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释水仙］回梦》千千石楠树

18、第 18 章

　　“放弃刃雪城，我们可以谈条件。”罹天烬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被火燚的震怒影响到，淡漠得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

　　“罹天烬，你要背叛我？背叛火族？”对自己儿子有所了解的火燚不敢轻举妄动，他欣赏罹天烬就是因为罹天烬的六亲不认。

　　“嗯，从今以后，我再不是火族的神了。”罹天烬淡淡开口。

　　樱空释吃惊地转过头，喊了一声：“烬！”他虽然也希望罹天烬不是火族的王子，可他同样知道，断绝亲缘，背弃自己的族民，那得有多难受。他不明白，罹天烬怎么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主动握住他的手，樱空释担忧地说：“你真的不必这样。”

　　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火燚误以为他们已经相认，眯起了眼火燚恨声问道：“是你的母亲让你这么做的？我养你这么多年竟然比不过一个把你抛弃的母亲？”

　　“父王，我的母亲是谁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讽刺一笑，罹天烬举起了他与樱空释十指紧扣的手，笑着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他，可惜他是冰族王子，为了和他在一起……父王，只能对不起了。”

　　“什……什么？！”火燚自认见多识广，可罹天烬的话还是超出了他的见识范围，他知道罹天烬疯狂，可他从来不知道他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且不说樱空释他是男子，见到这张脸你就没有想过他可能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吗？”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做什么，父王不用操心，你要做的事就一件，带着火族所有人离开刃雪城。你知道的，比幻术我可是在你之上，我想，因为这个你也没少防备我吧？”无所谓一笑，罹天烬在掌中凝出红莲，红莲层层绽放着红色光华，忽明忽暗间，让罹天烬看起来邪魅又妖异。

　　被说中心思，火燚退后半步强作镇定：“罹天烬，既然要叛出火族，你又有什么资格继续使用火族幻术？！”

　　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罹天烬打了个响指，手里的红莲化作火苗悄悄停在了樱空释和卡索的背后，凝结成一种能将人定住的种子。

　　松开樱空释的手，罹天烬上前一步 “所以我才说……我们可以谈条件。”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父王，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栽培，我不想恩将仇报。不如这样，你发誓全军撤离刃雪城，我把幻术全还你，让你从今以后少了一个威胁好不好？毕竟留得青山在嘛。”言下之意，如果火燚不答应他的条件，那他就只有翻脸无情，把青山烧光，那么火族就真的没有翻身机会了。

　　越听这话越不对头的樱空释一惊，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绳索：“罹天烬！你要做什么？”

　　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罹天烬在心底默默回应：“樱空释，对不起。”

　　卡索回过神，挣着身上的绳索，喊道：“罹天烬，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们冰族牺牲。”

　　听到这话，罹天烬笑了，他想，哥哥还是这么的善良又心软。

　　“父王，你还在犹豫什么？绝望火界的开启时间有限而且只能用一次，我知道你想用它来对付卡索，废去卡索的灵力，现在由我来代替他，应该……不算亏吧？”

　　沉着脸，火燚没有说话，他是防着罹天烬怕他取而代之，可在他心里，罹天烬也确实是他最看好的儿子，要让他亲手废了他的神力，他还真有些不舍，可是让他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退出刃雪城，他又不甘心。

　　“烬，你就没想过一旦你没有了灵力，那些虚伪的冰族之神会怎么对付你？你可是我火族的战神。”

　　一边在掌心偷偷蓄力，一边与罹天烬说话吸引他的注意，火燚将目光转向卡索，就算要被逼着离开，他也要拉个冰族当垫背。

　　“就算如此又怎样，我不在乎。”罹天烬无所谓耸肩。

　　突然，一道掌风夹着绝望火界的绝望之力直奔被绳索定住的卡索而去。

　　罹天烬一惊，急忙收了定住他们的幻术，然后一个纵身挡在了掌风与卡索之间。

　　“烬！”

　　“烬！”

　　同时两声，分别出自樱空释和火燚之口。

　　赶忙上前搀住吐了一大口血的罹天烬，樱空释惊慌失措的给他擦着嘴角。

　　将头转向卡索，罹天烬放心的笑了，这一次，再不是让哥哥挡在自己面前了。

　　召唤出噬神剑，罹天烬靠在樱空释的怀里，虚弱地对卡索说：“卡索，以噬神剑为聘，请你答应让释和我在一起。还有……请放过我父王一次。”

　　接过噬神剑，低下头看了一眼樱空释，卡索抿了抿嘴，道：“只要释答应，我就不反对。”

　　然后转过身，激发出噬神剑的力量直面火燚：“只要火族退出刃雪城，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他这一次 。”

　　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伤到了罹天烬，火燚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罹天烬就是想要牺牲自己，保全两族。

　　——答应条件，罹天烬失去灵力，火燚退兵，冰火两族各自无损。

　　——不答应条件，罹天烬交给卡索噬神剑，换卡索放过火燚，依旧是，两边无损。

　　“……”深深地看了罹天烬一眼，火燚离开了绝望火境，他已经没有了和卡索打一场的心情，何况卡索手里还有噬神剑。

　　看了一眼火燚消失的地方，卡索半蹲下/身，问罹天烬：“你还好吗？我们先出去，我让皇柝给你看看。”

　　一把拉住卡索的衣袖，罹天烬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被他这般看着，卡索的第一反应是：这双眼睛好像释的。差一点卡索就觉得罹天烬便是樱空释。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樱空释，卡索心里生起一道疑虑，很快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烬，你要对哥哥说什么吗？”不明白罹天烬为什么要拉住卡索，樱空释提出疑问。

　　“释他和我不是兄弟，你们才是真正的兄弟。”仿佛看见了卡索的那一丝犹疑，罹天烬缓缓解释，他的声音虚弱又无力，他说：“我的亲生父亲也不是火王，他是一个暗恋着莲姬的神。当得知莲姬为冰王生下了释之后，他便仿照着释的样子，用樱花、红莲和霰雪鸟的羽毛创造出了我……”

　　眼前渐渐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知道自己又将陷入沉眠，从怀里摸出面具，罹天烬转过头，寻找着樱空释的方向：“释，不要辜负我今天做的……”一切。

　　眼泪滴落，落在他的脸上，樱空释为他戴上了那面金色面具，樱空释默默发誓：“烬，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