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交谈（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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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音愣在原地，如鲠在喉。
“话问完了吧？”肖清涵冷漠的眼神瞥过中年妇女。
“清涵，有机会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不用,我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肖清涵凝眸问，“走不走？”
无论如何，母女间的情感是无法割舍的。无关紧要这四个字犹如一根刺，又一次深深地扎在林玉音的心口上。
顾笙欢发现，收敛了柔情之后的肖清涵其实是一个比较冷漠的人。
林玉音不舍地看了一眼女儿后，终于还是默默离去，长长叹息声萦绕在病房中，像是一首很哀怨的曲子。
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
顾笙欢除了对感情这事比较懵懂之外，人还是非常机智的。从刚才两人的简短对话中，她猜测出了中年妇女的身份，不仅是一个医生，恐怕还和肖清涵有着非常亲密的血缘关系。
特别是最后一句抛弃孩子之类的话，顾笙欢猜测，肖影后应该也有一段很让人唏嘘的童年。
顾笙欢的家庭非常幸福，家人对她格外宠爱，没碰到过发生在肖清涵身上的这种事。因此她不具备分析母女隔阂问题的能力。
肖清涵尽管表情十分冷漠，可美丽的脸庞上还是难以掩盖忧伤。身为好朋友，顾笙欢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安慰一下她。
“肖姐姐……”顾笙欢轻声道，“你还在难过吗？”
肖清涵定了一下神，表情恢复正常。在面对顾笙欢时，她还是挤出笑容，“不难过了。”
“肖姐姐，她是你的……？”
“笙欢，我们不讨论无关紧要的人，好么？”肖清涵打断了她的话。
顾笙欢点头：“嗯。”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吴茹接完热水回来后，又从外面买了两份盒饭和很多丰盛的菜。肖清涵心情压抑，没吃多少。病房中的消毒水味道让顾笙欢很不习惯，再者她饭量本来就很小，所以一顿饭下来，她压根就没怎么动筷子。
肖清涵见状，往她的饭盒上夹了很多菜，嘱咐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肖清涵夹的菜都是顾笙欢爱吃，可又为了减肥不敢吃的。她心生诧异，相处十来天，对方竟然把她的饮食习惯观察的这么透彻。
这一刻，她有点佩服肖清涵的细致入微。
顾笙欢有些犹豫，担心吃了这么多菜会不会变胖的问题。她捏着筷子，迟迟不敢下嘴。
肖清涵知道她顾虑什么，笑笑道：“吃吧，节食减肥是不健康的，以后我陪你一块运动减肥。后者的减肥效果肯定比前者好。”
肖清涵总是能想出含蓄而有效的理由来说服顾笙欢。她心动了，终于提起筷子，把好吃的往嘴里送。
一顿饭下来，顾笙欢第一次吃这么多。
下午两点。
小布丁被护士推进手术室，主刀医生正是林玉音。又一次见到她，肖清涵的表情依旧冷漠。
倒是林玉音先开口了：“放心吧，阑尾炎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
有护士在场，肖清涵不接话，场面显得有些尴尬。顾笙欢只好代替她发言：“医生，麻烦你了。”
林玉音点头一笑，像是很满意顾笙欢的样子。她目光又落在肖清涵身上，看了几眼后，才转身走向手术室。
吴茹之前特意和医院打过招呼，所以这条走廊上除了医护人员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患者。
顾笙欢和肖清涵并排而行，往角落边的过道上走去。
肖清涵手扶在栏杆上，习惯使然，她从长裤口袋中摸出一包烟，顺手抽了根出来。看着顾笙欢，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严重的问题，眉头皱了下，又把这根烟放了回去。
顾笙欢道：“没事抽吧，肖姐姐。大抽伤身，小抽可消愁。”
她知道肖清涵心情不好，需要靠抽烟来释放情绪。酒能消愁，烟亦能消愁。
肖清涵重新拿出烟，打火机上闪烁着火苗。吸了几口后，周围出现了一圈薄薄的轻雾，笼罩着肖清涵，给她徒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她倚靠在墙壁上，从指间弹出烟灰。吐出几口烟圈后，缓缓道：“笙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很决绝？”
顾笙欢盯着她被烟雾缭绕而有些模糊的脸庞，摇头道：“肖姐姐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肖清涵笑了笑，“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我并非有情之人，只独独对我好的人好，仅此而已。”
顾笙欢想来想去，她并不觉得自己对肖清涵哪里好。在拍戏之前，她还把肖清涵定以为是只会蹭热度的老女人，那会还想着，等以后咖位稳了，就号召粉丝轰人家的微博。
肖清涵这番话，她觉得听之有愧。同时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肖姐姐更好。
两个小时后，手术圆满结束。
肖清涵掐灭了烟头，将其扔进垃圾桶中后，和顾笙欢一道往手术室这边快步走来。
小布丁被打了麻药，此时还在沉睡着。护士推着她出来，林玉音一边摘下医用口罩，一边跟在护士身后。她嘱咐护士几句，护士便送小布丁回病房休息。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只剩下林玉音，肖清涵，顾笙欢三人。
肖清涵拉着顾笙欢，欲转头离去。林玉音叫住了女儿，声音放得很轻，姿态放得更低：“清涵，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好吗？”
肖清涵不为之所动。
林玉音用恳求似的目光看向顾笙欢。其实无论从是年龄还是阅历上来说，她都是顾笙欢的前辈。之所以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无非是想让顾笙欢帮忙劝一下肖清涵。
顾笙欢看着这妇人，心里生出了点点同情之心。她低声对肖清涵说道：“肖姐姐，反正我们下午已经请假了，耽误一下也无妨。”
她已经将肖清涵交待的那句，不要和无关紧要的人说话的嘱咐，抛诸脑后。
碍于顾笙欢的情面，肖清涵没有果断拒绝。
有些事情该面对总是要面对的，直接了当把话说清楚也好。
她微微闭上眼眸，深呼几口气后，冷淡的目光扫在林玉音脸庞，面无表情道：“谈吧，刚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虽然女儿的表情依旧很冷，可对于林玉音来说，只要肖清涵肯对她多说一句话，她就很开心了。
顾笙欢知道自己是外人，于是很识趣地离开了，借口去看小布丁，把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肖清涵道：“有什么就说吧，我没有很多时间浪费。”
“清涵你还很恨我，对吗？”林玉音脸上有分明的痛楚之情，“妈知道对不起你不奢求你原谅，希望在以后日子里能好好弥补当年的过错。”
“弥补？”肖清涵眼皮抖动了下，看着长相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女人，语气中充满嘲讽之意，“你觉得能弥补过来吗？”
林玉音低头，喃喃道：“我……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努力一下，尽尽做母亲的责任。”
“不必，真的不必。你一直保留着决绝的姿态，我倒还能高看你几分。”肖清涵讽刺一笑，“现在这般低声下气，我挺看不起你的。”
“当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还有了自己的事业，你再做这些就显得毫无意义了。”肖清涵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决绝道，“形同陌路挺好的。今天我就索性把话撂明了，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一旦原谅你，我就对不起我童年所承受的那些痛苦。言尽于此，收起你那份虚情假意吧。”
林玉音的身体明显颤抖着，桃花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她已经知道肖清涵的决心，要想让女儿原谅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于是跳过这个话题，说道：“清涵，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未婚先孕，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你如果不方便照顾孩子的话，孩子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肖清涵往前走着，没理林玉音的话。快走到转角处时，她留下一句话：“哪怕是事业受阻，我也不会让孩子承受失去母爱的痛苦。”
“当然，这种情感你永远不会体会到，也不需要体会。毕竟也是一个可以为了前途，刚出生的孩子丢在孤儿院门口的人。”
走廊里有风灌进，肖清涵的话和着风声一块吹入了林玉音的耳廓中，格外刺耳。
林玉音只觉得耳朵一阵生疼，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一样，久久立在原地。
她垂眸，眼泪朵朵滴在白衣大褂上。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受着良心的折磨。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交谈（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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