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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Some people will always love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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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小蘑菇为了更好的未来，从仙台飞去了加拿大。到Brian Orser门下接受训练。
苏悦则从住了半个月的感染科病房搬回家。
羽生不知道苏悦生病休学的事，只是自从那封“恭喜”之后，有一个多月都没收到悦子的邮件。心里有隐隐约约的担心，但从她的字里行间又看不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悦子六月份高考，大概很忙。羽生也接受了悦子的建议，不东想西想，也尽量不去打扰她。一封邮件告知了自己飞去加拿大的事。
少年终于远走高飞。虽然之前在仙台也和自己相隔千里，现在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了，跨过了一整片太平洋。去了那个苏悦印象中有枫叶和雪的遥远北国。
病榻间的苏悦没了平时的活力，也断掉了和同学朋友的联系。苏爸苏妈一下子老了一大截，这场无声的对峙终于以双方的失败而告终。为了病情好转，苏悦需要补充大量的蛋白质，苏妈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每一顿饭，以免苏悦的身体被大量的药剂打垮。
两个月过去，苏悦的体重涨了20斤。
2012年的高考，因病还没有痊愈，苏悦没能通过高考的体检，自然也就失去了这次机会。她做好了复读的打算，却不知道怎么和蘑菇交待。思来想去，她嘱咐父母不要告诉仙台的羽生家。
七月底，由美阿姨打来电话问悦子的高考情况，苏妈在苏悦的一阵比划下糊弄了过去，告诉由美，成绩出来了，还在填志愿。由美当时跟着羽生在加拿大训练，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羽生。蘑菇觉得奇怪，悦子并没有先邮件告诉他这个事。但那个时候跟着Brian练习滑行技术，整个训练结构调整很大，他没有心思想太多。
悦子在八月初告诉羽生，自己可能要去上海读大学，学校还没定下来，让他不用担心。
撒了一个谎，就要无数个谎来圆。苏悦后悔到不行，她不知道羽生这么不好骗= =羽生那家伙说要到新学校来看她，她编了各种烂理由才蒙混过关；羽生让她发照片，她就说自己长痘了；羽生问她怎么大学了还不用Line，悦子反驳到：我们通用的是□□好吗（那年微信还不是那么普及）= =
那个时候已经九月，苏悦在原高中开始复读，邮件里还要伪装自己是个幸福的大学生。她简直想掐死自己= =。
蘑菇新赛季又要来了，悦子复读的进度也在稳步进行。除了时不时回个邮件编造一下大学食堂菜好难吃之类的邮件= =，生活平静下来，慢慢回到正轨。
体育新闻里，羽生结弦成为瞩目的新星，他正在上升期，未来不可限量。苏悦在课余时间关注着蘑菇的新闻，他给她说得到大奖赛日本分站的冠军的兴奋，总决赛的亚军的不甘心；她给他回邮件，鼓励他和安慰他，也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2012年全日锦标赛，羽生结弦战胜了高桥大辅，成为冠军。少年登上领奖台，却没有丝毫喜悦，因为亚军的粉丝在颁奖礼大放厥词。电视台的转播也因为场面太过尴尬而中止了。
那时是12月底，苏悦在准备第三次月考，没能看到这一场比赛。
她收到了一份来自羽生的邮件。邮件字字扎心，看得她一阵心慌。
“悦子，我是不是不该滑冰啊？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我？From 羽生结弦”
苏悦连新闻都来不及搜，就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回邮件，“蘑菇，是谁说什么了吗？你不要听这些话，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没有理由地讨厌你，或者嫉妒你，但是你要知道，会有更多人爱你、支持你。From 悦子”
“悦子，我赛季结束了，我能到你学校看你吗？”羽生邮件回的飞快，倒是苏悦又慌了手脚。
她不知道怎么圆谎了，九月份的时候，她就拒绝了一次蘑菇；这次还能找什么理由？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到底在哪啊现在？我之前说给你寄加拿大明信片，你也不告诉我地址。From 羽生结弦”
后知后觉的18岁的巴黎小蘑菇v.s. 18岁末高四生悦子。
悦子l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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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伊始。
元旦放了一天，高三没假期，高四当然更没有。
苏悦在教室里吃着中午带来的饭菜，想着一周前被迫告知了羽生自己在复读的事，终究还是没瞒住。自那之后小蘑菇就没来过邮件了。
所以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苏悦觉得自己当时脑子肯定进浆糊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筷子在饭盒里挑挑拣拣，没了吃的胃口。但想到自己大病初愈，还是硬着头皮把饭菜都塞进胃里。
冬天好漫长啊，苏悦看向外面开始阴沉的天色，趴在桌上思考人生。
有点困了，苏悦眯着眼睛打盹。
快六点时，教室门口有同学伸了个脑袋进来“苏悦，外面有个男生找你。”
“噢好的。”苏悦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橡皮屑，用手刮了刮自己的刘海，快步走出去。她没想太多，多半是哪个班的班委来找她抱资料吧。
天已经黑了。只剩一点残存的光，透过厚厚的云层露出来，披在教室外大露台来来回回的人身上。
苏悦走出教室，叫她的那个女同学用手指了指露台边，“喏，他。好像不是中国人呀？拿着纸条比划了半天。”
站在露台边的少年早已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穿着运动裤，黑色羽绒服，背着一个灰色大书包，不起眼的打扮，却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苏悦的心里。
“悦子！”永远的少年音，虽然没了很久之前苏悦熟悉的那股奶气，欸，可能还是有的吧？
苏悦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笑成了一个傻子。
她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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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到这的？你一个人来的？你现在可以随便跑吗？你不是在加拿大吗？由美阿姨知道你来吗？”
苏悦和羽生站在露台边，晚风有些凉，一下子就让苏悦清醒了不少。她看着被风吹立起几根呆毛的羽生，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嘛，你一下子问好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羽生抓了抓头，看向悦子，“倒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呐。”
他突然褪去灿烂的笑容，耷拉着嘴角，好看的凤眼眼角也微微下垂，“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悦子。”
经历了各种风波本以为自己已经恬淡到可以出家的苏悦，此刻才意识到，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看他不开心的样子。
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和那次略为遥远的烟火大会时一样。她心里一阵抽痛，连忙避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神。
“你要比赛嘛... ...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胖了好多。”苏悦想跳过这个话题，所以故作开心地指了指自己养病之后发胖的脸。
羽生没出声，苏悦能感受到他还在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她实在没办法了，偷偷瞄了他一眼，怂怂地说，“哎哟...你不要再瞪我了... ...你悦子姐姐是真的、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我看你不是悦子姐姐，”羽生顿了顿，“是悦子笨蛋。”
果然还是那个蘑菇。从小到大，给个梯子就顺着往上爬，爬到苏悦的头顶坐着。
“欸？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欸！”苏悦故意提高音量，轻轻拍了一下羽生的背，想趁着这个马虎眼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可是蘑菇不准备放过她。他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像是没有化开的积雪。苏悦瘪了瘪嘴，又瞬间怂成了个鹌鹑。
羽生嘴角又往下耷拉了一度，悦子觉得空气都被抽气筒抽干了，“你别这个表情，我看着真的难受。”说着说着就用手去揉羽生的脸。
羽生也不躲开，就这么杵在那。苏悦两只手齐上阵，“欸？好软啊.....啊！= =你笑一个嘛。我病刚好欸，心情不好容易复发的。”
卖萌不行，只能靠演技了，苏悦也开始耷拉着嘴，做出一副很心酸的样子。
这一招果然有用，小蘑菇用手揉了揉悦子的头，“我又不是卖笑的= =。”
嘴角终于勾出了温柔的弧度。
那天的半个小时里，他们聊了好多。比如说——
“你没有看到我去年的冰演吧？= =”
“什么冰演？电视不转播冰演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没什么。”
“你很可疑欸？= =”
“哎呀，我摔了跤，不想你看啦。”
“那有什么呀，失败乃成功之母。”
单纯的悦子真的以为只是这样呢= =羽生瞥了她一眼，露出小狐狸一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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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六点半，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在进教室。
羽生蘑菇这才从衣服兜里拿出个装耳机的盒子，“有个东西要给你。”
“哇！你要送我耳机吗？”苏悦看着耳机盒一阵兴奋，“羽生选手可以呀，开始报恩了呀。”苏悦圆圆的脑袋在羽生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声音里带着期待，羽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不是耳机= =。”
这是什么套路？苏悦看着此刻有些欲说还休的蘑菇，头顶飘过一串问号。
羽生在苏悦极为好奇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然没有耳机，只躺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光线太暗，苏悦凑近看了一眼，是颗黑色的扣子。
悦子该傻的时候傻，该明白的时候心里一片透亮。
此刻她在顶楼的风中，听到了自己轰隆失序的心跳声。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