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空山M

3、第 3 章

　　戚少商感觉自己这次喝的太多了，素来千杯不倒的他也有点喝多了，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有顾惜朝的噩梦。之前他也梦到顾惜朝，但都是以前遇到过得顾惜朝，旗亭相识的顾惜朝，满腹才华无人赏识的落寞，千里追杀血洗连云寨的残忍，皇城一战后惨败的不甘，还有傅晚晴死去时的懊悔与无助……但不是这些，梦里的顾惜朝是自己不认识的顾惜朝，那样小小的，瘦弱的顾惜朝，被人欺负的顾惜朝。梦里的顾惜朝大概只有是多岁的样子，他一个人住在一个院子的一角，很安静，有时候他会看书，有时候还会画画。作画的时候抿着嘴的样子极其认真，有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会扬起嘴角，不像自己见到时的那种笑，没有嘲讽，很干净，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自觉的在发光，闪着笑意。只是，这种时候很少。梦里的顾惜朝很认真，很努力，他不在乎那些欺辱和嘲笑，虽然出身贱籍，却重来都不放弃，他参加科考，得了探花，哪知身份所累，被生生除名。满怀壮志，投身军营，一心报国，却一直籍籍无名，无出头之日。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著书《七略》，欲投身权贵，可惜，无人赏识，还被沦为笑柄。梦里戚少商看着都有点不忍，难怪当时自己把《七略》补好后，顾惜朝那一瞬间的惊喜。那个时候应该是真心的高兴遇到自己这个知音吧，怪就怪自己无权无势，不能让他放飞鸿鹄之志。戚少商不想做这个梦，可是他睁不开眼睛。
　　顾惜朝，戚少商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吃了这么多苦，还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朝廷能让他施展抱负，为什么他就明白，不放弃呢？要是他早点放弃，那么多的人就不会因为他而死去。朝廷！戚少商在神侯府呆过后才明白，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如是，真正吃人的是朝廷！江湖快意恩仇，虽然顾惜朝也曾嫌弃自己和连云寨的兄弟一身匪气，但是朝廷，确实吃人不吐骨头，盘根错节的利益，岂是单单他顾惜朝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就连神候都要从中斡旋，更何况他顾惜朝。戚少商为顾惜朝不值，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当中，还有心疼。
　　这是个什么梦，为什么自己还不醒，顾惜朝，你是个傻子，我戚少商也是个傻子，什么凌云之志，终究都是一场空，最后还不是你时晚晴，我失红泪。现在你死了，解脱了，我呢？我还是那个江湖上人人称道的九现神龙。戚少商能忍，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忍。可是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想到那些为他死去的人，那个害他失去兄弟好友的人，这是他的梦，他不想忍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醒，他还要赶路。
　　“顾惜朝，惜朝……”戚少商嘴中喃喃着。
　　“卷哥，少商他没事吧？”床边问话的正是江湖上美名盛传大美女的息红泪。比水还柔，比花还娇，比梦还易碎，比心疼还楚楚，正是豆蔻年华的息红泪，当真是比美丽还美丽。
　　“没事，估计是烧糊涂了，药已经喝下了，估计一会就会醒过来的，别担心。”雷卷自然是看出来息红泪担心，不过这小子真没什么事，要有事，那也是自己。雷卷做事沉稳，心性通透，息红泪对戚少商不一般，戚小子虽然大大咧咧，但试问谁能招架得住江湖第一美女的柔情呢？这里面，怕是没自己什么事了，倒不如早早收了心思。
　　“我先出去了，要是有什么事，你让人来喊我。”雷卷也不等息红泪回答就走出了房间，吐了口浊气，径自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息红泪听说戚少商没事，松了口气，戚少商是个练家子，很少受凉生病，哪知这次来江南，烧的是来势汹汹，还说了一天的胡话，现在卷哥说没事。息红泪也觉得有点乏了，见戚少商还没醒过来，便关上房门回自己屋里补眠去了。
　　此次他们三人正是到江南参加“群英会”，四月二十三，扬州翠云轩，江湖群英会。各个地方的英雄豪杰因为这几句话聚集到一起。至于这群英会是谁举办的，为什么而办，说法不一。但江湖儿女，讲究不拘小节，快意恩仇。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天天没事干，爱凑热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