见萧肃的动作后,略微一猜,瞬时刚平息的恼火险些又起了,这是在嫌弃她?行行行,癖好挺多的,她忍。
她努力呼气、吸气平复呼吸,意图压下火气,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等她出了这破洞,看她如何骂醒这人的仁义友爱!
因着她的气息重,胥归顺嘴问了句:“你摔下来,无事?”
“无事,多谢关怀。”这才是好人,云靥心想,压低着嗓音回道。
胥归摆摆手,他本意并非关怀,只是好奇此人这么高摔下来还能站着,想必也是有点小伎俩,他压根没把事往自家王爷当了人肉垫子的方向想。
晋王更抑郁烦躁了,浑身紧绷着,心里眼下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赶紧出去沐浴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