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摆渡人》张锦念

23、二十三

　　“现在我们只需要继续往前走...”Harry攥紧了Draco的手。Draco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明白他并不确定是不是这样就能回去，知道他内心的慌乱。
　　“放轻松。”他紧了紧握着Harry的手：“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找Dumbledore。”
　　Harry知道他在开玩笑，心下一暖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如果你不能过去那就在荒原上等我。”他转头看着他继续他的话往下讲：“反正我已经成功回到荒原过一次了。”
　　相视一笑，他们牵着手继续往前走进入禁林。
　　最开始只是稀稀疏疏几棵树，而后树林渐渐茂密起来，小树扎着空长在枝干遒劲的大树下方。光裸的土地渐渐被草本植物覆盖，远处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渐渐地走向了下坡。“我记得最开始好像没有这个坡？”Harry征询的看向Draco，“回来时一路都是与去时一样的，为什么这里不同？”
　　“可能我们快成功了吧。”Draco也不敢肯定，他握紧了Harry的手，内心的不安定泛了上来。
　　坡越来越陡，Harry觉得有些不对劲。地面像是自己在倾斜，他想喊Draco询问他的看法，但这时候地面的倾斜猛地加快一瞬间成了九十度他与Draco直直下落，天空变成了地面地面成为了天空，他朝着那一片蔚蓝无止尽的下落。
　　坠落的过程中有无形的力量在分开他和Draco。他们努力的抓着对方但敌不过那股力量，一切都在崩塌碎裂融化消解，颜色褪去万物定格于黑白。他眼前的黑与白混合交相融错，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分不清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在他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他和Draco交握的手被分开了。他们两人在无限的空间里被分的越来越远，他被那力量在空中随意抛接像什么东西一样玩弄，重力被取消他不知何处能到达终止。
　　忽然一切都消失了。他持续下坠，身体像被刀割了一样无处不疼，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你失去他了...
　　又一次的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他又面朝下躺在地上，禁林的气味扑鼻而来。他感觉到了面颊下面冰冷、坚硬的土地，感觉到落地时被撞歪的眼镜角扎着他的太阳穴。身上没有一处不疼，杀戮咒击中的地方就像被铁拳打伤了一样。他没有动弹，完全保持落地时的姿势，右臂以很别扭的角度向外拐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他以为会听见胜利的欢呼，听见他们庆祝他的死，然而空气里满是匆匆的脚步声、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和急切的低语声。
　　“主人......主人......”
　　是Bellatrix的声音，她就像在对一个恋人说话。Harry不敢睁眼，只让自己的其他感官探究着眼下的处境。他知道他的魔杖仍塞在长袍底下，因为他感觉到它梗在胸口和地面之间。肚皮那儿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说明隐形衣还在，藏得好好的。
　　“主人......”
　　“没问题。”Voldemort的声音说。
　　更多的脚步声：几个人从同一个地点往后退去。Harry急于看到是怎么回事，便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细缝。
　　Voldemort似乎正从地上站起来。好几个食死徒匆匆从他面前逃开，回到空地周围的人群里，只有被Bellatrix留在后面，跪倒在伏地魔身边。
　　Harry又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他看到的情景。食死徒刚才聚集在似乎摔倒的Voldemort身边。Voldemort用杀戮咒击中他的同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难道Voldemort也晕了过去？看来是这样。他们俩都昏迷了很短的时间，现在又都苏醒过来......*
　　在荒原里他杀死了那个魂片，不知道这里的Voldemort有没有感觉，甚至是关于荒原里的记忆。Harry的心怦怦直跳，他努力保持着一动不动。
　　他听到Voldemort拒绝了Bellatrix的帮助，询问着Harry是否真的死了。
　　*空地上一片肃静。没有人走近Harry，但他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些目光似乎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他真害怕他的手指或眼皮会抖动。
　　“你，”Voldemort说，接着是砰的一响和一声短粗的惨叫，“去查看一下。告诉我他死了没有。”*
　　他静默的等待着。他调整着呼吸想让心跳慢下来，却发现这无济于事。片刻后一双手摸到了他身体上，翻了翻他的眼皮，摸到他脖颈上的动脉时停了一下。
　　那是一双属于女人的手。Harry感觉到她俯下身来靠近了自己，她的长发直直披洒下来，也不在乎碰到地面会不会弄脏。他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女人发现他还活着了。
　　她的手继续往下摸，符合检查一个是否活着时应当有的流程。同时她用比耳语还要低差一点Harry就听不见的声音问道：“*Draco还活着吗？他还在城堡里吗？*”
　　她的披洒着的长发，极轻极低的声音，与俯下身来压的极低的姿势让旁边的人看不见她的动作，也看不见Harry的脸。Harry的心猛地一滞，先前因处于生死关头被理智与紧张死死压抑着的情感猛然反扑。他竭力的压抑着眼泪一动不动，茫然与无措、悲伤、恐惧攻击着他，他几乎要被分为极端冷静保持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不住哭泣充斥着悲伤的两个个体。
　　面对Narcissa的问话，Harry有些踌躇。
　　他知道Draco在这场战斗中死亡了，但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把他带回来。
　　“YES.”他最终回答。
　　他选择相信希望，相信自己，相信Draco。

　　[TBC]
　　*：*框起部分为原文内容。
　　*完结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