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响彻》见七

4、第四章

　　令木绮高兴的同时又不解的是，那个跟踪他的男人没有再出现过，好似换了目标。
　　连续一个月，长瑃每天都来，在固定的时间晚间8点，而且是坐在店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吃饭。
　　长长的刘海个长方形眼镜，遮住他的上半个脸。
　　每次来都会点不同的菜式，每次吃完都把钱放在桌子上就离开，每次的钱都会多出一部分。
　　“奶焗苹果派和桑椹酱是可搭的，可以尝试喝花茶和可可，”木绮正在向女客人介绍菜单，嫌少出场的老板，走到木绮身旁，拍拍他的肩道：“这里交给我吧，楼上206房间有人要见你。”
　　木绮点点头，思索着是不是哪个客人对自己的服务不满，待会儿要怎么应付。
　　推开206的门，看到饭桌最中心的位置上的人指了指旁边的人。
　　“嗨！”旁边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朝木绮拜拜手，留着棕色的长发，下巴上还有故意留着的胡子，深眼窝，高鼻梁，恰似混血。
　　木绮仔细端详一下这人的五官，和记忆中的人的模样重合上，才敢出声：“lan.桑！”
　　“Yes!”那人点头，有些激动的皱巴三条抬头纹，泪眼汪汪盖不住重逢的喜悦。
　　“你怎么在这儿”眼前的人他一时半会儿不感认，但确确实实是旧友，只是见面的人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换新。
　　“我和朋友再次吃饭，看着你很眼熟，才让老板把你叫来。”lan.桑道，声音有些颤巍巍，“没想到真是你!”
　　“好巧好巧！”木绮感叹道，然后意识到自己处在饭局焦点的场面，然后圆场道：“各位都是”
　　“他们都是我的合作伙伴！”lan.桑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笑容，然后一一介绍周围的人。
　　木绮瞄一眼周围的人，气质都与lan.桑相仿，大概都是通道中人，而且有的还是外国人，介绍的话他粗略的听一下，都很厉害。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跟着洽谈了一会儿，木绮知趣的准备退下，本来饭局就没有他的位置。
　　“交换联系方式吧！”lan.桑在他离开之前才想起拿出手机。
　　“嗯。”木绮点点头，掏出手机与对方交换手机号。
　　他没有认错，这是他以前认识的lan.桑，却不再是顶着鸡窝头，穿着长到皱巴巴的格子裤，弱弱的双手拿着贝斯的少年，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岁月是把杀猪刀这种说法用在自己身上可以，用在lan.桑身上未免显得强词夺理了些，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队友，如今确实这般模样，犹如脱胎换骨。
　　木绮内心涌起一股烦躁，脚步不禁走到后门，找来一个没有人的空地上，掏出一根烟大口大口的吸起来。
　　“在这里。”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他一下，木绮差点被呛到。
　　“怎么还没走”木绮回头看一眼，是刚才令自己一直惊鄂的家伙。
　　lan.桑看到他有点被吓到的样子，放松语气道：“多年未见，来叙叙旧。”
　　“叙什么，都是些琐事。”木绮随便找个地蹲下歇息，一脸很不在乎道。
　　“你啊，还是这般脾性。”lan.桑叹口气，从他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凑着他的火星，也抽几口。烟的牌子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便利店都能买到的劣质烟，五元一盒的那种。
　　“你倒是变了很多呢。”木绮打量两眼他，与印象中的人做对比，冷哼一声，“看来你已经混出头了，还在干乐器那一行吗”
　　他听到木绮的酸酸的语气，低头噗嗤的笑出声，两手摆弄着手指甲，思索着如何回答他，停顿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到今天这般模样的，混的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好。现在在开酒吧，已经不走音乐的道了。”
　　木绮见他扭扭捏捏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仿佛时间长短的隔阂变薄，找到旧友之间相处的感觉，伸出肩膀勒在他脖子上，挠着已经不再蓬松的头发，和以前哥们之间的接触一样，发出爽朗的笑声道：“哈哈哈，和你开玩笑的！”
　　lan.桑原本在乐队里是最腼腆的一个贝斯手。他和其他的几个队友经常欺负他，抢他的零食，合伙捉弄他，使唤他，还动不动就把他像个皮球一样推来推去。
　　但是又是最照顾他，因为他年纪最小，因为他那张永远不记仇，看着他那傻笑的脸，队友们都会默默的被注入洁净的力量。
　　木绮眼眶里不知道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润湿干涩之地，“其实那么长时间不见，蛮想你们的。”
　　lan.桑虽然留着一撮胡子，表情却像个孩子一样，感受和朋友之间的重逢的喜悦，伸手在他的肩上拍拍，“目前能联系上的只有你一个……有时间到我那里玩，酒吧里有好几瓶未开的酒。”
　　高大的楼房的遮阴下，有一个人站在暗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抱着看戏的心态却丝毫不为之动摇，嘴角悄无声息露出一个兴致勃勃而又带着杀戮的冷血的笑容。
　　“发现第一个漏洞。”平稳的声线让发声显得如此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