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抱熊少年与熊抱少女》苏筱漫

13、6.悦子和罗密欧

　　大地震后的整个夏天，5月到10月，羽生参加了六十余场冰演。仙台冰场受损，羽生只能到神奈川的冰场训练。

　　少年步履不停，快马加鞭，想要打破日本花滑三足鼎立的局面。梦想插上高飞的翅膀，身边还有一个软软的噗桑。

　　少女呢，六月结束高二的课程，成为准高三生。风油精的味道更浓了，黑眼圈也更重了。2011年的夏天，苏悦在各种补习班里学花了眼，太阳那么大，阳光直直地打下来，晒黑了不喜欢打遮阳伞的悦子的胳膊。

　　我们都在经历着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在不同的地点却相同的时空。

　　小蘑菇新赛季自由滑的曲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选曲大部分来自小李子版的电影。小李子是苏悦的童年男神，从杰克到罗密欧都帅到骨头里那种。

　　苏悦本来想夏天再回一趟仙台。无奈地震后国内对日航班当时都有限开放，人在高三身不由己，小蘑菇也经常不在仙台，于是计划搁浅，还是只能靠邮件联络。字词之间的问候远没有面对面来得那么直接，苏悦有的时候要靠想象力来猜测目前蘑菇的生长态势。

　　“哦？罗密欧装？白色纱制？还捆...捆了几圈宝石？”

　　苏悦对着羽生发来的邮件描述想象了一下，结果自然是特别奇怪。= =苏悦强迫自己关上了野马脱缰一样的脑洞，问了一下羽生，“那你这次表演滑是什么啊？”

　　“Justin Bieber的Somebody to love。”小蘑菇在邮件里回复道，“电视会转播表演滑吗？你之前不是说没有的嘛？”

　　“我翻墙看了啊= =你滑的什么我都知道。”苏悦差点就把那个刺激深重的vertigo说出去了，但她的自尊心还是阻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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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年的11月，羽生来上海参加了中国杯的比赛。那个时候苏悦正在准备高三第一次段考，忙得昏天黑地。小蘑菇没能登上领奖台，还特意邮件叮嘱，“啊不要看转播了，我觉得表现得不行。”

　　悦子第一次段考，数学就扑了街，打击极为沉重，她从年级前五滑到了二十的位置。这下可急坏班主任，连忙和数学老师沟通要给苏悦开小灶补习。父母也着急，苏悦一直有偏科的迹象，高中阶段问题就开始突出了，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下滑，引起了内外联合反应，随之而来的还有联合的压力。

　　苏妈苏爸都觉得，是不是苏悦每天都把心思花在了追比赛上面。两个家长不算封建，但是在高考大关前还是开始想东想西。

　　“你每周还在和羽生联系吗？我看你们邮件发的挺勤的。”

　　“是在联系啊，你们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不是妈妈说你，你现在时间这么紧张，哪有心思去关心比赛啊？每天积极得跟个什么似的，我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

　　“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什么委屈都比不上家人的误解带来的委屈。苏悦眼泪一个没忍住就掉了出来，她突然觉得她和蘑菇之间的关系被扭曲了，亦或是她并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在委屈之中参杂着各种不确定。

　　“你怎么还哭了？莫非被我说中了，你们真的在谈恋爱？”

　　苏悦懒得解释，挥挥手，“没有的事，我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

　　越是淡漠的态度越引起家长的怀疑。在那个剑拔弩张的冬天，因为数学一直在走下坡路，苏悦父母还去停掉了家里的网。

　　小孩和大人的对峙中其实没有赢家，双方都是战斗里的失败者。在各自的领域和对方展开拉锯战，互相怀疑互相抵触，最后两败俱伤。

　　没有了网络的苏悦没有办法给蘑菇发邮件了。某个周五，苏悦用吃晚饭的时间悄悄跑去了网吧，点开了自己一个多月都没看的邮箱。里面有小蘑菇传来的几封邮件：

　　“悦子，俄罗斯站上我得了第一！哎，虽然四周跳没成功，但是有个人最好记录啦。下个月有全日锦标赛，我要拿到世锦赛出场名额才行啊。”

　　“大奖赛没能得奖，果然只靠跳跃是不行的。我的滑行和表演力还要多加努力提高啊。虽然滑罗密欧的时候是把观众想象成朱丽叶，但是好像那种感觉还是不够，悦子有这样的经验吗...？”

　　“悦子，全日我是铜牌！拿到世锦赛的门票了，很开心！不过你一直没有回邮件啊，最近考试遇到困难了吗？还是说我上次的问题让你生气了...我不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啊，我知道你学习很忙的... ...所以要是看到了邮件，记得回复我一下啊。”

　　“悦子，你真的生气了吗？还是说发邮件打扰到你了？拜托让我知道，联系不到你有些着急。”

　　最后一封邮件是来自于三天前。羽生的名字静静地躺在收件箱的最上方。

　　在网吧里看邮件的苏悦，脑海里浮现出羽生参加比赛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哭了。

　　被自己的眼泪吓到，苏悦连忙把眼泪擦干，双手在键盘上迅速敲了起来。

　　——羽生罗密欧：

　　啊啊啊啊不好意思！最近考试太忙了一直没空回邮件！
　　我没事，一切都很顺利。
　　拿到世锦赛门票了超棒啊！这个赛季好不容易，啊不过我觉得是不是Pooh Yoyo也有一定的功劳？嘿嘿，我觉得有。不允许反驳！
　　为什么我要生气啊？你真的喜欢想太多... ...
　　不过吧，我怎么可能会有罗密欧的经验= =我要有也只能是朱丽叶啊？你难道一直当我是男人吗？= =
　　没有啦~总之你把观众当成朱丽叶可以啊，嗯.......相思之苦？反正我们现在也隔个几万里，我不是很介意你把悦子姐姐代入思考一下= =？我没有什么包袱的。
　　最近实在是考试太多，可能不能怎么上网了，我要是没能及时回复邮件，你也不要东想西想。
　　平时训练多注意休息，比赛加油！

　　永远支持Yuzu的悦子

　　敲完邮件的悦子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急急忙忙赶回了学校。

　　那些年的成长啊，是不是都是汗水里夹杂一点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