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化雪掌

5、第 5 章

　　那个时候的沈佳脑子糊涂得厉害，她甚至进入了一种偏执的状态，她觉得自己为了陆铭清甚至连父母的仇恨都可以放下了，陆铭清为什么就不可以跨越对沈保国的憎恨来继续跟她在一起呢？

　　她听从了王吉的话，不再去想陆铭清，但是却也开始自暴自弃，本身就胖，却开始暴饮暴食，很快就得了胃病。

　　王吉是很好的人，在陆铭清的压力之下还是找了份工作去做，每天下了班就是尽量去照顾她，也不碰她分毫，但是她对王吉就是朋友之间的关系，王吉的关心对她的作用并不大。

　　直到王吉把向前抱了回来，拜托她帮忙照顾向前。

　　看到向前的第一面起，沈佳的心就化了。

　　她流过两次孩子，心里早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生了，所以对小孩子莫名其妙地就喜爱得很。

　　王吉说这孩子命苦，就给他起名叫向前，希望他以后的人生都大步向前，不再留恋以往的苦难。

　　说这话的时候王吉很温柔，眼神里都是光彩。

　　沈佳被打动了，尽心尽力地照顾向前，简直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向前的出现也迅速地使王吉和沈佳之间的关系升温。

　　有的时候，沈佳甚至会对邻居称呼王吉为“我先生”，虽然他们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夫妻，但这种被陆铭清压制的患难关系，还是让他们两个都很珍惜。

　　沈佳想过，这是王吉的侄儿，要是她离开了王吉，只怕带不走这个孩子，眼见着一日日对向前的爱更多，沈佳知道也许自己离不开了。

　　她甚至自私地想，虽然她还是爱陆铭清的，但如果王吉要求跟她真正地结婚，也许她是会为了向前而答应的。

　　他们差一点就结婚了，王吉已经在偷偷准备求婚了，还提前教了向前台词，向前背得滚瓜烂熟，在沈佳哄他睡觉的时候，口无遮拦笑嘻嘻地说：“妈妈，爸爸不让我告诉你，过几天我得问你，妈妈你愿意嫁给爸爸吗？”

　　当时的沈佳心里一震，但也早已预料到了。

　　她不爱王吉，王吉应该也不爱她，但是他们凑合在一起过日子，也还是不错的，至少互相尊重关心。

　　然而王吉死了，现在向前也死了，那些所谓的平静的幸福，也消失了。

　　……

　　回忆一波一波，沈佳觉得好累，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都疼，却没有方向，没有意义，没有期待。

　　她会死吗？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就可以死了，去见爸爸妈妈，见王吉，跟他道歉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向前，去见向前，抱抱他好好地疼疼他。

　　她想见的人好多，她心里好疼，沈佳眼角湿润，不自觉地抓着床单。

　　陆铭清来了有十多分钟了，他站在她床边，病房里没有开灯，半透明的轻纱窗帘被拉开一半，月光朦朦胧胧地照进来。

　　可以看得出来，病床上的人瘦得很明显，人一瘦看起来也没那么不耐看了，似乎也挺顺眼的。

　　陆铭清无意识地走过去，弯腰伸手给她擦了擦眼角。

　　沈佳睁开眼，他还在给她擦眼泪，那一刻，她哭得更凶了，却不想发出声音。

　　她能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牢笼和陷阱正在逼近自己，但是她无力反抗。

　　“沈佳，对不起。”

　　沈佳还在哭。

　　陆铭清握住她冰凉的手：“向前是突发性心脏病，我已经查过了，他的亲生父母有多发性的家族遗传病史，所以在你带他来H市之前他就经常发烧。”

　　沈佳闭上眼睛，她不能听到有关向前的一切。

　　陆铭清抬起她的手，像对热恋情人一般，放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吻：“沈佳，我错了，我以为那是你跟王吉的孩子，所以才会生气。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你，在想你还能回来吗？你还会爱我吗？”

　　沈佳哭得微微发颤，她想让陆铭清闭嘴，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身边的陆铭清还在继续说：“沈佳，你一直都说我欠你三个字，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三个字的。”

　　“沈佳，我爱你。”

　　沈佳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他说过的那些难听绝情的话，他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情，都回荡在脑子里，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刚刚那句话。

　　他说“沈佳，我爱你”。

　　陆铭清避开她的眼神，站起来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早就恨透我了，你肯定也不会愿意继续跟我在一起吧？我很抱歉，打扰你了。”

　　他站起来打算离开，从床头朝床尾绕过去，皮鞋的声音低微有规律，在暗夜里仿佛划开沈佳心脏的刀子。

　　陆铭清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身后一阵响动，接着，他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腿。

　　是沈佳从床上爬下来搂住了他的腿。

　　她还不能走路，只有从床上跌下来，爬过去搂住他的腿。

　　陆铭清转身，低下头去看她，这一刻，他有一种非常满足的愉悦，连日来的阴云仿佛都消散了，他轻松地看着沈佳：“沈佳？怎么了？嗯？”

　　沈佳努力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陆铭清，你会跟我结婚吗？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陆铭清把她打横抱起来：“当然会。”

　　沈佳手在颤抖，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此时一定是个很卑鄙很懦弱很窝囊很不要脸活该被人看不起的女人，可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沈佳勾住陆铭清的脖子：“你要一直这样抱我，抱我一辈子，好吗？”

　　陆铭清看着怀里那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听着她依旧单纯的话，他没有回答，低头吻住了她。

　　月色到了夜半愈发清亮，陆铭清伏在她身上起初还有些怜惜，到后来只剩横冲直撞，沈佳忍不住轻吟，就被他深深吻住。

　　他像是真的动情了，逼得沈佳几乎没有空隙呼吸。

　　也许是三年没有再经历这种事，沈佳特别紧仄，也敏感了很多，那一晚她出奇地享受到了极致的快感。

　　“陆铭清，我还要。”

　　她像是吸食了毒药的女人，拼命地索取陆铭清，陆铭清也一次次地给她，那竟是他们纠葛那么多年唯一一次彼此都进入了云端的体验。

　　第二天沈佳就被陆铭清接回了陆家照顾，有专门的医生上门给她医治，昨晚运动太多激烈，沈佳到了陆家就睡觉了，她实在是太累。

　　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梦里梦到几年前的陆铭清，那时候他还在跟爸爸合作，对自己态度也还不错，下班的时候皱着眉说：“我好饿，家里有吃的吗？”

　　当然有吃的，她早就在厨房里准备了好多陆铭清爱吃的东西，立即喜滋滋地去端出来，却在跨出厨房门口的时候梦结束了。

　　沈佳睁开眼，发现有人抬起自己的腿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朝那里望过去，是陆铭清，他穿着西装半跪在床上，正在看她腿上的伤。

　　她赶紧闭上眼睛，陆铭清似乎没有发觉她醒来，轻轻把她的腿放回去，出门打了个电话，很快医生就来陆家给她换纱布。

　　沈佳：“今天早上刚换过的，您之前说不是说不可以换那么频繁吗？”

　　那医生姓孙，笑笑说：“是陆先生要我来的，说纱布渗血了，您不喜欢闻血味儿。”

　　沈佳没说话，默默地看了看这个卧室，应该是陆铭清经常会睡的卧室，但转念一想，他在外面那么多女人，又怎么会真的经常回来睡。

　　往后的生活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这个坑她已经跳进来了。

　　沈佳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拿起来手机，以最快的速度网上下单了个东西，填地址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赶紧定位了一下。

　　陆铭清吩咐人给她准备了晚饭，还留言给她说自己去公司了，大约晚上八点能回来。

　　陆家的佣人不少，而且都规规矩矩十分和气，待沈佳都很好。

　　她刚吃了饭，女管家丹姨就过来给她送了一堆衣服过来，整整齐齐地挂在陆铭清衣服的旁边。

　　“沈小姐，这都是先生给您买的，先生说您现在不方便走路，先穿这些，等到腿好了再亲自出去买。”

　　沈佳看着那个大衣柜，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衣服。

　　丹姨笑眯眯的：“家里还有三个衣帽间，先生不爱用，所以一直都闲着，我会尽快收拾出来给您用的。”

　　她一直都知道陆铭清混得很好，过得也很好，但眼前的这些奢华还是让沈佳有些格格不入。

　　说实话，她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头撞进黄河的愣头青了，要是让她再被陆铭清拉到医院做一次人流，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陆铭清完全变成了一个好男友，每晚无论再忙都要准时回来陪沈佳，他们依旧不会聊太多，陆铭清一直都不太爱说话，沈佳自然也不像从前那样特别喜欢跟他说话，但是陆铭清会抱着她一起看电影，时不时揉揉她的头发。

　　他虽然依旧面色淡然或者冷漠，但是举动却十分温柔，他每天都要查看几次她的腿伤，为了让她尽快恢复，好几次亲吻到忍不住的时候也没有真的做什么。

　　但是每到深夜，他把她抱到怀里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都穿得很少，他反应很强烈的时候，沈佳也会很想要他，便会缠上他，两个人也不做措施，能折腾大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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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佳：可怜大家救救我，集资买刀杀作者……哦不，我先去睡个男人……
陆铭清：佳佳，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