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雪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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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杨二郎举着青空伞，伸出手到伞外，借了一朵雪花回来看一了眼，感叹一声：“这么大的雪啊。”
那一朵莲花一般的雪很快便在他的掌心里融化成水。
武娇儿抬头看向天空，这落下的雪花一改轻盈，仿佛散落的棉絮一般，落在青空伞上竟有种掷地有声的感觉。
武娇儿眯起了眼睛，道：“古怪。”
“二郎，这雪来的古怪，我们还是先找地方避一避吧。”
杨二郎点了点头，武娇儿便环视左右，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座矮山。
两人走向矮山，在背风的那一边的岩壁上挖出一个洞，两个人钻进洞中躲避风雪。
杨二郎有些担心地看着洞穴外，道：“这雪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武娇儿也不是很清楚，“我虽不曾特地学过卜算之术，但简单的闻风望气也是会的。这风来得毫无预兆，雪下得也毫无预兆，着实古怪。”
杨二郎响起沧海派药师的话：“龙鲸坊市里的那个药师好像是说极北之地最近一直天象紊乱？”
武娇儿点了点头，道：“但天象紊乱也一定不是没有缘由，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二郎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有仙人作法？”
“不太像，”武娇儿摇了摇头，“真仙作法改易天象确实很容易，但听丹师所言，这天象紊乱那一会儿在玉寒州，一会儿在霜云州，笼罩整个极北之地，这便没什么道理了。”
杨二郎运转真炁，调动了眼中的神光，他往天上看去，只见天上云气蒸腾、寒气如注，四面八方似乎有一种奇妙的白气往云端汇聚过来，这些白气仿佛游动着，仿佛是一条即将成形的白龙，将要往地上落下来。
杨二郎喃喃道：“少宫主，天上有白龙啊。”
武娇儿张开心眼看过去，确实看到虚幻的气运灵光凝聚着，宛如白龙一般。
他面色一肃，道：“气运成形？是有什么宝物要出世？还是有什么人要成仙？”
通常来说，气运几乎不可查，但某些秘术也确实可以窥探到气运。比如武娇儿的灵眼和杨二郎的神眼，又或者探查类的法宝，比如瑶池镜。
但这种窥探所见的气运其实不是气运本身，而是那无形之力的外显的幻象。
气运这东西，从来都说不清道不明，比如死了晁玉轩会削减昆仑三十年气数，这是无法从外相看出来的。
眼前这条白龙便是某种气数的投影。
通常来说，只有灵宝或者真仙才会有这种成形的气数。
普通人的气数只是一缕云气而已，越身居高位，气数越多，天子之气可列比真仙，便是成形的气数。
武娇儿密切关注天上不断汇聚的气数，这股气数飘渺不定，虽有下落的迹象，却好像始终都差了几分火候。
“奇怪。”武娇儿念叨着，便收回了目光。
风雪渐烈。
两人藏身的洞穴外都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雪。
“有人吗？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武娇儿耳朵动了动，看向了洞外。
“怎么了？”杨二郎问道。
“有人求救。”武娇儿道。
杨二郎并没有听见，问道：“离得很远吗？”
武娇儿“咦”了一声，这求救声分明就在耳旁，但杨二郎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他忽然张开心眼，却看到了数十里外有一个灵光闪烁着，表达出了求救的意念。
这不是耳朵能听到的声音，而是灵或者神发出的声音。
杨二郎的神眼只能见，不能听。武娇儿的心眼只是感应的一种形式，以前他只发现能看，如今看来还能听。
武娇儿迟疑了一下，压不下心中的好奇。
“二郎，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武娇儿起身欲走，被杨二郎抓住衣袖。
他回头看过去，杨二郎又松开衣袖，低着头道：“小心。”
武娇儿心中悸动了一下，他应了一声，便以一杆旗门封住洞口，让洞口消失在岩壁上。
武娇儿走进风雪当中，他的脚步轻盈，踩在积雪上如同一片片落花一般，足迹很快便消失在风雪当中。
杨二郎透过旗门目视他离去，眉头紧蹙，难掩担忧。
武娇儿平复了心情，朝着灵光闪烁的地方走过去。
那一道纯净的灵光仿佛水晶一般透亮，武娇儿赶过去之后，在一片杂乱的岩石缝隙里找到了灵光的主人。
风雪覆盖在乱石堆上，在一个缝隙里，武娇儿轻轻拨开积雪，看到了一只雪狐。
雪狐嘴角溢血，浑身瘫软，一动不动，眼中不断流泪。
“救救我。”
“我好痛。”
这近在咫尺的呼救声极其悲切，武娇儿鼻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他小心将雪狐抱进怀里，将真炁探过去，便发觉雪狐的内腑已经绞成一团，胸腹的骨骼几乎也尽数折断。
“可怜的小东西。”
武娇儿用真炁为它续命，但无力回天。
真炁并不是万能的，他的真炁对雪狐的治疗效果更是有限。
武娇儿抱着雪狐往回走，青空伞插在他的背后，他两只手捧着雪狐，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去打伞。
雪花落在他的发间，他的眉上，落在宽大的袖袍上。
武娇儿的真炁续命的效果有限，但生机带来的温暖却让雪狐艰难抬起头，拨开袖子，看向武娇儿的脸。
武娇儿神色平静，但眼中凝聚着化不开的悲伤。
雪狐在他手上，在他怀里，看着他身上落满了雪。
武娇儿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这纯净的灵光这样一闪一闪地，便自然而然地影响了他，让他难以遏制心中的悲悯。
走出十余里地。
武娇儿忽然听到一声。
“好温暖。”
“谢谢你。”
他低头看去，怀里的雪狐已经闭上了眼睛，生机完全消散。
那一缕纯净的灵光像是烟气一样飞向高空，只留下沉重的□□在武娇儿怀里渐渐僵硬。
武娇儿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凉，他伸手一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下来眼泪，这冰天雪地里，眼泪也很快结成冰。
“可怜的小东西。”
武娇儿叹了一口气，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雪狐的尸体掩埋起来。
“来于风雪，归于风雪，走好。”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四十八章、雪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