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北行 ...
-
第四十三章、
瑶池镜没有照出来任何古怪的地方，便说明杨二郎并没有被法术引诱，也就说明他是说谎。
姚长老充当着一个主持公正的角色，但当权力已经私下里达成交易，那公正便不复公正。即使她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已经设下的局便通过她的默许成型了。
武娇儿无意再去辩驳。
姚长老代表着凝翠宫的脸面，倘若再去驳斥姚长老，便要请出凝翠宫的大长老。
大长老出面也要保全凝翠宫的脸面，而后才会考虑其他。事后或许姚长老难逃惩戒，但很有可能会坐死这件事，牺牲掉杨二郎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
但这件事偏偏是武娇儿无法接受的。
杨二郎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无关紧要，但对于武娇儿来说，却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武媚儿不在乎杨二郎的生死，可以舍弃杨二郎来保下武娇儿。凝翠宫也不在乎杨二郎的生死，可以舍弃杨二郎来保全凝翠宫的威严和脸面。圣教也不在乎杨二郎的生死，死了是活该，人药本就是该死的，活下来才是圣教弟子大发慈悲。
但武娇儿不行，因此哪怕他有的是办法去抵抗，去辩驳，但考虑到这风暴中心的无名小卒，他便只能咽下这口气。
陈星彩微笑着，胸有成竹，问道：“杨师妹还有什么好说的？”
武娇儿挺直了脊背，看起来像是一株青松。
“大师姐是什么章程？”
陈星彩道：“一，将此人交由我处置，是杀是剐，皆由我做主。二，请杨师妹闭门思过三年，以全同门情谊。做到这两点，此事便一笔勾销。”
武娇儿哂笑一声，道：“此事个中实情，大师姐心知肚明。大师姐说的两个条件，我一个都不能答应。”
陈星彩道：“杨师妹，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外婿犯错，自然有我惩戒，便是依圣教律法，也不用大师姐动手。至于闭门思过……大师姐，我这人闲不住，闭门思过只怕会憋出毛病。”
武娇儿看向姚长老，道：“大师姐所言，我不能答应，不知凝翠宫是什么裁定。”
姚长老神色一肃，缓缓思索着，没有出声。
她感到进退两难。
作为凝翠宫的刑罚长老，她在弟子当中威严深重，但她的威严压不到圣女头上。
武媚儿虎视眈眈，若是要掀桌子，闹得难看起来，倒霉的是她。
但陈星彩给她的诱惑太大，她还想要后续验证，也不能得罪。
姚长老耳中忽然想起一个声音，她心中一动，便看向武娇儿。
“杨娇，你指使外婿败坏陈星彩清誉，无可辩驳，你既然铁了心要保你这外婿，便同他一起去极北冰原挖矿去吧。”
“教中在极北之地的寒玉矿近些时日时常被极北之地的魔道觊觎，你若是能解决了寒玉矿之患，便算你功过相抵，若是不能，便挖满三年矿再回来吧。”
武媚儿冷笑一声，道：“去极北冰原对付魔修？这便是姚长老的裁定？”
姚长老道：“不错，寒玉矿乃是我圣教最重要的几个玉矿之一，也是你们修炼太素炼形诀不可缺的一味灵药，玉矿有数位炼神境界的长老压阵，圣女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武娇儿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陈星彩，陈星彩面色平静，让他拿不准她到底在考虑什么。
武娇儿道：“圣女勿恼，三年时间而已，并不长。”
武媚儿还待再说，武娇儿便劝道：“姐姐，见招拆招罢了，她想对付我，我还想对付她。”
武媚儿欲言又止，但武娇儿朝她眨眨眼睛，她便息了心思。武娇儿素来是由鬼主意的，武媚儿也相信他。他既然不反对，说明是另有安排。
姚长老道：“你应下了？”
武娇儿点了点头，道：“是。”
他拱了拱手，对陈星彩道：“大师姐棋高一筹，杨娇铭记在心。”
她侧过头，道：“圣女大人，我们走吧。”
武媚儿便转头离去，武娇儿和杨二郎紧跟其后。
随着他们离开，所有围观的人都明白，这场斗争，是圣女吃了亏。
很快，事情便向风一样传遍了圣教。
杨娇儿指使外婿败坏大师姐清誉，被大师姐告到凝翠宫，最后被发配到了极北苦寒之地挖矿。
武娇儿转过头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英华府。”
杨二郎红着眼睛往白鹤峰走去，眼眶里的泪几乎就要压抑不住。
武媚儿看着他离开，道：“这便是你的外婿？生得倒是人模人样，心思倒也纯粹，他到你的府邸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武娇儿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道：“平日里也不适合带他出来。”
武媚儿点了点头，也没有维持对他的兴趣，问道：“你为何要答应姚长老去极北之地？”
武娇儿道：“姐姐，你登上圣女之位已经六年了。”
“这六年间我们也多次遇险，如履薄冰才有了今日。但圣教这潭水表面波平如镜，内里暗流涌动，多少牛鬼蛇神都借着陈星彩归来的势头在暗里蠢动。”
“欲伤武媚，先除杨娇。我不去极北之地，怎么给他们露头的机会，怎么把那些不甘于下之辈找出来？”
“我去了极北之地之后，姐姐可不能再偷懒了。那些服气或者不服气的弟子都在等着看你笑话，只有看清了他们，才好找办法收拾他们。”
武媚儿被说服了。她看似稳固的统治下其实暗流涌动，武娇儿离开，是主动留了一个缺口，透过这个缺口，便能看见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武媚儿道：“那你怎么办？陈星彩不惜以自身做局，费了这么大阵仗都要送你去极北之地，只怕设好埋伏等着你，你怎么办？”
武娇儿笑了一声，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一流。说到这个，姐姐，我今夜便会出发，你我不如在山门前先等一等？”
武媚儿轻笑一声，道：“也好，希望她不要那么心急。”
又聊了些离别之后的事情，武娇儿便准备告辞。
武媚儿忽然说了一句，道：“娇儿，其实你只是想保下他的命对不对？”
武娇儿远远转过身，微微伏身，道：“不止如此。”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去吧。”
武媚儿理解的是，武娇儿不止是要保下杨二郎，也是要借机引诱陈星彩出手，好在暗中解决了她。
但武娇儿所说的不止如此，却是不止要保下杨二郎的命，更要让他毫发无伤。
武娇儿回到绣心宫，便见到杨二郎跪在正心殿前。
武娇儿没有理会他，先进了幻梦殿，同沈绣心说明了情况。
沈绣心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吧，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此次也是就是碰巧，不然你自己也要找借口离开圣教。”
武娇儿道：“还是师父懂我。”
沈绣心道：“你是跑了，就留我一个老太婆在山上孤苦伶仃？”
武娇儿抱着她的手臂，道：“师父，等我回来之后，便可以着手准备真正的离开了，师父，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沈绣心摸着他的脑袋，心绪千回百转，她张了张嘴，道：“我不能走。我跟你走会害了你。”
武娇儿看着她，道：“师父，我会找到办法的，你相信我。”
沈绣心摸着他的脑袋，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离开了幻梦殿，武娇儿才回了正心殿，将杨二郎也叫了进去。
杨二郎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起来。”
杨二郎抬头看着他。
“起来。”
武娇儿又重复了一次。
杨二郎这才缓缓起身。
武娇儿叹了一口气，伸手揭开了他的短衫，杨二郎僵得一动也不敢动。
揭开短衫，便看到杨二郎胸口有一个紫黑的掌印。武娇儿阴沉着脸，道：“这毒妇！”
他凝气成针，扎在杨二郎的胸口，将他胸口的淤血放出来，又敷上活血化瘀的药膏，才把他的短衫合上。
才要说话，便感觉手上湿了一块。
武娇儿抬头，便看到杨二郎在流眼泪。
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他的眼泪，道：“不要哭，你又没做错什么。”
杨二郎哽咽道：“我若是听少宫主的吩咐借了书就走，不在文思阁停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要连累少宫主陪我受苦。”
杨二郎快要被内疚和自责淹没，但武娇儿反而没有一句责骂的话，这便越发让他难过。
武娇儿从腰间取出一个帕子，又给他擦了擦眼泪，把帕子塞到他的手里，道：“陈星彩早就想找我麻烦，哪怕不是今日，也是明日，你只是不小心撞上去，被她有心算计而已。”
“快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连夜离开圣教了。”
杨二郎吸了吸鼻子，问道：“这么急？”
武娇儿道：“圣教规矩，若是一个月内到不了极北冰原，便以叛逃论处，我们时间不多了。”
杨二郎便不敢怠慢，攥紧了手上的帕子，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他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收拾到最后，也不过是几件衣服，一本白鹤拳经而已。
武娇儿要收拾的东西可就多了。
极北苦寒之地，什么都缺，因此但凡用得上的都要备上，尤其是杨二郎，他不过炼精境界，寒暑尚不能避，谷水也不能断，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但好在武娇儿早有准备，因此也不惧出远门。
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又听宫外来了紫苑。
杨二郎禀报过后，武娇儿便来宫外见她。
紫苑将一个腰囊递了过来，道：“杨师姐，圣女说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命最要紧，其余的都不重要。”
武娇儿抓着手中的腰囊，道：“替我谢过圣女。”
紫苑道：“应该的，杨师姐，我先回了。”
紫苑离开之后，武娇儿便带着杨二郎朝山门外而去。
虽然已经是明月高悬，但武娇儿没有可以避开他人的耳目，因此两人离开圣教的消息便立刻传了开来。
暗中便有人笑道：“当年大师姐是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如今便换了杨娇儿，只是不知道何日会轮到……”
“噤声！你不要命了？”
那人便将嘴闭上，没有再多说。
武娇儿穿着一身洁白的夏衫，杨二郎穿着短衫，背后背着一个布兜，里面塞着他的行李。
两人出了圣教山门，杨二郎回望一眼，道：“我当日来时还在想，这里应当是天上吧？哪里会有这么高大巍峨的山门呢？”
武娇儿笑了一声，道：“如今呢？”
杨二郎道：“如今我觉得这天上只有少宫主一个真神，其他的都是假的。”
武娇儿失笑。
他感慨道：“我三岁那年便进了这个门，在山中十三年，少有出来的时候。”
他问杨二郎：“二郎，人间是什么样？”
杨二郎皱起了眉头，道：“也好也不好，就像这里，也好也不好。”
武娇儿缓缓出了一口气，道：“我心里明白的，但还是想要去看看。”
杨二郎道：“那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了，我带少宫主去渝州吧，渝州有不少好玩的。”
武娇儿点了点头，道：“好，我也不曾去过渝州。”
两人很快离开凤凰山，一路往北出发。杨二郎足下贴着神行符，倒也不至于落下。
行出十余里，经过一处荒村的时候，武娇儿停下了脚步。
有一盏灯挂在荒村的树头，一个人影站在树上，正看着武娇儿。
武娇儿道：“大师姐，深夜不在府中休息，怎么在半路拦我。”
陈星彩穿着一身浅红，几乎与她体内猩红的妖魔融为一体。
她负手而立，道：“杨师妹，当日在广汾山我便说过，下一次我不会留手了。”
“你看这里荒山野岭，是不是正好可以做师妹的埋骨之所？”
武娇儿微微侧首，道：“退开一些。”
杨二郎便依言往一旁退去。
武娇儿将青空伞撑起，道：“陈星彩，这块上好的埋骨之所你便自己享用了吧。”
陈星彩道了声：“好，我来看看这些年来师妹有没有什么长进。”
陈星彩伸手一抽，一道寒光便从她腰间掠出，直奔武娇儿面门。
青空伞遽然转动，一捧清光将寒光抵住。
武娇儿这才看清，这是陈星彩从腰间抽出的一柄软剑，软剑曲折如意，炼成的剑光也是曲折如意，刚强略有不足，但灵活性又远远超出。
武娇儿弹指一撮，青空伞上垂下细密的珠帘一般的清光，映衬着青空伞的苍青色，有一种晴空雨落的意境。
陈星彩一剑逼出青空伞威能，转瞬便将一块石印扔出，镇在青空伞上，顿时便定住青空伞。
武娇儿看了一眼那石印，道：“符印之法，陈星彩，你亡夫的法器可好用吗？”
陈星彩眼中露出煞气，脸上泛起青色，道：“多嘴多舌，去死！”
她双手一点，一点无形的气劲便直奔武娇儿的面门而来。
武娇儿恍惚间便看见种种魔面从那一指的气劲上挣扎着，一头钻进武娇儿的体内，在武娇儿的体内作乱，一时间武娇儿只觉得五内俱焚，种种念头一齐涌现，阴神都被引动，神念几乎溃散。
“惊神指！”
武娇儿镇住心头的杂念，道：“欲伤人，先伤己。惊神指是内魔密炼，大师姐，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意，才会有这么多的心魔缠身。”
陈星彩从树上落下来，道：“我过得很不如意，不过没关系，你死之后，我便能松一口气了。”
她的头顶亮起一枚明珠，在武娇儿眼中，便看出来那明珠乃是当日广汾山之行斩杀的天蜈之珠。
这蜈珠当中的蜈蚣精神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个胚胎一样的，可怖的妖魔寄生在其中。
武娇儿心中仿佛有一道惊弦被拨响，这是他冥冥中的示警，要命的示警。
武娇儿终于肃容以待，他看向陈星彩，叫道：“大师姐。”
陈星彩看向武娇儿的眼睛，便有一道寒光自武娇儿的眼眸中钻出来，将陈星彩钉在原地。
陈星彩立刻便被冻成一个冰块，武娇儿拔下发簪，张口一吹，万点金星融在一团，化作两道交叉的细长寒光，一击之下便要将陈星彩砍成四块。
那蜈珠立刻落下来，将这两道金气挡住，金气粉碎，那蜈珠护住陈星彩，将陈星彩身上的寒气一吮而尽，陈星彩冻得脸色发青，“卑鄙，将法器藏在眼中。”
陈星彩驱使着蜈珠猛地朝武娇儿扑了过去，武娇儿毫不犹豫放弃青空伞，立刻飞退。
但蜈珠紧追不舍，蜈珠里的妖魔睁开了眼睛，裂开了猩红的大嘴。
陈星彩活动了一下手腕，脸色忽然剧变，一只青鸾虚影从天而降，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青鸾真符！武媚儿，你也在这里！”
不远处，武媚儿手中拈着一块雕刻着青鸾斗阙的玉符，露出了笑容。
追杀武娇儿的蜈珠立刻意识到不妙，转瞬便从武娇儿面前消失，遽地出现在陈星彩的头顶，将她一裹，变化做一道灵光飞走。
青鸾自高空落下，被蜈珠躲开，转瞬便没了蜈珠和陈星彩的踪影。
武媚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招了招手上的玉符，青鸾便又化作一道元气回到玉符当中。
武娇儿收起了青空伞，将镇压住青空伞的符印也取来，才走到武媚儿身边，道：“连青鸾真符也没能留下她，太可惜了。”
武媚儿道：“她头上的明珠似什么来路，居然有这等妙用？”
武娇儿道：“这是一枚蜈珠，上次广汾山之行，曲长老和吴长老斩杀毒神教毒火天蜈之时将此物夺来，不知怎么到了她手里。”
武媚儿皱起了眉头，道：“我听你说过，那毒火天蜈不是炼神境界？它的蜈珠竟能从青鸾真符下救人？”
青鸾真符乃是青鸾斗阙这件灵宝的元炁所化，能借助一丝灵宝的力量，但普通的炼神境界修士也未必能从青鸾真符下逃得性命。
武娇儿摇了摇头，道：“这我便不知了，不知道是不是她从昆仑得来祭炼之术。”
武娇儿将手中的符印拿给武媚儿看，那符印变小之后，便如一枚随身携带的石质印章。
武媚儿将符印反过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晁玉轩”三个字。
武媚儿便将符印抛还给武娇儿，道：“晁玉轩的玉符，晁玉轩若是活着，这枚玉符便几乎是第二个他，厉害得很，他死了，这玉符便没什么用处了，也就还能借用一下其中镇压的法意。”
武娇儿将玉符放在袖中，道：“昆仑的符印之术名不虚传，一个死人的符印都能镇住我的青空伞。”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你的青空伞起步太低，还需要添加材料重练，万川归海的道术也需要不断加深。我看你还将垂指玄光之术也融入其中，倒是不错的想法，再祭炼几年，便不比这块符印差了。”
武媚儿看了一眼还在树下等待杨二郎，道：“我先回去了，你一路小心。”
武娇儿点了点头，道：“姐姐回去后也别忘了给陈星彩找点事做，别让她有时间乱跑，不然去了极北之地，我可对付不了。”
“知道了。”武媚儿摆了摆手，便消失在夜幕当中。
武娇儿带着杨二郎继续北行，穿过荒村，便又是一片平原。
杨二郎道：“少宫主早料到她回来截杀我们吗？”
武娇儿点了点头，道：“她恨我入骨，能有机会杀了我们，她一定不会放弃。”
“所以便找圣女一起埋伏她，她不来便罢了，若是来了，也不怪我们以多欺少。”
杨二郎点了点头，又涨了些见识，道：“圣女是一直跟着我们吗？”
“嗯，她比我们还先出来，然后就远远跟着，以免惊动了陈星彩。”
陈星彩被蜈珠救走，在山门不远处落下。
陈星彩道：“为何不杀了她们？她们两个都在，若是杀了她们，便可了却一切恩仇。”
那妖魔道：“不是不想杀，青鸾真符借助了一缕灵宝气息，若是我现身，便立刻会引起灵宝的警觉，到时候便不是青鸾真符，而是青鸾斗阙压过来了。”
陈星彩曾经做圣女的时候也有一枚青鸾真符，但这件青鸾真符在后来用掉了。
“罢了，慢慢来吧。”陈星彩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无可转圜。
“杨娇不在，只有武媚一个人，我便与她好好斗一斗。”
“三年时间，我会重新登临圣女之位，重掌圣教大权。”
那妖魔笑了起来，道：“对，这才是我认识的陈星彩。”
“不过你得抓紧了，三年时间，不短不长。那杨娇绝非一般人，我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气息。”
“什么气息？”
“禅意？不清楚，不记得，我也分辨不出来。她还有一个绝世的大补药，三年之后，极有可能连雷劫也度过了。”
陈星彩沉了沉眼眸，道：“我明白了，我不会输的。”
“有我帮你，怎么会输？”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四十三章、北行
，还差 