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屌的爱情攻略》推土鸡

2、皮笑肉不笑

　　“你是寇参？”廖远抢先一步问道，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比他高上一个头的寇参惊讶道，“嘿！没想到啊！初中的时候你不还是一米七都不到么？现在都这么高了！？”
　　寇参俯视着打量了番廖远，轻皱眉头细想了下：“你……是廖远？”
　　“对啊！”廖远连连点头，比了比他两人的身高，“你现在多高？一米九？”
　　商霁还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和寇参的身高相差不远，他甚至还比寇参高了那么丁点儿，可初中到现在这几年几乎没怎么长的商霁现在居然只到寇参的肩膀处，人家寇参看他还得低下头来看。
　　“一米九二。”寇参淡笑道，“高中的时候疯长，那段时间长得我骨头都疼死了。不过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居然连大专都是同一间，感情真好。”
　　廖远爽朗地笑道：“那可不？怎么？你特意来接商霁？还是……”他坏笑道，“你这边儿有女朋友？”
　　“没有的事，大学里事情也忙，没工夫交女朋友。我是特意来接商霁回家的，他不认识新家，爸妈就让我来顺便接他下课。”
　　“！？”商霁一听登时就急了，“新家！？我没听说过啊？”
　　“妈说她今天早上出门前跟你说了，你不记得了？”
　　早上出门前？
　　商霁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当时他正困着，根本没仔细听就随便嗯嗯着过去了……
　　这么一想，商霁恨不得一巴掌扇死早上睡得糊里糊涂的自己。
　　“我、我……一个人没事。我回旧家……”
　　“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反正你也要搬过来一起住的，干脆让我今天接你过去大家相互照顾。搬家的事儿等妈回来了再弄。”
　　寇参说着便伸手来接商霁的包，商霁愣怔着没反应过来，便让寇参将包拿去了。
　　“对了，廖远你往哪儿去？要不要我一起送你？我开车来的。”
　　廖远原本都要点头了，然而看了眼寇参，终归还是很识相地没有蹭车：“哦，不用了。你们回去吧。”说着，廖远拍了拍商霁的背，偷偷在他耳边嘱咐道，“自然点儿，他对你还行，你再讨厌也别放脸上，不然你妈难做。”
　　“……”
　　道理他是明白的，不过……
　　商霁抬头看了眼笑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开朗有多开朗的寇参，当下就感觉仿佛自己头顶又块乌云在不停地下雨，弄得他心里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甚至好像还有点而头疼。
　　“那我先走了哈！商霁明天见！”
　　跟廖远拜拜，商霁有气无力道：“车在哪里？”
　　“在教育园那里。校门口不能停车，稍微走一会儿就到了。”
　　“……嗯。”
　　寇参走在前面带路，商霁则跟在寇参的身后像是被欺负了的小野猫般垂头丧气地走着。注意到寇参背着他的书包，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寇参帮他背了包。
　　说忙得没工夫交女朋友什么的肯定是在撒谎，十之八九是给女朋友背包背习惯了所以下意识给我背包了吧。
　　我这是被当成女人了么？
　　这么想着，商霁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
　　正当商霁纠结着要不要把包抢回来的时候，寇参放慢了脚步跟他并肩而行，关心道：“你好像没什么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嗯，看到你我就不舒服，商霁心想道。
　　“有点困了。”
　　寇参笑道：“哦，等会儿上车了你睡会儿。话说起来你初中那会儿也是成天睡不醒似的，上课的时候老是打瞌睡。”
　　商霁心想是吗，又忍不住想你坐我前头怎么知道我在后面成天打瞌睡的。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商霁耸耸肩，两个人走了会儿随即便停在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前。
　　商霁看了看车标，四个圈连一块儿……
　　哦，是奥迪。
　　他不由得心想我连电瓶车都没有，你居然还开奥迪。
　　“你的车？”
　　寇参笑笑帮商霁开车门：“我爸送的，20岁生日礼物。奥迪A3，不贵。我记得你好像小我半年……那也快了。等你20岁爸应该也会送你的。”
　　商霁心里呵呵，那是你亲爸，送你一两百万的豪车都没什么，我又不是他亲生的，让他给我送车不就弄得我跟我妈是冲着他的财产而去的么？贫苦小市民还是环保点刷一个月20块钱不限次的学生卡吧。
　　想是这么想，不过话不能这么说。
　　商霁想了想：“不用了。我驾照都没有，还是坐公交车吧，司机开车我还能打打瞌睡玩玩手机。自个儿开车接电话都得用蓝牙。”
　　寇参哈哈哈地笑了：“的确，我开车都不敢分心。”
　　商霁不应声，别过头看着车窗外头。
　　看了无数遍的风景，他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么好看。
　　“讲真的，我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重遇，以前的同班同学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弟弟，好像小说似的。”
　　商霁没好气地道：“不都说现实比小说更精彩么。”想想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好，又连忙稍稍缓和点道，“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商霁还记得那天吃饭时，相较于他的一脸惊讶寇参却表现得很淡定。
　　“哪有！我爸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我知道我爸再跟一个阿姨交往的时候应该都大一了吧，头一次见妈也是一个月前，只听说妈也有个儿子，只不过没想到是你。”
　　“那真是彼此彼此了。”
　　商霁不冷不热道。
　　他向来不怎么关心老妈谈恋爱的事情，毕竟老妈是个成年人，也不该为他就不考虑再婚什么的，只要他老妈能幸福，他就怎么都无所谓。
　　“初中以后我们都没联系过了，这下还真的是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了。”寇参说着说着自己笑了，“怎么你们初中同学聚会都不来？”
　　你们？
　　商霁想了下，大概指的是他跟廖远。
　　初中的时候他是托后门的，廖远也是托后门的，两个托后门的臭味相投玩得最好。
　　商霁不想参加同学会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不想见到寇参。
　　其二是自卑。
　　班里38个人，32个人都考上了高中也都考上了大学，他这么个考不上高中更遑论是考大学的学渣不想去丢脸。
　　于是每当那被屏蔽的群里问他们去不去同学会的时候商霁都会委婉表示他不去。
　　而当商霁表示不想去同学会的时候，班里人缘其实也还可以的廖远于是也二话不说地跟着商霁一起不参加同学聚会了。
　　“……忙，所以就不去了。”
　　再明显不过的借口，寇参也不是没听出来，不过他倒是没拆台，只轻应了声。
　　“下次办聚会我再带你去吧。同学会去的人一年比一年少了，大家凑一起叙叙旧吃吃饭也挺热闹的。”
　　“……”
　　商霁直觉想要拒绝，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拒绝的好时机。
　　“嗯。”
　　大不了到时候假装有事不去，难道我不去你还能拿绳子绑着我去么。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碰碰响，外头不停流逝的景色渐渐地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似的，下午整整睡了两节课的商霁此刻又忍不住感觉到了一阵困倦感，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
　　是入学第一天，第一节上的是什么课商霁没有什么印象，可商霁却很清楚地记得第二节上的是体育课。
　　商霁在这个班里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严格要说也就只记得一个寇参以及那个和他说过话的女孩子。
　　刚入新班级，要说亲近大多都是先和周围的人先亲近起来，然而商霁看了看两旁。
　　大概是为了避免男女声太亲密，班主任特意安排男生坐一列，女生坐一列，这样一列隔一列。
　　不善与人交往的商霁更不用说是应对女孩子了，他看了看两旁的女生心想怎么都不可能跟她们混在一起，那剩下的救命稻草只有寇参和他后座的那个男生。
　　大概是因为天生自卑，即便是在这种刚进学校开始几天交不到朋友也很正常的情况下，商霁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会很格格不入，会让人觉得他很奇怪。
　　相较于后面完全没有一点了解的人，商霁更倾向于前座的寇参，因为这是他进这个班以后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
　　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什么商霁基本上没有听几句，他只一门心思地在想怎么跟寇参说话，怎么才能跟寇参做上朋友。他对寇参了解其实也不多，可偏偏基于寇参给他的一种感觉让他对寇参的印象很好。
　　商霁在脑子里模拟了很多种情景对话，分明很期待下课，可看着挂在前上方的钟上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商霁的心也越跳越快，几乎快到他嗓子眼了。
　　下课铃敲响的那个瞬间，商霁感觉他简直快要紧张死了。
　　嗓子干得发痛，商霁紧盯着前面那个人的背，用力地吞了吞口水，他设想的无数句对白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一个身材有些微胖但皮肤白得就好像是白纸似的男生朝着他们这边招招手：“寇参！走！上厕所去！”
　　“你上厕所还要人陪啊？”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寇参还是站了起来。
　　商霁张了张嘴，最终要说的话一句没有说出口。
　　“哦哟！陪我去又不会少块肉的咯！走走走！”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出了教室，商霁看着寇参脸上灿烂的笑容，再回想寇参跟他打招呼时的笑容，当下心里一沉，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别人跟自己打了次招呼就沾沾自喜，殊不知这就是客套，人家在班里有要好的人呢。
　　第一节体育课，老师做完自我介绍以后就让大家去操场自由活动了。
　　商霁那一天是一个人，他就呆坐在塑胶道上，遥遥地看着那个在班里最闪耀的存在和朋友一起打羽毛球打得不亦乐乎。
　　他有种被忽视了的感觉，有种被抛下了的感觉，那个时候的他看着看着，心里有点儿泛酸……
　　“商霁，商霁……”
　　被摇了好几下，商霁这才缓缓地睁眼。
　　没有彻底清醒的他呆看着眼前较之初中时更帅气许多的人发怔，心里想着寇参怎么会在这里。
　　“到了，要下车了。”
　　到了？到哪儿了？
　　商霁呆呆地转头看向车窗外。
　　是他陌生的地方，前面是一栋小型的独栋别墅，看上去很新也很漂亮。
　　商霁总算反应过来，这是他接下来几天要待的地方。
　　寇参笑道：“睡迷糊了？”
　　只觉得丑态毕露，商霁没有吭声，解开安全带下车，寇参紧追其后，高大的他没几步就追上了商霁。
　　“走，带你参观一下家里。”
　　很灿烂的笑容，商霁一时之间记起刚才他睡着时回想起的事情。
　　“……嗯。”
　　商霁淡淡地应着，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十之八九是寇参升级版的客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