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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烫手的官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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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陆三金又回来了!”
话说那日三金随陆老太回府接盘,龙门镖局却并未就此散了。相反地,三金大权在手,兼任起了平安票号与龙门镖局当家,以陆家财力壮大镖局,规定票号所有货物必须通过龙门镖局发送,不久后更将办公室直接设于镖局之内。票号与镖局合作合乎情理,且三金励精图治,将票号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陆长青夫妇虽不喜他沉溺镖局,但也只有睁眼闭眼。只是论及三秋之事,终是咬紧牙关不放松,三金这边亦然。
如此龙门镖局总算是撑了下来,在票号的支持下,还过上了自给自足的日子。只是三金仍然对此不满,左进右出全是吃老本。什么时候,能找一真正的大客户,轰轰烈烈地接他一笔大单?
这天,三金换上了他最好的衣服,备了一盒礼品,准备再去找找自己的老哥儿们年掌柜。出门时,却看到一名官员站在门口,拱手问道:“敢问可是陆公子?”
“草民正是陆三金”三金一看对方的官服品级,是个参将,不敢怠慢,正要磕头见礼。那参将却一把上前握住三金手臂:“使不得,大当家的不必多礼。”
“还未请教大人...”
“俺姓胡,胡秉章。陆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三金看对方神情紧张,知道他必是带有机要大事而来。于是让进门来,叫八斗看茶。
“陆公子,我听说贵号什么样的镖都接,可有此事?”
“这...”三金心道说什么镖都接也不见得,但看对方一朝廷命官,想来也不至于给自己两车泔水,于是出口应承道:“不错,只要不违乎法纪,我龙门镖局确是有镖必应,镖镖必达”
“诶呀,陆公子”胡参将激动之下,又跳起来抓住三金手臂套近乎:“公子果然豪爽,无怪圆通镖局的张镖头,申通镖局的王镖头都说您气宇轩昂,年少有为,堪为业界楷模。我这趟镖,世上也唯有你陆公子接得下来。老哥这谢谢你了!”说完就跟见了亲爷爷亲祖宗一样要朝三金拜拜。
“使不得使不得”三金感觉有点意思,感情这人去圆通,申通托镖,都被挡了回来。大家都不愿接镖,众口一词,将他推到龙门镖局,那这趟镖看起来,真是非比寻常。“不知官爷所托何物?我龙门镖局一力应承就是”
那胡参将环顾左右,举手贴耳,对三金说出一番话来,听得三金脸色骤变,如同六月天里,兜头盖脸浇下一片冰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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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胡参将走后,三金一直面色惨白,当初黄淑仪来镖局找他时,他也是这等神情,只是眼珠子瞪得尚不及这次大。
“开...............会”三金召集大伙商议,却手抖心颤,话都不能说利索。
“当...当家的,茶..茶”八斗递给他一盏茶,还没送交手上,就来了句“唉呀妈呀,太重口了”自己先得拿来喝一口压压惊,再递过去。三金接过八斗饮过的残茶,扣住茶碗放到一边不做理会。
“这次是......大大单,说好事成之...之.之.后,进账.....一万两。青橙,敬祺,平时都是你.你俩走镖,你们谈.......谈,谈谈意见吧”
小白不该怂的时候怂,该怂的时候就更不含糊:“我我什么意见,我跟青橙一.一个意见。青橙往东,我往东,青橙往西,我.....我就不敢往东”
萌橙白了他一眼:“就你路痴。当家的,不管碰上什么山贼强盗我都不怕。可这千里迢迢,要我们运,运这东西上京...”说到这里,连萌橙也变了脸色:“要不,咱还还是别接了吧”
三金叹了口气,两人这种反应实属意料之中。眼角余光一扫,发现了门边正要逃跑的肥邱:“璎珞,别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
肥邱像被火烧屁股似的:“我是大夫,只管医治活人。走镖不归我管,已经断了气的也通通不归我管”
“可是这宁王.遗体.路上得有人负责防腐,镖局里只有你最懂,再说敬祺青橙都心虚,我看得多派几个人,大家彼此壮胆,这阳气重了,鬼...鬼也就不闹腾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当家的你再扯上我,改明我立刻出去自立门户开馆卖药”
秋月也道:“三金,你也别逼他们。你说,死了个王爷,应该由官家专人运送。刚过完年,把个死尸停到我们镖局来,太恐怖,也太不吉利”
“可,可这不接也不行。我已经答答应应人家了。官府的衙役一个萝卜一个坑,派不出多余人手。这宁王的金漆楠木棺材,金线蟒袍,蓝田玉带这些明器件件价值连城,得有人押运。胡参将说了,皇上已经御笔亲题‘天下第一镖’的金字牌匾,等这趟镖运到了地方,咱就能拿回来挂起了”
恭叔是老油条,看事情最透,说道:“圆通,申通这些大镖局都不接,可见这里头不简单。宁王四十多岁,正当壮年,说是暴病,可只怕是有什么谋逆情(违禁词)事被皇上赐死。万一这里头涉及皇家隐私,我们去接就是万万的不妥”
“那,那,大家都不同意,我这这就去退单”
来不及了,胡参将已经率领大批兵马陈兵门外,抬着宁王寿材满面春风地赶来:“当家的好,各位好,货就在这了。请各位过目”
“这,这,胡大人,你听我说”三金结结巴巴,想打退堂鼓,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胡参将:“怎么,当家的,有何不妥?”
这会儿一群坑爹伙计见大势不妙,赶紧顺着胡参将说道:“当家的请”
可怜的三金,这就要开“箱”验“货”了。
铜制的棺材钉撬开,吱呀吱呀地响,大白天也说不出的渗人,好像里面的死尸在磨牙齿。
三金面如土色,手扶棺盖,以平安票号,龙门镖局双料大当家之大无畏精神开了,又盖上。几乎瘫倒在地:“货物验..验明,开单……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